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倒计时,没有规则,没有时限。
在踏入角斗场的一刻,战斗就已经打响。
根本就没有昼夜看清敌人的时间,针对昼夜的攻击就已经抵达昼夜面前,阿兰黛尔挥动羽翼,拍开光矢,大片的圣焰如同火焰一般洒开,落到场地之上。
在她的周围,不断有镜子碎裂的声音,一圈圈涟漪将昼夜与前方的战场隔开。
敌人是...一块坟场。
里面不断的爬出亡灵战士,携带着各种生锈的武器。阿尔托利亚催动风神堕坠,卷开席卷自身的箭雨,大量的魔力注入卑王铁锤,延展剑身,扩大着杀伤范围。
向前猛踏,地面被踩得寸寸龟裂,臂膀发力,猛的横扫,将大片复生的亡灵扫得稀碎,骨屑横飞。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些复生速度奇快的家伙非常难缠...但昼夜很明显不能算在一般的行列。
阿兰黛尔的圣焰对他们造成的全是审判伤害,都没有例外的。她身边的涟漪便是“镜中剑”,镜中剑不是实体,更像是一面镜子,来多少攻击,它就复制多少还击,还携带圣焰的那种。
昼夜给阿兰黛尔续上瞬间强化,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了。阿尔托利亚因为黑之杯的特性,没有办法强化。
...
“被污染的万能许愿机”
“产地:衍生空间”
“效果:恶之花(为宿主提供大量基础能量回复,不受战斗状态影响,使宿主不受任何非自身治疗效果影响,治愈效果将被黑之杯吞噬,转化为能量。回复的能量将会以不可名状的形式溢散。)(不可名状:多为泥沼形式,具备腐蚀性,同化能力,持续污染所有观测者投以的视线,产生意志判定,判定失败则产生头晕,反胃等生理不适)
黑之杯(提供给宿主,使宿主常驻于“不可阻挡v5”状态,且不受任何优先级低于v5的增益效果影响。)(不可阻挡:免疫一定等级以下的强制位移/减速/禁锢)
简介: 。”
...
阿尔托利亚对自身的定位很清楚。
她属于全能型,战术上的自由单位。她不受增益,不受治疗,没有明显短板,续航强劲。她所做的就是不听指挥,给予己方创造计划之外的优势,给予地敌方情报之外的打击。
不得不说,来自于昼夜的四道令咒级别的增益让他很满意。
有速战速决的战斗力,征服的二段式进攻符合阿尔托利亚试探+总攻的战术习惯。
有陷入持久战时的脱困手段,进入战斗后的成长属性让她随着时间至少有摆脱战斗的能力,并且高额的回复不至于让她因为苦战丧失战斗能力。
有限制敌人恢复,以及自我补给的方法,配合黑之杯,能彻底让她“自由”,不受他人的制约,有完整独立作战的能力。甚至不需要昼夜的魔力供给。
再加上昼夜从不对她指手画脚,有阿兰黛尔贴身保护断绝后顾之忧——纵使昼夜实在是没全局观念,没战斗意识,没战术素养的三无御主,也值得她衷心辅佐。
当然,也与他的信任,优秀的后勤(指购买大量食物)脱不了关系。
此刻,她已经绕到了墓园后方,将正面战场完全交给阿兰黛尔。破开后园的墙体,犹如虎入狼群,开始进一阶段的厮杀。
阿兰黛尔的角印效果没有阿尔托利亚那么强劲,但是胜在没有副作用,也不用准备时间。镜中剑的反击完全全自动,新生的她又只有这一项手段,所以干脆就等着墓园准时射来的箭雨,用能量投射保护自身和昼夜,让镜中剑的反击清理敌人的前排。
打得异常的被动。
昼夜倒是心大,反正自己没什么大用,就蹲在阿兰黛尔视野能看见的下方,方便她保护,然后体验这种“嗖嗖嗖”的你来我往的大场面。
有时间他甚至想挖一道战壕躺进去睡觉。这本来阴沉的空间,被满地的圣焰照得亮堂,还挺漂亮的。
战斗持续的时间一长,昼夜就有点困了。
这一困,就有点想睡。
这一睡,就顺理成章的入梦了。
...
“这一看就是我们兽语系的,动物伙伴足以托付终身,值得信赖。”
“这都不是乐园居民,能在这个阶段培养出放心到这个程度的召唤物,当然是我们亡语系。不知疲惫,不知恐惧,至死方休。”
“元素...才是..最强大...的...伙伴。”
“他睡得很安心。能在战斗中入自主梦的,大概率是我们派系的——留给我们争辩的时间不多了,我同意给予名额。”
“附议。”
“嗯。”
“就这样吧。”
...
