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灵魂已经永堕,即便恶意永恒,
即便灾厄已经泛滥,即便死相横生。”
黑泥将周围的一切剥离,吞噬,融化,感染。一切在绝对的恶意面前都只是脆弱的纸张。
这里曾是圣杯的战争,如今已经成了英雄的灵转,魔术师的坟墓。
顶替了原本剑之骑士御主“卫宫”席位的“赝品(fake)”,一名佩戴着断角十字架的男子跪在湖边,面上只有平静。他的从者可是最强的“剑之骑士(saber)”之一,传说中的“亚瑟王”的具现。
即使被圣杯反转,变成漆黑的王者,仍然秉持着孤高与清冷。只是这份扭曲的理智在这混乱的战场上过于鹤立鸡群,她遭到了其他所有反转从者的合力围攻——黑化的圣杯不允许还剩下没有彻底被支配的躯壳。
显然,她战败了。对方抛下了几具骸骨,不急代价的重创了她。之所以没有被顺手处理掉,是因为用光了所有的令咒,魔术师自热也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再加上根本逃不脱黑泥的席卷,黑杯索性放任男子目睹黑王的败北。
“昼夜。吾余下的力量还足以斩出一剑”
王紧闭的眸子里渗出血丝,暗杀者的毒素破坏了王的视觉系统。即便已经反转,守护御主的誓约仍然存在,骑士的誓约已经渗透血液、骨髓,不为外物所扭曲。
吟咏没有被话语打断。
被称为昼夜的魔术师在激活刻在心口的秘纹,那是一枚中心为“∅”符号的神秘印记。所代表的内容名为“梦魇乐园”。
厮杀、搏命、角斗。
哪里是永无安定之处,昼夜便是从哪里拿到了前往这一处衍生空间的权柄,并获得了魔术师的身份。
在哪里的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强制进行角斗,胜者生、败者亡。昼夜马上就要进行下一场的死亡角斗了,这是他晋升正式乐园居民的唯一渠道,也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吾等死战,吾等忤逆死亡。吾等不屈,吾等逆旅不止。”
每个人都有自身所代表的角印。那是每个人生前经历的总结——前往乐园的,本就无一生者。昼夜的角印与他同名,效果是将四天使长和四天启骑士的真名赋予某个非乐园居民个体,将它们转化为助力的。
这个过程不可逆,且每单位使昼夜永久损失一成生命上限,同单位不重复。如果昼夜追求八位招募满,那么他会损失八成的生命力上限,且无法用任何方法补回。
比起其他人直观的变强,他的角印使他的成长周期较长,所以他才会前往衍生世界,寻找合适的角色。
现在,他有了非常满意的选择。
“征服、战争、饥荒、死亡。我赋予你四道真名,为我而战,天启骑士。”
黑泥正在缓缓蔓延,逼近。它们似乎在戏耍猎物,想要逼迫他们逃窜,崩溃。
“聆听你的召唤,驾驭黑龙之人。吾真名为阿尔托利亚.库洛德拉贡,岚风的骑士王,不列颠的黑龙——”
已经灵子化的身躯被中断了转换,血肉在胸膛膨胀,伸展,衍生出骨骼与神经。阿尔托利亚能够感受到自身的变化,那已经不是“再临”,而是“重生”。血肉组织在重组,神经系统在连接,灵基置入魔术炉心——那是她曾经英灵化时魔力构成的心脏。炉心另外一侧,血肉凝结,一颗血肉心脏不断成型。
“阿尔托利亚.库洛德拉贡(随从)”
“角印:昼夜之夜-天启(初阶)
天启-征服(攻击时,若目标判定/招架/防御/格挡/阻隔/减免本次攻击失败,下一次对该目标发动的攻击额外加成100%自适应,消耗为原本攻击的180% 。若第二次攻击该目标被护盾保护,先对护盾造成一次等量伤害。)
天启-战争(进入作战时,进入战斗状态,每次攻防一回合成长1%临时全属性,目前上限100%,脱离战斗后移除。增幅满额后,行动消耗翻倍,自然恢复翻倍。)
天启-饥荒(攻击命中后,本次攻击降低三成,燃烧对方本次攻击该一半的能量并造成特殊伤害,若无能量可移除,该一半转换为真实伤害)(真实伤害:无视伤害减免/护盾/护甲/转移)
天启-死亡(击杀目标时,恢复已损失生命的5%,永久成长0.01~1%筋力或魔力或耐久。)
能力:英灵固有(魔力放出/领袖气质/直感/风王铁锤)
武装:英灵固有(卑王铁锤(ExcaliburMorgan)风神堕坠(Invisible Air)黑龙魇甲)”
瞬间翻涌的力量将昼夜吹飞,狠狠的撞在一颗树上,疼得他眉眼都拧成了一团,因为角印的缘故,他锻炼的一直是精神方面的修行,这没有防备的撞一下,着实不轻。
涤荡的魔力波纹将扑来的黑泥掀起,震开,卑王铁锤凝现,环视一周,最后落到疼得脸上的表情已经走形的昼夜身上。
“啧。”
阿尔托利亚丝毫没有要搀扶昼夜的意思,咋舌后就挪开了视线。这里是战场,而不是游乐园,只有战士,没有保姆。
敌人正在赶来。因为接受了天启的真名刻印,黑泥诱发的狂躁被彻底的解决,直感又恢复了巅峰的水准。昼夜深呼吸几次,从地上爬起,用魔力屏蔽部分痛觉,果然是最方便的。
“先离开这里吧,圣杯的位置不是已经固定了吗,有没有兴趣——喂!轻点!”
