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风狼低伏着,獠牙毕露,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少年却扬起嘴角,如同碰见熟识的朋友般轻快地招呼道:“哟,真热情呀~不过表情这么凶,会吓到小朋友的哦。”
“吼!”最后一头风狼的眼中闪过残暴与决绝。即使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单薄,野兽的本能和倒在血泊中的三具同类的尸体,都向它发出无声的警告。没有退路的风狼用尽最后魔力,四道呼啸而出的青色风刃撕裂空气,同时封住了少年的退路。
“好快的攻击~”艾斯笑着微微侧身,风刃擦着衣角呼啸而过。就在那一瞬,风狼的身影也在风元素的加持下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来。
“这就是所谓的风系加速吗?”面对近在咫尺的锐爪与利齿,少年只是从容地抬起一只手掌,声音轻得像耳语:“焰。”
噗。
细微的灼烧声。紧接着是一道明亮到极致的暗红色光芒炸裂——不,那并非炸裂,而是凭空凝聚、迸发出的能量。 ……
“谢谢大叔。”艾斯从高大健壮的猎人阿瑟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袋,脸上是那标志性的温和微笑。
“哈哈,客气啥!”阿瑟的大手重重拍在艾斯肩上,笑声爽朗,“你弄来的魔晶品质从来都是最好的,多加一点是应该的。”
艾斯微笑点头致意,将钱袋收进外衣内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自己多保重。”看着这个不过十五岁、眉宇间却带着远超同龄人沉稳的少年,阿瑟大叔的语气里多了一丝长辈式的关怀。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猎杀的从来都不是寻常野兽。
艾斯走出阿瑟大叔家的木门,夕阳正好为小镇洒下一片温暖的金橘色。“唔……今晚就不绕路去买草莓馅饼了?”他自言自语道,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米娅鼓着脸、用怨念十足的语调说“最讨厌哥哥了”的场景。想着想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伸手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短发。
“算了……”他无奈地笑着,转身踏上回家的路,影子在身后拖得长长的。 ……
“哥哥大人,欢迎回来~!”
吱呀的开门声才刚响起,娇小的身影就如同粉色的炮弹般从门后跃出,精准地将艾斯“撞”回门板上。
砰! 后脑勺与木板的亲密接触让他疼得吸了一口冷气。“呜……米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艾斯揉着发疼的地方,无奈地看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妹妹,“不能用这种方式打招呼啦,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哦?”
“不要!”米娅的声音闷闷的,小脸埋在他怀里蹭个不停,“哥哥的怀里最温暖了,米娅最喜欢这样了啦~”
真是没办法。艾斯屈指,在妹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顺势一托将她抱起。“是~是~我的公主殿下。今天有没有乖乖看家?”
“当然的说!”米娅松开双手,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指向房间中央的餐桌,“米娅不仅很乖,连晚饭都做好了哟!”
艾斯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餐桌中央摆着一只咕嘟咕嘟冒着诡异紫色泡泡的汤锅,旁边两盘菜的颜色则处于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混沌状态。
“哦?我们家米娅这么能干了啊。”艾斯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选择用充满鼓励的口吻继续说道,“不过吃了这份‘爱心晚餐’,我是不是应该先立个遗嘱呢?”
“哥哥!”米娅鼓起腮帮子,粉色的长马尾仿佛都跟着气得翘了起来,“这是很失礼的说法!米娅的手艺真的进步很多了的说!”
“进步了呀?”艾斯装作苦恼地敲敲额头,“那我得好好回忆一下了。上个礼拜,是哪位大厨的料理,让隔壁狄娜阿姨家的小花猫吃完昏睡了一整天?”
米娅的声音小了下去:“……是,是我。”
“那再上个礼拜,是哪位料理天才的作品,让亲哥哥我不幸在厕所里思考了一下午人生?”
“……也是我。”
“又是谁,只要一进厨房开火,方圆百米内的邻居都会赶紧把自家的宠物关好锁牢?”
“……呜呜,是我啦。”米娅已经快要把脑袋埋进自己胸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所以你看,”艾斯弯下腰,让自己和妹妹的视线平行,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我的怀疑是不是很有道理呀?”
“唔……最讨厌!这样的哥哥最讨厌了!”女孩的脸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迅速弥漫起水汽,眼看“眼泪攻势”就要发动。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道歉!”艾斯立刻举手投降,他对妹妹的眼泪素来毫无办法。“别哭别哭,是哥哥错了。”
米娅却扭过头去,气呼呼地嘟着嘴,一副“今天休想我原谅你”的样子。
少年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看来,必须动用秘密武器了。)
他突然把手背到身后,用神秘兮兮、仿佛小恶魔般的口吻说:“如果我说……这里有你最喜欢的草莓馅饼哦?刚出炉、还热乎乎的那一种哦?”
