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礼过后是登基典礼,那是比葬礼更加冷清的场景,几乎没有任何贵族前来参加,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贵族们并没有离去,他们依旧聚集在王都格文尼亚,他们在磋商着什么,阿尔高这几日也都被大公传唤到身边,而菲利这几天确是十分的冷清,布鲁文那所谓的计划也并没有跟他说明。
可能是有什么顾忌吧,菲利心想。
“水啊。”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菲利的身后传来。
“奇怪?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菲利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站在不远处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娜鲁姆?”
这个女生正是菲利的未婚妻娜鲁姆·瓦卢卜,自从菲利回来以后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根本就没有空闲去顾虑自己的这个未婚妻,直到今天娜鲁姆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忽视了她。
“菲利,好奇怪啊?为什么我连最基本的水球都释放不了了?那可是最最简单的下位魔法啊。”
菲利先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娜鲁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娜鲁姆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惊讶的神情。
“阿库姆大人在王宫里,虽然不是覆盖了全王宫,但是这里正好在范围内。”
“嗯?”
娜鲁姆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并不是她没有听懂菲利在说什么,她自然是明白的,阿库姆所持有的由冰龙王希尔维利身体的一部分所制成的吊坠,那上面附带着冰龙王的部分权能,足以削弱甚至消除魔法的存在。关于这一点她是十分清楚的,真正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菲利。
“菲利,你变成熟了呢。”
要是放在5年前的话菲利对于自己的突然出现不会显得如此冷静的,但是说要成熟的话,又有一种异样感。
“可能吧。”
菲利几乎不带情绪的回复到。
“......”
这样的菲利是娜鲁姆不曾设想过的,发生了什么,娜鲁姆第一时间就感到了,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毫无疑问菲利肯定北某人告知了真相,那血腥与残酷的阿斯托尔的历史。
“对不起,我回来后没有联系你。”
菲利对娜鲁姆说着道歉的话语,但是依旧是几乎不带着任何波动的语气。
“没事的,我并没有介意。”
娜鲁姆即便是面对这样的菲利也依旧露出柔情的笑容。
“娜鲁姆...”
菲利看着对自己露出笑脸的娜鲁姆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过问我?”
菲利突然的话语惊到了娜鲁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过问,就这样对我摆出笑脸?”
菲利的情绪有些失控,究竟发生了什么?娜鲁姆不由得问着自己,难道菲利是如此的脆弱的人吗?仅仅是得知阿斯托尔的历史就变成这样了吗?
不是的,并不是因为阿斯托尔的历史,而是对于自己产生了怀疑,周围的人们对于自己的看法,是否所有人都只在乎自己那惊人的魔法天赋,是不是所有人都只将自己当作一个物品,是否真的有人真正的在乎自己?菲利陷入了这样的怀疑中,但是这一切娜鲁姆并不知道。
“菲利......”
娜鲁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娜鲁姆......”
见到这番情景,菲利握紧自己的拳头,他的内心依旧是一团乱麻。
“对不起......”
留下这句话菲利就只身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娜鲁姆十分的不快。但她也没有再多做停留,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她的父亲瓦卢卜公爵那里说明情况。
“这样吗?”
在听完娜鲁姆的表述后瓦卢卜公爵露出了诺有所思的表情。
“父亲你那里怎么样?”
娜鲁姆所问的是大公为了迫使各个贵族出兵而召开的议会,其实这次全阿斯托尔的贵族来到格文尼亚主要还是为了参加这个会议,国王的葬礼和登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顺带的。
“老样子,那个老东西倒也是够顽固的,还没有放弃让我们出兵,哼哼。”瓦卢卜公爵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他还把罗格纳一直带在身边,即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罗格纳和他的关系并不牢固,但是罗格纳在二十年前受伤后就再也没有真正地拔过剑了,真的想用罗格纳来增加压力也是徒劳。”
瓦卢卜公爵轻蔑地笑了笑以表达自己对于大公的不屑。
“那还真是毫无意义呢,这次来格文尼亚。”
娜鲁姆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
瓦卢卜公爵问道。
“既然怎么样也不会派兵的话,那么不来参加也不是一样的?”
“来确认菲利的情况也是这次来格文尼亚的目的。”
“但可惜这也并不顺利。”
娜鲁姆少见地连续叹气。
“没事,菲利的事情现在倒也没有那么着急。”
瓦卢卜公爵一边喝着茶,一边用余光瞄着娜鲁姆,说实话娜鲁姆有些反常的状态有些让他在意。
“嗯?为什么?”
娜鲁姆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问道,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反常,立马又做了回去。看到这一幕瓦卢卜公爵突然有些担心了。
“娜鲁姆,你不会......”
咚咚咚——
瓦卢卜公爵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是谁?”
瓦卢卜公爵问道,但是门外的人斌给有回答,而是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瓦卢卜公爵,瓦卢卜小姐。”
进来的男子对着瓦卢卜公爵和娜鲁姆分别行了个礼后便将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你...是谁?”
照理来说对这种擅自闯进自己房间的人,瓦卢卜公爵一般都会怒颜相对,但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丰富的阅历告诉他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普通。
“我名为比尔文。”
比尔文不卑不亢地说到,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比尔文?你是森尼斯的孙子吗?”
