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蒂斯】
断裂的草叶混着飞扬的尘土,在午前的灿烂阳光下格外明亮。在恐惧军团步兵、巨蟒超重装步兵和巨蟒骑士环绕式的守卫下,马尔蒂斯漫不经心地操纵**一流的冥界军马,向前方不远处的树林缓缓前行。
在派出角奎先锋部队和女祭司部队前往追击之后,马尔蒂斯眼睁睁看着那名自称预言之子的人类以惊人的速度向树林遁逃,甚至将骑乘诺多战马的角奎先锋远远地甩在身后。此刻,人类和追击部队都已消失在树林之中,虽然已有数百人前往,即使是遇上人类敌军集团也可战而胜之,但马尔蒂斯仍旧不太放心,决定亲自率领剩余部队向树林缓慢推进。
为了区区一个人类,居然出动了恐惧军团最精锐的骑兵部队,马尔蒂斯不禁为自己过分谨慎的决定感到懊悔。然而,那个阿兹•达哈卡交给自己的使命,就是消灭预言之子,甚至就连攻占帝临港都只是她自己的兴趣,而非使命。那个家伙承诺,只要完成了这一使命,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带着恐惧军团周游潘德,绝不再干涉自己的行动。因此,无论是否太过小题大做,马尔蒂斯都决不允许那个人类逃脱。
幽深的树林已在身前,尽管能够听见马蹄的声响,但由于茂密树木的遮掩,派出的追击部队早已不见踪影。失去了目标,马尔蒂斯没有继续深入,而是命令步兵组成方阵,骑士组成楔形阵于侧翼待命。她的直觉告诉她,没有目标地在幽暗的树林中行军是极其愚蠢的,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原地休整,直到角奎先锋和女祭司部队带着那预言之子的头颅返回。
就算你能对付几个不技不如人的女祭司又如何?角奎先锋的战技可不是女祭司可以相比的,即使是在飞驰的战马背上,她们也能精准地投掷出致命的飞斧。只要命中一记,再快的战马也不可能继续全速冲刺,到时候,数百精锐要想切下你的头颅,岂不是信手拈来?
然而,过了许久,早已开始焦躁的马尔蒂斯仍没有接到追击部队返回的讯息。该不会…怎么可能?!区区一个人类,能让咱最精锐的数百骑兵全军覆没?马尔蒂斯很快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下令全军向树林深处进发。刚前进不久,她就一眼注意到,在方阵最前方,一个纤细的身影徒步飞奔而来。
“怎么回事?你的战马呢?”马尔蒂斯压低嗓音,一脸威严。
“报告军团长,那个人类将我方全员的战马射杀,我军在前方组成圆阵,向其展开远程攻击,但毫无成效,故派我先行返回,请求增援!”
女祭司的话让马尔蒂斯震惊得睁大了至高角奎盔之下遮盖的双眼,嘴微微张开。那个卑鄙的人类,居然先射杀战马,可他只有一个人,哪来这么多箭矢?还躲避了全部飞斧、投矛和弩箭?怎么可能?!马尔蒂斯的思考一时之间被怒火占据。
“全军出击!杀死那个人类!”
