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修复元素生灵和稳固技艺，昼夜选择就在湖边休憩。将碑腾泡在水里，他琢磨着这样应该算是达成“水元素充足环境”了吧。
莫德雷德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但是她也没有什么要做的，就陪着呗。正好要适应王剑和石中剑，同时提两把剑砍人，那多酷啊。
以前都是强行驱动王剑作战，现在王剑主动配合自己，怪不适应的。王剑的力量会给予持有之王相对应的增益，在莫德雷德的身上，这股增益的效果尤为单一，那就是强化筋力，并增加剑身质量。
“夜，父王什么时候来啊？”
“大概就会到了，阿兰黛尔能在镜界穿梭，转移很方便。”
“小公主还挺厉害的嘛。”
阿尔托利亚那边似乎有些超出预料的状况，因为中立英灵，似乎有被强行命令或契约的可能，所以保险起见，阿尔托利亚决定先与昼夜回合，再商议下一步的展开——大概率会变成听从阿尔托利亚安排的局面。
她就没指望阿兰黛尔和昼夜加在一起能给出什么有用的意见来。
“master。”
阿兰黛尔从湖面钻出，抱着她的正是阿尔托利亚。持有精灵加护的她，能够在水面上自由行走，所以就那样伫立在湖面，目光聚焦在莫德雷德身上。
——有所成长。
莫德雷德，的确有所成长。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原谅昼夜的逾矩，虽然昼夜的确有资格代替她许诺。莫德雷德注视着这样的阿尔托利亚，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或者说，她认为父王之所以变成这样，和自己生前的不成熟有很大的关系。
那就是夜所说的黑之杯吗。
莫德雷德是见过圣杯的，她很自然的辨认出了阿尔托利亚佩戴的礼装。
阿尔托利亚远没有多少复杂的心绪，她和“原型”是有很大差别的，生前的事情，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冲击和影响。
她有和原型截然不同的处理方法。
值得夸赞的地方就毫不犹豫的说出口，做得不佳的地方就雷厉风行的予以惩戒，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臣民包容。沉默是懦弱，她如此认为。
“眼神很锋利，不错，莫德雷德。做得很好。”
阿尔托利亚把阿兰黛尔递给昼夜，拔出卑王铁锤，搭在莫德雷德肩上。莫德雷德只是予以颔首，因为她现在是王了，王不向任何人屈膝。
昼夜向阿尔托利亚眨眨眼，后者稍稍皱眉，她还是不太能适应亲昵，但是只要是合理的建议，她不会拒绝。
『拥抱』
这是莫德雷德在捧起圣杯的时候，都不敢设想的愿望。
她浑身上下都绷紧了，僵硬得像块石头。
良久。
打了一场的莫德雷德和阿尔托利亚并肩朝着正在哄阿兰黛尔边钓鱼的昼夜走去。之间的气氛已经没有那么生涩，至少莫德雷德已经释怀，心结解开大半。
偶尔抛开身份去搭话，能得到阿尔托利亚一个字，或者简短的回应——这样就很好。或者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
“鱼。”
阿兰黛尔踩在水面上，在水中摸索一番，抓起一条鱼就打算往嘴里塞。镜界里什么都没有，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
昼夜没有阻止什么，阿兰黛尔大概算婴孩阶段，正是什么都想尝试的时候，尤其告诉她空乏的是非，还不如让她自行探索。
“老夜，你这水里泡着的是什么啊，干嘛用的？”
“你说碑文图腾啊？那是召使魔用的，火风水，现在还差水元素没有修复完成。不过也快了。”
终究还是学艺不精，昼夜还没学会主动帮助它们修复。
“有莫德雷德为你明面的从者，吾与阿兰黛尔匿与暗处即可。”
阿尔托利亚将状态略微调整，正好现在的状态适合包装成误导情报，让别人以为自己已经与昼夜及莫德雷德产生了足以交手的矛盾。
昼夜点点头，表示明白，自己的领导方针只有一个，就是你们自个去商量，想做什么就去做。自己作为御主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摸鱼，然后，不被偷家。
阿兰黛尔在湖面轻敲，湖海面静即为镜，只要是镜，她就能钻。这并不是能力，是本能，是像呼吸一样的，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没有限制，没有体力以外的消耗。
