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下来......吗?”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大量的信息短时间内被灌输给菲利,而这些信息无一例外都与他前面二十年的认识所相悖,布鲁文、阿尔高、比尔文还有拉格,他们那不容质否的气息让菲利无法去怀疑他们所说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是事实,那慈祥的大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海德鲁可以说是被他害死的,而且现在自己的母亲也被他所软禁。
“大公...是我的敌人吗?”
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但是菲利并没有亲眼所见,菲利还是心存幻想,即便过去的大公是个恶人,但是也有可能现在是个好人了。
“别再天真了。”
阿尔高的话语在菲利的脑中回荡,虽然这句话是说布鲁文的,但是对于菲利此时此刻的想法也适用。事到如今,再天真下去的话也就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和布鲁文了。
“但是.....那那十年到底算什么啊?”
菲利闭上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再追逐自己和布鲁文的大公,那是场欢乐的游戏,是菲利儿时再常见不过的场景了,但是现在再想想,当时布鲁文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呢?面对他如此憎恶的大公要露出那样的笑容。而大公呢?在慈祥的面孔下的又是什么样的恶毒心思呢?到头来只有菲利,只有菲利一个人在被保护着,独自一人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幸福。
不是对所有人隐瞒自己而感到愤怒,反而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人享受幸福而感到了罪恶感。
“只是为了保护我吗?”
这是那天布鲁文告诉他的原因,没有人告诉他,只是为了保护他。
但是为什么呢?大家究竟有什么理由来保护自己呢?
不用多想,菲利就得出了结论,那就是魔法,自己的价值,自己被众人守护的原因就是自己那魔法的天赋。
那么如果自己没有魔法的天赋的话会怎么样呢?想到这里菲利的内心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他害怕自己周围的人们都只是窥伺他的魔法,所有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假面,只是为了获得自己的魔法的逢场作戏罢了。
“菲利。”
阿尔高的声音将菲利拉回了现实。
“......嗯?”
“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别分神了。”
今天,自菲利回来已经过去了一周,终于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阿斯托尔王国先王海德鲁四世的葬礼将在今天,在王室陵墓举行。
不知为何,昨天还晴朗的天空在今早布满了乌云,仿佛是天空在为海德鲁默哀。阿库姆身穿着神官的制服来到了海德鲁的棺木旁,他用它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棺木。
“......”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便转向参加葬礼的人们。
首先是面向神职人员。
“尊敬的神父、修女。”
神父与修女们纷纷点头示意。
然后是面向其余的人。
“各位教友、各位来宾。”
大小伯爵和公爵们也纷纷点头示意。
最后是看向了同样站在棺木旁的布鲁文。
“本族的亲人们。”
所为的亲人们其实只有布鲁文一人而已。
“......”
布鲁文笔者自己的眼睛,眉头皱紧,痛苦的思绪直接显现了出来。
“布鲁文...”
阿库姆用只有布鲁文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呼唤着他。
“......”
在又过了几秒钟后布鲁文睁开眼近,也对着阿库姆低头示意。
“父神在上。”
阿库姆闭上眼睛将头抬起对着天空,在场所有的人们也都跟阿库姆一样对着天空,然后齐声呼喊。
“父神在上。”
在经过短暂的几秒过后阿库姆重新开始了悼词。
“今天是先王海德鲁蒙·格文父神恩招之日,是父神选定的一日。本人代表家属向前来参加送葬,祈祷追思新亡的诸位表示诚挚的谢意。”
葬礼的过程极度的枯燥,全程基本上就是阿库姆一个人在念悼词,大多数的人们都有些不耐烦,毕竟这只是一个区区的国王的葬礼,但是他们也不得不耐下心来,因为在葬礼结束以后还有真正重要的事情。
就这样,公爵和伯爵们打着自己的算盘,没有一个人真心真意地为海德鲁哀悼,这一切布鲁文都看在眼里,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他恨不得将这些贵族全部杀死来祭奠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做不到,他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必须隐忍,无论心中的愤恨是多么的强烈他都要忍耐下去。
在这场无趣的葬礼中又两个人并没有出现,一个是大公,一个是瓦卢卜公爵,这似乎是为了彰显他们高于王室的身份,无可厚非,如今的阿斯托尔,北方由瓦卢卜公爵统领,南方由大公统领,无人可以质疑他们的权威,他们的身份是如此的高贵,足以践踏王室的尊严,当然了,也正因此,他们是布鲁文最恨的两人。
“海德鲁·格文去了,奉父神的召回去了,回到父神的家,回到父神永恒的生命中去了。”
在最后一句悼词结束以后,海德鲁的棺木就正式下葬了,短短的几分钟后泥土就将海德鲁的棺木彻底掩埋了。
“安息吧,海德鲁...”
在阿库姆说完这句话后天空中突然打起了闪电,顿时雷声轰轰,很快暴雨便倾泻而下,在场的仆从们纷纷打开事先准备好的雨伞,径直离去了。
菲利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将海德鲁掩埋的泥土,只是呆呆地看着。
“菲利...”
这次,即便是阿尔高叫唤着他,他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唉。”
一声叹息过后,阿尔高便撑起雨伞与菲利一起站在了雨中。
布鲁文这边由一名神父为他撑伞,而阿库姆并没有打算叫唤他,他知道现在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呆着。
“照看好他。”
对着神父留下这句话后阿库姆便打算离开,但是此时却又意思不协调的动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一只白色的鸟在暴雨中依旧在空中盘旋。
阿库姆调整了自己前进的方向,来到了白鸟的下方,而白鸟似乎也察觉到了阿库姆的到来,渐渐下落,最终落到了阿库姆的肩上。
“是那个孩子吗?”
阿库姆的眼睛看向了菲利。
“......”
“那么王室...”
“......”
阿库姆仰天长呼了一口气。
“是吗,那就这样吧。”
在阿库姆说完这句话后白鸟便飞走了,暴雨并没有对他的飞行造成什么干扰,而阿库姆他也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