【预言之子】
即使事先做好了准备,面对意料之外的敌人,预言之子也不禁脊背一凉。前来追击的骑兵部队,除了熟悉的蛇教女祭司之外,还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敌人。在遁入树林的途中,预言之子曾扭头瞥了几眼身后数百米外的骑兵,虽然不太清楚,但他勉强可以辨认出,那些骑兵身着远比女祭司蛇纹甲厚重得多的板甲,而他们**的战马居然是自己曾在与诺多贵族战斗时见过的诺多战马,难怪追击速度更胜女祭司,当然,还是比不上自己的诺多精灵马。
既然有自己不熟悉的敌人,预言之子决定采取更加谨慎的战术,毕竟,他们的武器类型还是一个谜,自己绝不能为了贪图杀敌效率而冒让精灵马受伤的风险。遁入树林后,他稍稍放慢了速度,等到敌军进入自己的最大有效射程,然后自信地弯弓搭箭,扭转腰身,在瞬间瞄准之后利落地松开右手。他丝毫不担心敌军能够以远程武器还击的理由很简单,自己手中的红宝石符印弓乃是凡人所打造的拥有最远射程和最高强度的弓,甚至就连身经百战、强健如虎的自己,目前也无法发挥出这把弓的全部威力,但就算如此,射穿数百米外敌方战马的头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在这样的距离外,就算是诺多精灵射出的弓箭,也没法穿透自己的诺多贵族甲。
预言之子娴熟地控制着敌我距离,保持在自己的最大有效射程处,精准地向后射击。精灵马在林中自如地穿行,就像飞驰在平原一般,因为这可是诺多精灵马,诺多精灵则藏身于长河镇森林之中,在比这更加幽暗茂盛的森林中全速奔跑,对精灵马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一大袋马里庭箭很快见底,这也就意味着有四十余名敌军骑兵失去了战马。预言之子轻轻一夹马肚,精灵马随即加速,向着树林深处全速奔去。
在潘德独自游历的经历让预言之子练就一双鹰眼,仅仅在一次迅速的扫视之后,他就确定了找寻的目标——一袋挂在与自己的肩膀同高处的树枝末端的箭袋。这就是他离开树林前去挑衅之前作好的准备,在这样恰到好处的高度上挂上装满箭矢的箭袋,以便战斗中及时补充。此时,追击的敌人被远远甩在了射程以外,预言之子甚至没有稍稍减速,在全速经过树枝的瞬间,抬手就将悬挂的箭袋取下,而原先用空了的箭袋,早已被他丢弃,不知甩到何处去了。布置好的箭一共有十袋,总共四百多支,即使箭无虚发,最多也只能射杀四百余名骑兵的战马,而敌军足有上千人,也就是说,自己没必要在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骑兵身上浪费箭矢。凭他的经验,蛇教女祭司是首要目标,而未知的敌军则是重点观察对象,至于可能存在于军团之中的巨蟒骑士,它们的骑的可是冥界军马,是一发箭完全不足以射杀的存在。至于步兵,反正有盾牌阻挡,自己也不可能凭弓箭射杀多少,索性纯用黑铁矛吧。
想好了接下来的战术,预言之子再度放慢速度,等着敌骑进入最大有效射程。
【阿伽松】
在夜幕的笼罩下,近百名骑兵一刻不停地奔驰,向着即将抵达的帝临港方向进军。在一流的铁血军马背上,阿伽松紧握缰绳,在部队最前方望向远方。帝临港就要到了,阿伽松相当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地貌,即使是在夜里,也能很快做出准确的判断,然而,他的心情却愈来愈发的紧张。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他很清楚自己可能将会面临的情况,即使不愿意想象,但他必须作好最坏的打算,以及相应的心理准备。倘若帝临港失陷,凯洛斯战死,那么,无论自己有多么想要立刻进攻,为好友报仇,自己都绝不能因一时冲动,让自己的战士们去送死。
身边的铁环百夫长,是他最亲信的近卫军,也是他亲自训练的精锐骑士。在不久之前围攻七岔要塞时,他们奋战在最前线,付出了十余名战士的代价,为帝国军队破开了敌军城头的防线,使得之后的进攻相当顺利,我军的伤亡远少于敌军。阿伽松为他们感到悲痛的同时,内心也充满的敬意与自豪,这才是帝国精锐中的精锐,第一流的骑士。现在,二十余名铁环百夫长跟随在他身后,他不能再让他们出现惨重的伤亡,保存有生力量,才是目前面对强大敌军所要采取的策略。
不久之后,帝临港城墙模糊的黑色轮廓出现在了阿伽松的视野之中。漆黑一片的城墙没有传来任何厮杀喊叫声,而城外也不见包围的军团,这让阿伽松心头一紧。该不会...想到这个可能性,阿伽松犹豫了片刻,随即转向身旁的提图斯将军。
“不见敌军的踪影,帝临港可能已经失陷,我们已经足够接近了,我认为应该派出侦察队,主力留在此地待命。”
“你就这么不相信凯洛斯?在我看来,是敌军还未抵达帝临港,我们应立即进城支援!不过,我同意你先派出侦察队的策略,就算敌军将要抵达,我们也能在其之前进城。”一向急躁的提图斯,这一次却出奇地谨慎,同意派出侦察队,这让阿伽松不禁意识到,原来暴躁的老凤凰也会害怕蛇教军团啊!这次的拜蛇教军团,恐怕以帝国集团军的力量也难以对付。
在数名帝国守卫骑士组成的侦察队返回之后,阿伽松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帝临港还未失陷,蛇教军团仍未出现。庆幸之余,阿伽松感到更加疑惑,之前得到的情报是敌军被拖入帝临港西面树林中战斗,可是依据得到的讯息判断,敌军不可能被拖住这么久,以至于现在还未抵达帝临港。
究竟是何方神圣,为帝临港带来了希望?