米娅的耳朵动了动,虽然努力维持着“不理你”的姿态,但眼睛却控制不住地朝哥哥身后瞄去。
“一个不够的话……”艾斯慢悠悠地,又拿出一份,“两个呢?”
“呜咕……”米娅发出了类似受伤小动物般可爱的呜咽声,双手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出少许,但又强忍着缩了回去,理智与渴望进行着激烈的交战。
“还不够啊?”艾斯脸上邪恶的笑容进一步扩大,“那么,看好了哦——三个!”
最终防线被彻底击溃。 “草莓……草莓馅饼……给我……米娅好想吃……”女孩双眼已经变成蚊香状,身体几乎本能地晃悠悠地朝艾斯走来,双手向前徒劳地抓握着。
见妹妹已经完全被“驯服”,艾斯也不再逗她,笑着将三个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纸包都递了过去。“好啦,快去吃吧。”
“唔……既然,既然哥哥都这么有诚意地道歉了……”红着脸接过馅饼的米娅,一边小口啃着,一边努力维持着“我很大度”的姿态,“那……那米娅就勉强原谅哥哥大人好了~”
“是~是~我的好米娅真是世界上最宽容的妹妹呢。”艾斯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随后将钱袋放在餐桌上,“喏,今天的收获。阿瑟大叔额外多给了一个紫晶币,这样一来,魔法学院的学费和生活费就都够了。”
“嗯嗯。”米娅满意地咀嚼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哥哥,法拉姆魔法学院的入学通知今天送到了哦,学院让我们尽快去报到呢。”说着,她跑去拿来一个米白色的羊皮纸卷。
“是吗……终于到这一天了啊。”艾斯接过纸卷,展开。
“尊敬的艾斯·拉塞弗德先生,以及亲爱的米娅·拉塞弗德小姐: 非常荣幸两位能够接受法拉姆魔法学院的邀请。请携带随函附上的物品清单,务必于九月一日前来学院办理入学手续。 您忠实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法拉姆魔法学院校长”
艾斯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为什么不是霍格沃茨?这是穿越进了同人二创剧本了吗?)
“怎么了,哥哥?信上有什么问题吗?”察觉到艾斯表情有异,米娅好奇地凑过来。
“不,没什么。”艾斯揉揉额角,“只是感觉世界在跟我开一个巨大的玩笑罢了……先不说这个。米娅,我教你的那个‘小戏法’,最近练习得怎么样了?”
“米娅做得可好了呢!哥哥你看——”米娅骄傲地伸出小手,朝着桌上蜡烛的方向,“啪”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嗤啦! 一缕纤细却精准的火线一闪而过,稳稳当当地点燃了蜡烛的芯捻,火苗平稳地燃烧起来。
“真厉害!火焰的凝聚和释放时机都掌握得很准了!”艾斯由衷地称赞道,轻轻捏了捏米娅的脸颊,“不愧是我的妹妹。”
“哼,哥哥教的魔法,米娅怎么可能不认真练习嘛!”米娅得意地仰起脸,随即又问,“那哥哥今天狩猎顺利吗?”
“嗯,还算轻松。”艾斯坐进沙发里,伸了个懒腰,“解决了四头想偷袭村庄的风狼,把魔晶卖了。(注:风狼,四阶风系魔兽,行动迅捷,性格凶戾,通常是冒险者头疼的对手。)”
“哥哥大人最厉害了!”米娅再次欢呼着扑过去,挂在了哥哥的脖子上。
“还差得远呢。”艾斯摸了摸妹妹粉色的长发,眼神望向窗外逐渐降临的暮色,声音轻了些,“我现在的战斗力,可以说完全建立在我们……‘特殊’的天赋上。真正系统的魔法知识,我们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去学院学习是必须的。”(作者旁白:理由真够冠冕堂皇的,其实自己也很期待吧。)“但是记住米娅,这个‘戏法’,还有我们的天赋,绝对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也尽量少在外人面前显露,记住了吗?”
“知~道~啦~啰嗦的艾~斯·哥~哥~大~人~”米娅拉长语调,学着大人的腔调说道。
“很好。”艾斯也学着她的腔调回应,随即站起身,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向那桌色彩瑰丽的“晚餐”,“那么,尊敬的米娅·拉塞弗德大厨,现在可以开饭了吗?虽然可能需要冒着一点点生命危险。”
“讨厌!”米娅红着脸轻轻捶了他一下。
暖黄色的烛光下,兄妹俩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屋外,小镇的万家灯火渐次亮起,而属于艾斯与米娅的魔法之旅,将在那个名叫“法拉姆”的地方,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