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达瓦里希,元帅同志就该来了,准备好!”
“是的,少校同志!”
直升机准时落地。在这厚重的欧亚同盟军的前进基地里,就像一只轻灵的鸟。轻灵的鸟。同盟的直升机。同盟的鸟。同盟的雄鹰。1922。
“小雄鹰,展开你的翅膀,能把白昼变得暗淡。”
舱门缓缓的滑过,但是飞机上下来的仪仗兵铺开红毯后,并没有按照计划在红毯两边列队,而是走回机舱,抬下来,抬下来,抬下来,抬下来了一口大棺材。
少校一脸黑线,这——算个什么情况?这口棺材——算怎么回事?
“大家都散了吧,别搞这种没用的形式主义。”
听到这略显沙哑的少女音,少校马上明白了。艾尔特纳姆元帅就在这口棺材里面。元帅就是元帅,是无可替代的元帅——简要说吧,世界上所有人可以说是以某个人作为prototype,进化来的。所有这些人都可以用“某个人般的某某”这样的语句来描述,但是艾尔特纳姆元帅不同——完全不同于之前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这是对尼采理论的巨大挑战——可惜尼采已经死了将近100年了。她是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年轻的领袖,她的声音足以魅惑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她是,前所未有的。的确。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她就是她,没有办法用之前的任何人来比拟。
“元帅同志。”
“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那就隔着这口棺材说。我想在你必须大声说话的情况下你是不会说一些没道理的话的。”
“您能不能说清楚些?”
“比如?”
“什么是没道理的话?”
“您这句就是。”
少校嘿嘿的笑了起来。
“您真幽默。”
“这句同样也是。”
空气中死一样的寂静。这时候没有风,是的,没有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一般而言,无论哪里,环境中都是有声音的,或许是风声,水声,或许是人的活动造成的声音。人的耳朵适应的正是这样的环境。但是这时候却没有声音——因为没有人发出声音,而环境中的声音又被雪地吸收了。这时候所有人都会感到不安的。
“真安静啊,元帅同志。”
“真对不起啊——我觉得不安静。我在看番,您在打扰我。”
“那么关于3047工程的事……”
“很好,您终于开始工作了。放下。”
仪仗兵把棺材放下,随后棺材板便打开了。
艾尔特纳姆从中坐起,身材纤细的她简单理了理身后如时间般静静流淌的银发——它们就像浅海的泥那样柔软,远看时仿佛能够看见美丽的条纹——还有头上耸动的猫耳,它们点缀在头上就使得她多出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息。她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军装,然后打起伞,侧过头面对少校。
“准备汽车去。”她说,声音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这里既是说这声音的冷漠是不容置疑的,又是说,这声音中的不容置疑是冷漠的。少校感到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能了。于是他只能以一种恭敬的语气说:“是的,元帅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