【凯洛斯】
在煎熬之中度过了一整个下午,凯洛斯望着西方被夕阳染红的云霞,陷入了沉思。按照先前的估计,就算有未知的部队拖延时间,以敌军的实力也不该拖得这么久,以至于直到现在还未抵达。难道说,敌军转移了攻打目标,向北方推进了?这显然不合常理,毕竟帝临港近在咫尺,何必转移目标?要想抵达帝临港最近的城堡,按照敌军的行军速度,至少也要到明日中午,在那之前,博识城的援军早已与自己汇合,就算敌军有上千精锐,也可一战,而直接围攻帝临港,却有可能在明日清晨之前攻克,因此,临时转移目标对敌军而言,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倘若敌军并未转移,而是真的被未知的部队拖住了呢?凯洛斯几乎不相信有这样的可能性。如果帝国境内存在这样一支实力惊人的未知部队,那么这对帝国的威胁也与拜蛇教军团相去无几了。这样的话,无论对方是敌是友,都不能让其再留在帝国境内,成为一大不稳定因素,引起又一次战争。帝国现在来之不易的和平对凯洛斯而言是万分珍贵的,尽管他在帝国领主中是坚定的好战派,但与烈狮王国持续了近一年的漫长战争,也令他对无休止的征战感到厌倦了,若非帝国攻下了离烈狮城仅仅一步之遥的七岔要塞,迫使烈狮国王派出使者求和,这场战争不知还会持续多久。
渐渐西沉的落日终于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夜幕降临在气氛高度紧张的帝临港。凯洛斯下令除哨兵之外的所有士兵原地休整,因为就算是最精锐的暗影百夫长,也不可能全副武装地坚持在城墙上站一下午不休息还能保持最巅峰的战斗力。原地坐下的帝国士兵纷纷掏出一人份的水和干粮,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而后静坐着恢复体力。没有人出声讨论当前的形势,这在帝国军中是严令禁止的。严格的纪律是帝国军队的一大特点,即使是在当前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也是如此。
城镇中的房屋之上飘起袅袅炊烟,不允许随意外出的市民们像往常一样生火烹饪,蔓延在城中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了大半。但凯洛斯身为辅助守卫帝临港的一方总督,深知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然而,帝临港四周空旷,从发现敌军先头部队,到敌军包围城镇,间隔的时间完全足够守军反应,目前保持守军的战斗力才是重中之重,凯洛斯决定让士兵继续休整,直到发现敌军为止。
【马尔蒂斯】
在那名带回前线讯息的女祭司的带路之下,在巨蟒骑士的拱卫之中,怒火中烧的马尔蒂斯终于与全员落马的角奎与女祭司部队汇合,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怒不可遏——失去了战马的角奎先锋与蛇教女祭司围成圆阵,外围的士兵组成盾墙,中间的士兵则随时准备以飞斧、投矛、弩箭发起攻击,然而那个人类却连影子都见不到。
该死的人类!竟然让咱最精锐的先锋如此窝囊,咱一定会让你看着自己被切碎的肢体和内脏,流干最后一滴血,在惨叫中死去!马尔蒂斯派女祭司带去撤回前锋部队的命令,紧接着下令所有巨蟒骑士分散开追击,搜遍这片树林的每一个角落,步兵部队则在左右两翼延伸成直线。等到前锋撤回,马尔蒂斯在她们的围护之中,下令步兵军团向前推进,如同巨大的铁犁将这片树林的土地无情地翻起、破碎。
在推进之中,马尔蒂斯逐渐冷静下来。她清楚地意识到,像这样搜寻那个人类,不但困难,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了,那个人类也能轻松甩开追击的巨蟒骑士。面对这样机动性和侮辱性极强的敌人,马尔蒂斯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战术可以凑效。要是那个人类就这么逃跑了,咱就直奔帝临港!经过短暂的思考,马尔蒂斯已经不再执着于俘虏并折磨那个人类了,而是将剑锋直指帝临港,发誓必将帝临港的守军屠戮殆尽,以此发泄胸中的怒火。