阿尔托利亚直接把昼夜抗在了肩上,肩甲硌得盆骨出奇的疼,倒抽一口冷气,只能临时强化一下肌腱,尽量配合阿尔托利亚粗暴的运输。
可能黑之杯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种展开,它早就把英灵派向了各个方向,去播散黑泥,留在附近的只有适合支援的Archer,阿尔托利亚的复苏,打了它措手不及。
“嗖——”
魔力环绕的箭矢从身后袭来,它甚至不值得为之回头格挡,漆黑的风障升腾,将其拦下,稍稍侧眸,确定一下敌人的大致方向,判断一下相对距离,不适合反击,便鼓动风压为自己提速。
柳洞寺。
阿尔托利亚单手提剑,挥动,魔力形成的光束将黏稠的黑泥蒸发,高耸的不可名状物体在寺内形成一个火山形状的喷口,从中不止的涌出黑泥。
“Excailbur Morgam——”
流淌的光芒,咆哮的狂风。
流淌的光束激烈的喷涌,呼啸的狂风宣泄积攒的愤怒,狮子对猎物狠厉的宣判,沦为食物。
破坏力巨大的光炮瞬间穿透了那团物质,将其大半截直接蒸发,露出纹满赤纹的黑暗圣杯。
轻轻扬剑,浩大的声势瞬间归于沉寂。收放自如。
仅剩下夜空依旧闪耀众星,闪闪的似乎在随意评书这毫无价值的突袭。
“给我一点时间。”
昼夜掏出一把钥匙,那是他拿几乎所有的乐园点数换的道具,效果很简单,就是将剧情道具转化为一件死亡必掉落的特殊道具。黑圣杯从一开始,就是昼夜的猎物。
“哼。没有人能够突破我的防线,放手去做便是。”
阿尔托利亚在逐渐适应新的身体,还有角印。作为魔术师而言,他已经足够出色了,换而言之,作为唯一存活的御主,他就是此场战争最佳的魔术师。剩下的,就由身位从者的自己,成为仅存的从者!
“saber...”
白发Archer抵达了寺外,眸子里沉寂着复杂。但在黑杯的支配下,他只能发起进攻。
连珠的箭矢迅速射向昼夜,阿尔托利亚猛踩地面,气障升起,拦截下箭矢,诱发一连串的爆炸,昼夜抹抹冷汗,说实话,有点吓人。
就在阿尔托利亚势如猛虎,准备扑身进攻时,昼夜高呼一声,撕开了一张卷轴,召唤来一道光束,将二人笼罩,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完事了!撤!”
“....”
“盯着我干嘛,我不是说一点时间吗?就字面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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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归还梦魇。”
熟悉的提示音让昼夜松了一口气,至于阿尔托利亚,作为随从,她还需要在梦境外围了解完梦魇乐园后,接受乐园印记的植入,才能前往这一片区域活动。
黑之杯转换为了衍生世界特产“魔术礼装”,绑定给了阿尔托利亚,正好在外围的安全环境下,够她适应适应。
这里是噩梦泡间。
梦魇乐园由无数个这样的泡间组成,泡间是完全密封的,充满压抑感的立方体空间。
中心有一个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圆柱,那是唯一的光源。也是前往角斗场的唯一路径。
从圆柱中偶尔会飞出一种萤火虫似的生物,通关他们可以跟梦魇连接,完成交易或者强化。它们没有固定的名字,昼夜称呼它们为糖豆,因为他们很香。
它们很脆弱,并非不能击杀,只是没有谁愿意得罪这些小家伙。它们没有固定出现的时间,或者说,在泡间只有感官时间存在,没有统一的时间。
连接的梦魇也并非每一位都愿意与你互动,并没有规定短时间不能多次连接梦魇,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过尝试。连接梦魇的那种感觉,很难有人能承受多次。
“巴卜。”
一只小糖豆落在了昼夜身前,它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有着闻上去略微刺鼻的某种植物。昼夜踌躇了一会,将身上的十字架解下,递给了它。
小糖豆围着十字架转了一圈,轻轻一挥手,十字架变成了它所能佩戴的大小,被它栓在了花篮上。
“芭比巴卜。”
这只糖豆抱着花篮,伸手在里面掏掏,扯出一张纸片,递给昼夜。一时间,昼夜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接。
小糖豆眨巴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轻轻甩甩,纸片变大好几倍,甩向昼夜,下意识瞟了一眼上面的字迹——
“镜中井,水中月,雾里花”。
没等昼夜意识到不对,一股存在就强行链接了他。此时的他还在想,拽这么文绉绉的,有没有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