水面没过头顶，她们就消失在了湖面之上。
“小公主这能力还真实用。你说我要不要带块镜子在身上？”
昼夜把钓到的鱼踢回潭中，擦擦手，把碑腾从水里拖出来，挂在腰上。莫德雷德顺手从他腰上解下碑腾，上面刻的图纹挺有意思的。
“你自己看着办，打架的事我是一点不懂。”
昼夜手上没有沾过血。从来到乐园到现在，他一直处于他人的庇护或有人协助的状态。他并不是没有做好杀生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有到非动手不可的地步。
看这种发展现况，以后应该也很难有出手的机会。这样也不错，比起犹犹豫豫的走下去，还不如从最开始就坚定一条路走到头。
也许现在的顺利能延续很久，但随着时间和资源的投入，容错率会越来越低。到时候，要为这种剑走偏锋所导致的不可逆短板付出的代价就是——身死道消。
有一点昼夜能够确定的是，如果没有能力面面都俱到到独当一面，那还不如专精一点，将所有的资源都用来培育一面。
如果是其他人的战斗是“如果专长上差不多势均力敌，就比拼生存能力、续航能力、逃跑能力”，那昼夜就是把所有人都拉进自己的棋盘，用唯一的专精，碰死敌人的所有专长。
元素生命，亡灵，恶魔，动植物伙伴...昼夜想的是主经营一个种群，或两到三个种群会比较合适，如果主经营一个，那以后需求的技能、装备都会服务这一群体，那么加成的利用效率是百分之百，但被克制也是全部克制。如果是两到三个，就多元化些。
最好的还是招募像阿尔托利亚这类的高潜质随从。精英化路线也不错。
英灵其实并不是算是最佳的随从选择，因为他们的成长程度基本接近尾声，并不一定找得到合适的途径继续成长，很可能因为不嵌合需求而淘汰。
“干嘛愁眉苦脸的，再拧巴个脑袋，我不介意用拳头让你清醒一点。”
莫德雷德对昼夜的关注还是有的，看着他陷入沉思的笨样子，难免有点无名之火——新王就在身边，有苦恼竟然不先向王寻求帮助吗？
“我在想，是走精锐路线还是军团化路线。是单极化发展还是多元化发展。”
......
被莫德雷德输出了一路，昼夜开始对她有了明显的改观。她的表达能力根本不像是行事风格那样直率和粗狂，细腻且有信服力。
“根据现有的情报，你完全没有必要纠结，你想要专精一条线路的选择没有问题，但是你在这一条路还想继续缩小范围，我就觉得问题不小——在没有确定最佳路径的情况下，你选择一条小路走没有问题，但你走这条小路的时候还选择独一只脚跳着前进，你不觉得很蠢吗？”
“你的意思就是，我既然已经与别人相比，缩小了资源投放范围，那就可以在这个圈里均匀...全面发展？——放弃掉刀枪剑戟选择抡拳头，还在两只拳头里选一只锻炼，还不用脚，确实挺蠢的。”
莫德雷德捏着拳头在昼夜胸口锤了一下，不错嘛，和机灵的家伙讲话就是没那么怄气。
关于他隐射的那个地方，她也很有兴趣。
前面就是城市了，再往前走本应该会遇上一小波魔术师杀手。但是阿尔托利亚已经顺手把那些他们连着使魔全部干翻了。
据说她现在把最后一位中立英灵也找到了，正打算建立第四方阵营。真有她的风格。
“哦呼，竟然埋伏已经清干净了——还以为会增设什么岗哨之类的，看样子也没有。”
风元素将感知共享给莫德雷德与昼夜，现在的昼夜很遗憾的还没有自保能力，莫德雷德几乎是贴在昼夜身边保护，换个御主，莫德雷德会让他自求多福。
又不是来当保姆的。
但她和昼夜性质不同，昼夜是新王的唯一子民。
王保护臣民，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们已经来处理过了。谁叫他们离这么大一块玻璃旁边不远。”
昼夜敲敲公交站牌，拎着碑杖打量着站牌上途径的站点。
真是麻烦。
莫德雷德和远处高台上的家伙对视着，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意味很简单，你要是动手，那就不死不休。
没有魔术师杀手在这边留守，但似乎有英灵杀手在这边蹲着。
黑方是没有公开的阵营，现在的莫德雷德和昼夜是以中立英灵的身份活动。实在不行就大闹一场，大不了到时候投靠阿尔托利亚，如果能干掉一骑从者，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阿尔托利亚骂一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