幽暗的密林中回荡着军团中步兵整齐的脚步声,这些亡灵士兵已然丧失了原来的记忆和智慧,但却保留着帝国士兵严明的纪律,而身边的亲卫就不那么死板,轻盈的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那个家伙真是有趣,竟然让帝国的军团步兵化为亡灵进攻帝国,马尔蒂斯回忆起阿兹•达哈卡向她讲述的恐惧军团的由来,不知不觉就忘记了那个自称预言之子的人类
太阳越过天空正中,缓缓向西移动,但午后的阳光没能穿透茂密的树冠,落在马尔蒂斯前方的地面上。昏暗的树林中看不到任何敌军的踪影,马尔蒂斯并非没有想过伏兵存在的可能性,然而,帝国的力量远不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军团,而潘德其他势力的部队更不可能出现在帝国腹地。听女祭司讲过,帝国东北方的森林之中,藏匿着箭术精湛的诺多精灵,拜蛇教的部队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少苦头……不知为何,马尔蒂斯在听到诺多精灵这个词的时候,头突然开始剧烈地疼痛,以至于之后的内容基本上没有听清。现在再次想到这个词,马尔蒂斯虽然不再头痛,但也感到些许的晕眩。总之,自己命令军团径直推进树林之中绝不是鲁莽,而是绝对的自信,马尔蒂斯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指挥军团之上。
听到早已远去的马蹄声再度接近,马尔蒂斯本能般地警觉起来。不过,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的,是一名骑着冥界军马的巨蟒骑士。
“人类…出现……我们…死亡……”巨蟒骑士的嘶嘶声很快停止了,心脏处一道深深的伤口显然是由矛头造成的,暗绿色的血液如泉涌一般从中流出。看着眼前的巨蟒骑士就这样从马背上倒了下去,马尔蒂斯的心情沉重无比,早已没有了原先的愤怒。这些亡灵骑士身着重甲,武艺高强,即使受伤也不会感到痛苦与恐惧,要害只有头部和心脏,就算面对人数几倍于己的帝国骑士也能轻松将其击溃,若非自己先前任命一些巨蟒骑士为自己传递战情,它们在完成任务之前不会撤退。而现在,巨蟒骑士却带回了这样的战情,马尔蒂斯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她之前的指令是:只有部队死伤惨重或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敌军,才能在任务完成之前返回传递战情。也就是说,那个人类已经出现,并与追击的巨蟒骑士近距离交手,还对部队造成了惨重的伤亡。这怎么可能!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在数百巨蟒骑士的追击下进退自如,马尔蒂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但却也无法改变。毕竟,这些巨蟒骑士,已经是自己最后的骑兵部队了,若它们无法杀死那个人类,自己也再无任何可以追击的部队了。
必须改变战术!马尔蒂斯命令两翼的步兵撤回,组成紧密的圆阵,做好防御的同时向前推进,直奔帝临港,至于巨蟒骑士,她已经管不了它们了,自己不可能让步兵前去传达命令,那无异于派兵去送死,那个人类可是足以屠杀数百巨蟒骑士的恐怖存在。
不知前进了多久,属于人类的洪亮声音突然在树林之中响起。
“巨蟒骑士就只有这么多吗?老子还没杀尽兴呢哈哈哈哈!”
