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钱快？”
“对，”莱恩想了想，“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要多少？要多快？”
“起码几十个金币吧，最好一晚上就能拿到。”
维德一愣，打量一下莱恩和阿丽亚，打趣说：
“你俩长得都不错，不如——”
“维德先生，别拿你的酒钱开玩笑。”
莱恩想的是一劳永逸，就算做不到，至少赚一次后，短期内也不应该去考虑钱的问题了。
但这种话放到维德的耳中就不一样了。
十个金币，每天吃饭节省点，就算十五个银币吧——就算加上其他各种杂七杂八的开销，也足够一个普通的酒客流氓过个一年了。
“嘶——几十个金币，机会倒是有……”
维德眯起眼睛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这副模样，自然被莱恩看的清清楚楚。
说到底，维德只是个市井流氓，要说这个人有什么坏心思，那也是大有可能。
这么想着，莱恩看向阿丽亚。
“阿丽亚，觉得几十个金币够吗？”
区区流氓的心思自然不可能成为莱恩决策的考量点，要说需要考量什么，那自然是眼前的阿丽亚。
而银发女孩一听问话，立刻对莱恩一个劲点头。
看来没钱的可怕已经在阿丽亚的心中根深蒂固，丝毫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莱恩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维德有什么花招。
看见莱恩露出一幅肯定的神情，维德又重复了一句：
“确定，几十个金币，今晚就要？”
“如果可以的话。”
莱恩自然是一脸淡定。
维德似乎是觉得莱恩年轻气盛，摇头笑了笑说：
“来钱快的办法有的是，但风险自然也是有的，——你俩实力怎么样？笨蛋小姐就不用说了，我知道很菜的。”
“喂！我好歹也是魔法师啊，不准你这样说我！”
“哦。”维德耸了耸肩。
“维德兄弟，实力的话你不用担心。”
莱恩平淡地回应，眼看着维德呲了呲牙。
看来这个“品酒师”……是对自己的自信来源有所误解？
“霍，还挺厉害的感觉，那行吧，”维德说，“其实来钱又快又多的任务不是没有，你们身边刚好就有一个机会。”
维德看向不远处的一桌，那里，之前说自己有个修女队友的粗犷战士，此刻正在一边吃干牛肉，一边豪饮。
“看到没？那个是下城区巡逻队副队长杰斯坦，他近期正在烦下水道里的怪物，天天跑来喝酒。”
“摩斯托克城很古老，下水道里积压了成百上千年的废弃物和隐秘。表面上看起来安稳无事，但这些年贫民窟的小孩子经常去附近的下水道玩耍，整出一堆失踪的悬案。这事后来没处理好，公开影响不好，也就没交给冒险者公会，——现在巡逻队在负责发布清剿贫民窟下水道的任务，但人员都是靠熟人介绍的。”
说到“熟人”，维德得意地指了指自己。
阿丽亚一听，就问：
“那，那流氓先生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下吗？”
阿丽亚的逻辑是，这件事情看起来既可以赚钱，又可以帮助到城里的小孩子们，所以是很好的任务。
莱恩也看向维德，自然是和阿丽亚一个意见。
见到二人的态度，维德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说：
“近期有不少「活跃」的下水道，巡逻队人手不够，有些难办，这才办了任务悬赏。任务的出价大概是一百金币清理一整条下水道的怪物，难度就看运气了。为了一百金币死在里边是常事，但不到一小时就拿到一百金币的也有。”
“——那倒是快帮我们介绍啊。”阿丽亚催促。
维德皱皱眉，再次晃晃酒壶。
阿丽亚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里。空了。
“介绍费，先把我打一壶没兑水的野猪啤酒吧？只要十三枚银币。”
“……”
阿丽亚捏了捏一下自己魔法袋。
嗯……
没记错的话，十三枚银币，已经是最后的储蓄。
“阿丽亚，给他买吧。”
“好嘛。”
不管怎么不开心，阿丽亚还是掏钱给维德买了酒。
“可以，你们俩有点诚意。”
不顾老板巴布维鄙夷的神情，维德端着满满的酒壶，嬉皮笑脸地走到巡逻副队长杰斯坦的桌边坐下。
“维德？你过来干啥？——你他妈写稿子去啊！”
“杰斯坦老爷，”维德赔笑，“今晚我喝酒，明早再编。”
“行吧，反正你下次酒钱没了。”
“等等，别啊——”维德朝阿丽亚与莱恩招了招手，对一脸阴沉的杰斯坦说，“这俩急着花钱，想帮着清剿下水道。”
杰斯坦转过头来，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阿丽亚和莱恩。
“两个黄毛小子？——维德你要给他俩作保？”
“嗯。”维德喝一口酒。
闻到维德手里酒壶传来的醇厚香味，杰斯坦眯着眼说：
“该不会是他俩请你喝酒，你才来给他们作保吧？老子不知道你怎么拿到的任务担保人身份，但是你他妈别给老子惹麻烦！”
“不会，您放心，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维德拍拍杰斯坦粗壮的胳膊，“就这样吧，杰斯坦老爷，任务书带了吗？”
杰斯坦瞪了一会儿维德，维德还是神态自若地喝酒，甚至还对他打了个酒嗝。
“拿去滚，死人了老子砍了你！”
杰斯坦从兜里扔过来一张羊皮卷轴，维德心满意足地接住，交给莱恩，莱恩则一手递给了阿丽亚。
“阿丽亚是我的队长。”
“那你们这个小队确实没啥希望。”
“唔……哼！”
三人回到维德原先的桌前坐下。
“里面有五金币的定金，毕竟这任务风险确实大。”
听着维德的解说，阿丽亚与莱恩打开任务卷轴，检查了内容和里面的定金。
“看起来很简单啊，我们现在出发吧，莱恩先生？”
“——急啥急啥？”维德打断两人的行动，“等零点吧，零点城市会开启「炼金钝化」魔法阵。这个EX级大魔法可以把摩斯托克城中的墙壁和通道变得无法附魔，牢牢困死下水道里的怪物，让它们无法在夜间到城市中来作乱。你们现在去下水道里一搅和，怪物全瞎跑出来，那别说赚钱了，明天巡逻队就会来找你们要赔偿金。”
阿丽亚一顿。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嘛……
摩斯托克城可真是复杂呢。
“好了，拿到五金币的定金就快点花了，一会儿死了也不是那么亏。”
“……”
阿丽亚看向柜台，柜台后面的橱柜上挂着破旧的黄铜钟。
九点半，还有一会儿。
但是……
阿丽亚现在已经不行了——
“咕咕——”
虽然酒馆里声音嘈杂，但旁边的莱恩和维德都能清楚地听见阿丽亚肚子的叫声。
“阿丽亚，我去点些吃的。”
“唔……好——阿丽亚想吃肉！”
“行的。”
莱恩温柔地拍了拍阿丽亚的额角，起身走向柜台。
一旁的维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冲莱恩喊：
“——对了，那个莱恩，酒钱的事！帮我买壶「碧波翡翠」吧！”
得到莱恩“没问题”的手势，维德心满意足，转脸看了眼阿丽亚，银发女孩正红着脸捂着肚子。
“真是笨蛋魔法师小姐啊……”
“你才是真的流氓先生呢！”
“没错，我是流氓。”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