“对了，莉莉安，你让人把树林旁边的荒地收拾了，在右边搭建的那个木棚子是用来干什么的？还不盖屋顶的。”
“每年冬天，你们都给我吃的什么，难吃死了。不是干货，就是腌菜，唯一的新鲜食材是现杀的家畜。”
“这不是正常的吗？冬天，许多青菜都是种不了的。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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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凯格尔像平日一样，坐到私塾里发呆。然后，巴洛也像平时一样，拿着戒尺往他座位这边走来。
紧接着，克尔凯格尔像平日一样，看到巴洛往自己这边走来，因为恐慌，不安分地挪动着屁股。
“上课不专心，又在想什么？”
“昨天父亲教了我知识，只不过我一直没听懂。”
“哼！你父亲还懂学问？”
——你父亲就是个混人，还让人绑架我。他试图胁迫我收你入门不成，耍阴招收买我妻子，真是卑鄙小人。要不是看在他为人父母一片苦心，为了你的学业宁愿下跪恳求我，我早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父亲昨天跟我说，什么钱是死的，什么钱是活的，我没听懂。”
“他说了什么？你说来听听。”
其他桌子的七个学生都在偷笑，因为他们知道克尔凯格尔又要挨打了。
克尔凯格尔只好把父亲雷哲跟自己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巴洛听。而雷哲生怕自己给儿子的转述和莉莉安说的存在歧义，也是照搬无误地给儿子说的，并且还用羊皮纸记录了下来。
巴洛听了之后，感到惊讶。他是一个知识分子，讲究实事求是。巴洛因为雷哲的出身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对雷哲持有偏见，认为他是没读过书的野蛮人。
巴洛没有像以前一样板着脸打克尔凯格尔手板，收起了戒尺。
“在这里，我必须向你道歉。因为你父亲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所以我刻意刁难你，想要你知难而退。想不到，你竟然坚持了下来。我早该想到，你父亲为了你学业能给我下跪恳请，一定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从明天开始，我会认真教你，不会再针对你。但是，你有做不到的地方，我还是会打你手板的。”
有什么误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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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蓝香山庄，安逸地看了半天书，正沉醉其中，舅舅雷哲又给我找事来了。他带来了一个中年妇人，那是米尔肯尼城的衣服店老板娘。
“后天子爵大人过寿，你快让老板娘量给你一下，我们一家全部订制新的礼服。”
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享受这份快乐吗？真是的。以前过寿，我也没去啊。
“你说的那块地，我找人问过了，他说罗伯特子爵不打算出售。”
“你找谁？”
“子爵大人的小舅子，他是海天香酒楼的二东家。我跟他说，那块地将来要是建造海港，一定能发大财，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
“不卖？留着又赚不到钱……原来是这样。”
“什么？”
“他们家是打算留着给后人用的呢，留着升爵位。要是子爵家私人出资给米尔肯尼城的民众打造了一个海港，这份功劳上报上去，十有八九会升爵。”
“原来是这样，那位花一百万金币买下那块地的子爵大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吧，目光看得真长远呢。”
“做什么事，当然要考虑长远，只凭借心血来潮的热情是没用的。”
“怎么没有长远考虑？这段日子和你学习经商，我学到了很多。我觉得你现在还很小，不能整天待在家里，应该多去接触一下其他人，交几个朋友之类的。我已经向巴洛老先生提了请求，他说你可以去他那上课，不收你的学费也可以呢。”
喂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这样一来我哪里还有时间看书啊。我要是上课看其他的书，不得被打手板吗？你没看到表哥的手板成了红烧熊掌吗？
“啊……那个……舅舅，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上学啊。该怎么说呢……。”
“你放心，那位老师可是帝都有名的严格教师，而且教出了不少当官的学生。他的任职格言就是，没有扶不上墙的烂泥，只有手艺不精的教师。”
我可以认为你在暗骂我烂泥一坨吗？
“真是——太可恶了！烂泥躺地上好好的，为什么有人要想着把烂泥扶在墙上？问过烂泥的意见了没有？那是错误的！反正，我不去上学。”
我义愤填膺地说完，任性地别过头。
“莉莉安，不上学，以后会没本事，做什么都不行的。我自己就是典型的写照，我不能让你和克尔凯格尔长大后也和我一样没出息。”
舅舅雷哲感叹着说，眼中有着遗憾。
“怕什么，反正我又没有妹妹。”
舅舅雷哲的身体一震，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我知道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伤害到了他，心里也愧疚。
“去就去嘛，不就是上个学嘛。”
尽管我轻声嘀咕，舅舅雷哲听到后，一扫阴霾，喜笑颜开。
“那就好！那就好！”
“为什么那个被我气走……被辞退的老先生宁愿不收学费也愿意教我？”
“这可是你表哥的功劳啊，你教我的那些东西，我教给了他。不知道怎么的，他说给了巴洛老先生听。巴洛老先生还想和我来探讨学问，我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是知道的。他觉得你很聪明，想和你结一个师徒缘分。”
原来一切都是那个死胖子的错啊，看来是训练程度不强，给他的教育不够多。
我咬牙切齿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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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哲看着莉莉安走远了，松了口气。
“儿子啊，不要怪我啊，这黑锅只能你背了。你表妹整人的主意那么多，我可不想给她惦记上。”
安娜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一脸开心。
“哥哥，莉莉安同意了呢，真是太好了。那孩子从小就很有主见，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上学。”
雷哲露出狡黠的笑意，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哈哈，我就知道这招对莉莉安管用。你别看她还小，比大人还懂事呢。”
“哥哥就是厉害。”
“那是，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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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们一家坐着自家的马车前往子爵的府邸，我和母亲，还有舅舅、舅母和表哥。
我们每个人都穿着新的礼服，特别打扮了一番。母亲安娜也戴上了平时装在箱子里的钻石首饰，只要静静地坐着，看起来倒像一个贵妇。
没错，只是看起来而已，她对贵族的事情和做派几乎一无所知。
罗伯特子爵的府邸已经人满为患，请了许多人在招呼着客人。
我一下马车，就看到一个小石子朝着我飞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哎哟！”
“啊哈哈……。”
那个五六岁的小屁孩指着我大笑，看到子爵府邸的仆人出来，跑远了一点。
没事，我忍，我虽然身体是小孩，可是灵魂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和小屁孩一般见识。
“哪家的野娃子，没人看管吗？”
舅舅雷哲看我额头有了红点，气得对着子爵家的仆人颐指气使。
不得不说，这些年他和米尔肯尼城的上层打交道多了，偷到了一点霸气。
“雷哲总管，实在很抱歉。今天来的客人太多，我们招呼不过来，没空管这些孩子。”
舅舅雷哲自然不能在这件事上耽搁，拉着我进入宅邸，我用力挣脱了舅舅的手。
我带着天使般的微笑，朝着那个小屁孩招招手，从舅母布兰琪的包包里拿出一串铜币对着他扬了扬。
那个小屁孩食指戳在嘴边，犹豫着过来。
“扔得真准，这是奖励你的。下次你要是扔中别人的鼻子，奖励会更多哦。”
舅舅雷哲他们愣愣地看着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走啊，进入啊，傻站着干嘛？”
“表妹……你刚才笑得……我心里发毛。”
“你那是什么话？我这人畜无害的笑容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你为什么给他钱？”
“那是为了鼓励他继续调皮捣蛋啊。总有一次，有人会替我狠狠地教训他的，嘿嘿。”
“表妹……好可怕！”
糟糕，我的内心想法又写在脸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