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觉得头脑晕乎乎的。但脑袋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晕乎乎的感觉了。
“我这是怎么了？”
言墨还是自问自答，但是和之前不同，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是刚才被强行灌输了别人的记忆吗？那应该是我的前世吧？好像不是，应该是我在上个纪元想要强行突破所以才失去了记忆，而现在我只是完全恢复了记忆而已。”
言墨一点一点地回忆，一点一点地分析，又发现了值得探究的地方。
“但也不对，不是全部记忆中都有我的影子，有些场景明明只有荀思邈一个人。”
“等等！”言墨没有微皱，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了。
奇怪？为什么荀思邈会出现在上一个纪元，他应该就是一个13左右的少年啊？
带着疑惑，言墨再次闭上了眼睛。
就像是小孩子根据拼音索引在新华字典里找字，言墨在回忆中搜寻着有关于荀思邈的记忆片段。
大概是他荀思邈起码相处了数千年，搜索记忆的时间很长。
直到他回忆起最后的那场大战，他才明白现在的荀思邈应该是源自于当初他的大弟子留下的基因。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墨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走廊，盖过了窸窸窣窣的血流声，天地间霎时灵力翻涌，仿佛是臣子在迎接新王的登基。
现在无论是之前对于自己体质的疑惑还是对荀思邈的疑惑，一切真相都浮出了水面。
言墨现在头也不痛了，感觉浑身轻松。
但困扰了言墨十几年的体质问题终于被解开了，他自然很高兴，很快这份高兴就消失了。
记忆完全整理完毕，言墨睁开了眼睛。
入目之处，就是一片尸山血海，有修为的，没有修为，通通错落地摆放在地上。身体完整的，身体不完整的，都化作了没有生命的血肉。
言墨对于死亡很难受，不住地干呕。但他怎么也吐不出来，因为他的记忆告诉他，这些都是小场面，他杀过的人可以绕的确半圈。
“我还是我吗？我究竟是什么呢？”
啪嗒啪!言墨绕过尸体，加下传来了黏腻的触感和奇怪的声音，本是恐怖异常的场景，言墨的内心却超乎现象的平静。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脚踩死了无数只蚂蚁，感觉有些惊讶，为什么自己的脚下会有那么多的蚂蚁？但下一瞬又变得还不在意，毕竟蚂蚁就是蚂蚁，死在多也无所谓。
以前的我，三观是这样的吗？那真是和现代的社会格格不入啊。
这很想着言墨突然在心中冒出一份伤感，可是对于死者的同情，也可能是对未来的怅然。
言墨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再次尝试用人类的目光去凝视这地狱般的景象。
泪滴莫名地在他心中打转。
这里的人中或许是被迫争斗的人，或许是被白家欺骗的人，或许是他们只是想吃一口好饭，喝一口开水，再看一次亲人，但一切都没有了。只是因为言墨下意识的攻击，他们的生命中可能就全部归零。
鼻子一酸，言墨想要用手醒一下鼻子，但却发现手上的血污已经沾到了脸上。
“我变了好多啊。要是以前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的身上会沾上怎么多的血。”
“那么就讲过去的我和大家一起火化吧？！”
“好吧。”
言墨自问自答，转身朝着身后打了一响指。
“天地之火，离者于灰烬。”
先是一个小火苗从言墨的手中留下，随后他的身后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摇曳，言墨的倒影被无限的拉长，直至变得透明，仿佛他并不存在，只是天地的化身。
但他的泪水却倒影出来璀璨的光辉，就像是一颗钻石，闪烁着人性的光。
“永别了，我的过去。”
没有回头，言墨笔直地走下了楼。
到了楼下，言墨看到一串红点。
这自然不是什么红颜料，应该是这么人的血液。
言墨用灵力一吸，那地上血珠就浮在了他的手上。
眨了眨眼，言墨就根据天地感知理解了这滴血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个蠢货想要带着最后的人质逃跑啊？那我还真的是被小看了呢？”
言墨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他对于应付那些不怕死的人，早就是驾轻就熟了。
没有过于着急，言墨就循着血迹一步一步靠近三当家。
虽然看似是平常的散步，但缩地成寸，这速度已经是蹲空间的极限了。
再一次昏暗的小房间里，三当家丝毫没有意识到言墨的靠近。
反而是自以为言墨不可能找到这里对着面前的乐正夜放肆的大笑。
乐正夜虽然身陷囹吾，但依旧看**的眼神盯着三当家。