入梦,在梦魇空间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比如昼夜就做了一个,被横置在手术台一样的地方,不允许行动,不能说话,然后被一群奇怪的人围着在耳边窃窃私语的怪梦。
醒来的时候,阿兰黛尔正泪眼惺忪的揽着自己,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让昼夜受了伤,毕竟对比敌人的攻击强度而言,他确实像纸糊的。一碰就碎毫不夸张。
抹去脸上的冷汗,像淋了一场雨一样,浑身湿透了,耳边现在还嗡嗡的响,听不清阿兰黛尔再说些什么,只觉得脑胀得难受。
阿尔托利亚已经攻破了墓园的中心,现在正在大杀四方,只有小部分亡灵还在坚持不懈的与阿兰黛尔的镜中剑做斗争。
战斗,已经抵达尾声。
“我没什么事,你去配合阿尔托利亚赶紧结束战斗吧,我有点晕。”
阿兰黛尔是言听计从的类型,她与独立的阿尔托利亚不同,她是绝对的不独立。担心的扫了一眼昼夜,她还是将镜中剑向墓园推进几分。
昼夜一摸肚子,只感觉到满手的温热,眯起眼辨认,那猩红的正是自己的血液。晕乎乎的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去解开自己的外衣,手指在排扣的地方摸索,猛的撕下来什么——那是一张...皮?
这一下给昼夜吓清醒了不少,猛瞧自己的肚子,衣服没解开啊,再一看手上,那哪里是什么皮,已经变成了一张卷轴。
“致胆敢在梦魇的注视下梦醒之人。”
“——有击杀梦魇而苏醒者。”
“——有沉浸梦中,成为梦魇而苏醒者。”
“——有剥离意志,另寻僻径苏醒者。”
“——而你,是于梦中再梦,在梦中苏醒者。”
“梦魇予以你诅咒*”
“你的清醒使你更加强大*”
昼夜看得摸不着头脑,这文字他看不懂啊——不过那个“*”符号闪着光,好像是示意他触碰的意思。
“梦魇诅咒*不可驱散,不可豁免”
“无法从梦魇处学习任何非技法技能”
“无法从梦魇处得到死亡保护,角斗收益免除”
“角斗优先级永久+1”
昼夜咽了口唾沫。
松开手指能还回去吗,就睡个觉,罪不至此吧?带着沉重的心情,昼夜摁向第二个“*”符号。
“觉醒者*不可驱散,不可豁免”
“编号掩藏,一般侦查将追踪到虚假编号”
“学习相关能力(随从类)所需前置条件免除,所召唤/招募/制作/培育的随从属性额外增加召唤者自身属性的部分”
“角斗优先级永久-1”
昼夜只感觉问号从脑袋上冒了出来,犹如雨后春笋。还没等他吐槽,他就已经离开了角斗场,回到了泡间。
阿尔托利亚和阿兰黛尔把墓园拆干净了。那座墓园,不把它拆干净,还真解决不了问题,就算是阿尔托利亚,也战斗到了乏力的层次。
战争骑士的增幅固然强力,但副作用也非常严重,消耗的翻倍和恢复的加速,都是以消耗身体承受能力为代价的,毕竟现在她是以生命体的形式存活,摆脱不了生理的限制。
从角斗场离开,昼夜就已经获得了乐园正式居民的身份。没有特意的通知和给予什么证明,只是前往的泡间改变了。
从传送门中踩出,由于开门的花豆是飞在空中的,所以门也是在空中的。
阿尔托利亚活动着手腕,甲胄勒出的血痕清晰可见,她能探知到地上散布的各种标记领地的“线”,它们交织在一块,非常的混乱。跃下地面,催动魔力将正对的地块上的“线”抹去,清出一块落脚的地方。
还有些昏沉的昼夜是径直踩空摔下去的,还是阿兰黛尔手快,展开翅膀抱住了昼夜一只胳膊。
花豆从花篮里扯出一块手绢,向地上一抛,就变成了一大块野餐布。乐园正式居民的饮食开销是不需要点数的,能无限量的自助取用不蕴含能量仅供饱腹的食品。
种类应有尽有。
“来...先来十桶烤**。新奥尔良的那种。”昼夜知道,是时候犒劳功臣了,做出一副自掏腰包的壮烈表情,大手一挥,花豆在空中绕飞一周,把花篮向布上一倒,好几桶新鲜热乎的翅根翅中滚落在野餐布上。
阿尔托利亚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花豆在她心中的形象,逐渐和御厨划上等号。
“再麻烦来张桌子,一大~瓶汽水。谢谢。”
昼夜很自觉的,就只要了两杯汽水和一桶烤翅,阿兰黛尔凑靠在昼夜身上,现在她不是很有食欲,在剧烈运动之后。
阿尔托利亚允许了花豆在她的肩头临时驻扎,手上的鸡翅正在以奇快的速度消失——但那与狼吞虎咽有本质上的区别。优雅,极其的优雅,与惺惺作态不同,阿尔托利亚进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那是与身份匹配的礼仪的沉淀。
阿兰黛尔比划了比划,虚咬几口,她觉得阿尔托利亚这样很酷。非常的酷。
对她而言,体内有昼夜的血肉气息(生命力),外形上和阿尔托利亚高度相似,毫无疑问的,这是自己的“父母”。
阿尔托利亚是“父亲”,她强大,是学习的对象。
总有一天,她也能像父亲一样吃得那么多的。
阿尔托利亚是不需要从食物中获取能量的,但是进食会让她很放松。进食对其他人来说是“需要”,对她而言是“兴趣”。身上涤荡的杀气,随着鸡腿的数量减少逐渐平复。
花豆也很满意。它讨厌浪费,喜欢收集——阿尔托利亚吃得很干净,从骨头堆里,能够挑出剔得很干净的骨头,花豆收集它们。没有用,但它就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