听到这番挑衅,马尔蒂斯不由得心头一紧。巨蟒…巨蟒骑士…全军覆没了?即使仍有八百余士兵,马尔蒂斯也丝毫不觉得安全,更何况那个人类已经离自己只有连嗓音都传得到的距离了。命令全军停止移动,做好防御姿态后,马尔蒂斯环顾四周,以魔王般低沉浑厚的洪亮声音回应:
“区区蝼蚁,可敢现身?”
回应她的是一阵大笑,以及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片刻后,那个人类出现在远处,就那么于远程部队的最大有效射程之内,圆形环绕着马尔蒂斯军队的圆阵飞驰。
狡猾的人类!马尔蒂斯被那个人类此举激怒,下令远程部队发起进攻。一时之间,无数弩箭、投矛、飞斧在枝叶间飞舞,然而,那个人类却忽远忽近,灵活得如同幽灵。尽管看似徒劳无功,马尔蒂斯仍未下令停止射击,因为她在赌,赌那个人类的战马被击中,哪怕只有一只弩箭命中也好,只要速度下降,远程部队就能命中更多,直到战马被击倒。失去快马,看你怎么逃出咱的追击!
随着最后一声破空声消失在树林中,军团的所有远程武器都已发射而出,然而,马蹄声却仍然一刻未停,甚至还保持着相同的节奏。马尔蒂斯知道,自己赌输了,现在整个军团的远程武器,就只剩自己的两大袋角奎飞斧了。自己固然可以让军团慢慢推进,去捡已经射出的飞斧投矛,然而,,面对一个人类都要这样做,实在是太屈辱了,马尔蒂斯的自尊心让她无法下达这样的命令。无奈之下,她命令步兵圆阵分开,自己策马出阵,面向已经不再飞驰的人类。
“打算投降了吗?”那个人类自信的声音再度响起。
“人类,可敢决斗?”
“哈哈哈哈!求之不得!”
马尔蒂斯**一流的冥界军马全速奔向那个人类,而对方同样向自己飞驰而来。双方的距离急速缩短,马尔蒂斯握紧手中的角奎飞斧,向右调转马头,左手举盾防御,右手做好了随时掷出飞斧的准备。然而就在此刻,她清楚地看见,远在自己射程之外的人类抬起了弓,下一瞬,一声巨响在林中响起,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冥界军马侧腹处早已插上了一支暗红色的箭矢,鲜血从冥界军马漆黑板甲的裂缝中流出。
可恶!必须再靠近一点才能出手,马尔蒂斯继续追击,然而那个人类似乎是想保持目前的距离,向侧后方撤退的同时再度抬起了手中的弓。在连中数发箭矢之后,马尔蒂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冥界军马无力地倒下。在剧烈的撞击带来的天旋地转后,浑身剧痛的马尔蒂斯挣扎着起身,拔出腰间的翡翠符印剑,举起角奎盾做好防御姿态。越过盾牌上侧,她看见那个人类骑着金色战马向自己冲锋而来。倘若就这么举盾防御,自己绝对会被战马踢倒,必须在躲开撞击的同时砍倒战马,才能扭转局面。头脑飞速运转之后,马尔蒂斯做好了准备,迎接那关键的一瞬间。
向右侧跨出一步的同时侧身面向左面,马尔蒂斯将右臂向左抬起,翡翠符印剑举至脑后,准备反手砍向即将到来的战马。下一瞬,果断挥出的决胜一击却落在了空处,由于惯性的作用,马尔蒂斯向右侧倾倒,然而,一个黑铁色的矛头出现在眼前,闪电般地落在自己胸甲正中央最厚的部位。随着到巨大力量的传来,马尔蒂斯感受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她不由得尖叫出声,下一瞬,在后脑重重撞击地面之后,马尔蒂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