瓦卢卜公爵会知道也并不奇怪,因为森尼斯的弟弟恩尼斯就在他的门下。
“是的,恩尼斯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比尔文顺势问道。
“你放心好了,恩尼斯的身体还很硬朗。”
“那就好。”
“不过...”瓦卢卜公爵打量着比尔文,“你来找我的原因应该不是恩尼斯吧?”
“只是因为恩尼斯爷爷不行吗?”
依旧是衣服自信的微笑,但是又多了一丝狡诈。
“森尼斯可是投入了大公的门下,而你和你的哥哥拉格如今不也是在大公的门下吗?”
瓦卢卜公爵的眼睛变得如同鹰一般锐利。但是比尔文并没有因此而动摇。
“如今的局势,我们兄弟二人也不得不重新考量自己的未来,不是吗?瓦卢卜公爵。”
“看来大公那也不是铁板一块呢。”
“这个世上没什么是真正的铁板一块的。”
“那么,就姑且问一下吧,你代表谁呢?”
瓦卢卜公爵的判断十分迅速,在他一开始见到比尔文时他便断定他的背后有着某个人。
“嗯,关于这个问题。”
比尔文并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自己的腰间摸索出了某个物品。
“什么?这...这是?!”
面对着比尔文拿出的东西瓦卢卜公爵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娜鲁姆!”
瓦卢卜公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呼唤了自己女儿的名字。
“是...父亲...这是真货,魔法,不,整个房间的元素都被驱散了。”
娜鲁姆也同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比尔文...你...”
瓦卢卜公爵看着对着自己微笑的比尔文,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看不透他。
“冰龙的吊坠。”比尔文摆弄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天蓝色吊坠,“那么瓦卢卜公爵您觉得我代表了谁呢?”
比尔文手持的正是货真价实的冰龙的吊坠,在阿斯托尔只有阿库姆拥有这个东西。
“教会可是永久中立的。”
阿库姆作为阿斯托尔大主教兼格文尼亚神官,瓦卢卜公爵不得不思量这是不是教会的意思,但是教会又拥有中立原则。
“那东西难道不是教会想违反就违反的吗?不是吗?瓦卢卜公爵。”
比尔文用着鬼魅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瓦卢卜公爵想反驳,但是仔细一想,事实正如比尔文所说。
“那么这是教会...还是教皇的意思?”
“教皇?瓦卢卜公爵的问题还真是有意思呢,你还记得教皇上一次出现在人前是什么时候吗?”
教皇上一次出现在人前是什么时候?无人知晓,在诛神之战已然过去七百多年的现在,教皇早已如同真正的神明一般飘渺无影,人们只知道教皇会在教历1000年与黑龙尼格拉姆之女——白龙阿姆里尔结婚,但就连这场婚礼到底会不会举行人们也不知道。
“那么......”
“全由瓦卢卜公爵您自行猜测吧,毕竟我也只是个传话的。”
比尔文似乎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
“那就请你先把话传到吧。”
瓦卢卜公爵不自然地挺直了身子。
“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答应大公的请求。”
“只是答应吗?”
老奸巨猾的瓦卢卜公爵自然想要玩明白这个文字游戏。
“不,你要在未来确实地派兵支援,而且还必须让娜鲁姆小姐一同前往。”
“什么?”
并不是娜鲁姆,而是瓦卢卜公爵直接站了起来。
“瓦卢卜公爵,还请您听下去,这并不是单方面的要求,而是条件。”
对瓦卢卜公爵地反应,比尔文并没有慌乱,依旧是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是有回报的对吧?”
娜鲁姆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啊,您可真是聪慧呢,娜鲁姆小姐。”
“过誉了,那么回报是什么?”
“等等,娜鲁姆,你真的要去吗?”
瓦卢卜公爵走到娜鲁姆的身边问道。
“父亲,不妨先听听再说。”
“好吧。”
瓦卢卜公爵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松口了。
“作为回报,你们将得到菲利·艾克里西亚·罗格纳。”
“!?”
“!?”
瓦卢卜公爵与娜鲁姆都震惊了。
“你在说什么?艾克里西亚?据我所知,菲利他可没有这个姓。”
“嗯,现在是。”
比尔文轻描淡写地回复到。
“那么,话我已经带到了。”
语毕,比尔文便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只留下呆站了原地的瓦卢卜公爵和娜鲁姆。
艾克里西亚,这个名义上由教皇亲自授予的姓,它意味着什么,瓦卢卜公爵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是菲利的话,如果是拥有这般惊人的魔法天赋的菲利的话,那必定会因为成为“使徒”而获得这个姓。
使徒,那是在魔法这一条道路上走到了尽头的人才会被授予的称号,远远凌驾于魔法使之上,一个魔法使全力释放的魔法足以击溃数百人的军队,但是依旧无法跟使徒相比,在历史上就有过一个使徒击溃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但是使徒并不是那么常见的,在最多的时候,全康提斯特也不过只有五个使徒。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使徒虽然是教会册封,但是却不供职于教会,也就是说使徒不会被教会的中立原则所束缚。
如果获得了菲利·艾克里西亚·罗格纳的话,那么不仅仅夺回被苏拉尔所侵占的土地,越过莱北河和莱南河也变得可能,着收益是难以估计的。
“娜鲁姆...”
瓦卢卜公爵看向自己的女儿,诱惑是如此的巨大,但是危险也同样巨大,刀光剑影的前线可不是闹着玩的。
“父亲,一切为了家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