“小叔子？你是不是疯了？你才活了三四十岁，就病成这样，我劝你还是不要搞什么永生计划了，赶紧去死吧，省的活着遭罪。”
“住口，贱女人！你懂个屁！”
三当家用灵力直接打了乐正夜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牢房之中。
然而乐正夜对于三当家的暴行，早就已经看惯了。
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笑了，那笑声完全不输于三当家的狂笑。
“你灵力变弱了，因为腿上的伤吧，啊哈哈哈哈！还是那一副德性，欺弱怕硬。怪不得会被人打得狼狈逃窜。”
“住口！”
乐正夜说道了三当家的软肋，他顿时勃然大怒，又想扇她一耳光。
“看吧，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呵呵呵！”
“你……”三当家气得满脸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气炸。
但他下一秒就气不出来了。
咔嚓！他顶上的石壁碎裂，言墨直接从他的头顶落了下来。
三当家反应很快，自知是逃不掉直接冲进了牢房，用双手牢牢地假装了乐正夜的脖子。
“咳咳咳！呜呜呜！”乐正夜感觉气管被封住了，说不出话来。
言墨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看向了三当家。
“你不要过来！我手里有人质！”
言墨看到了乐正夜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本以为可能是巧合，但仔细一想，发现一切事都是联系起来的。
白青一开始为什么会特意来见我，为什么她对我进入她的房间没有什么感觉？还有她似乎还只知道我有月狂症，之后就是真白青的日记，那是什么“越”姑姑，明明是她不知道乐正这个复姓，误以为她姓越。
原来是这样。
言墨的嘴角微微扬起，灵识一下子就无声无息得覆盖了方圆十米内的所有空间。只要三当家做什么过激的举动，言墨可以粉碎他所在的空间，让他瞬间暴毙。
而三当家并没有感觉到言墨想杀他随时都可以，只是觉得言墨没有动作，应该是在意人质的安危。
其实上是在意人质的安危，但也不是特别在意。他已经布开了灵石，虽然很累，但偶尔在小范围内扭转一下因果，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也就是说现在就算三当家杀了乐正夜，言墨也可以在死亡后的三秒内完成复活。
而三秒对于言墨来说就足够杀死三当家好几万次了。
言墨瞟了一眼三当家惊慌而疯狂的眼神，不经用手挡住了轻笑的嘴唇。
“有趣，你还是真是一个不乖的孩子，就不能好好地去死吗？不过，我并不讨厌有趣但不乖的孩子，因为你的死亡就将会成为我圣威的展现。”
三当家完全不知道言墨在说什么，未知的恐惧使他只能抓紧了乐正夜的喉咙，就像他手中的不是人质，而是他的救命稻草。
“你说什么？在说就掐死她！赶快退下了，放我走！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其实言墨现在就可以冲上去杀了他，但他升为圣人没有必要好对蚊蝇使用这么多力量。
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有没有搞错这个人，我已经用灵识感知到了，她已经收到了圣者的祝福，不对，应该是伪造的圣者的祝福，欺骗天地，利用天地的漏洞，使她达到了接近圣人的不老不死，你现在根本杀不死她，你居然拿一个你杀不死的人作为人质，你也是个人才。”
三当家听完言墨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封住了乐正夜的气管，就是不让她说出这个事情，言墨居然一下子就快出来了，这样他人质威胁的计划就破产了。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所以，你还要怎么办呢？是要拼死一搏，还是设计逃跑，放心好了，你尽管想好了，我对于你这种蚂蚁并没有特别的嗜好，并不会观看你肮脏的内心。”
“啊啊~”言墨无聊地打了一个哈切，有些困倦地说道，“你慢慢想，我不是很急，想好了没和我说一声。”
“你……噗噗！”三当家哪受得了这种屈辱，猛地感觉喉头一腥，吐出一大口血。
可是他真的已经用了所有他可以用的方法，现在真的是黔驴技穷了。
只剩下最后一种方法了吗？
三当家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阴森森的寒光。
“言墨，我承认你是赢了，但我还有没有输！”
说罢，他就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小瓶药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