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黑云(上)

作者:鱼籽鱼籽是鱼籽 更新时间:2021/4/24 22:19:20 字数:3152

与李博文分开行动后,刘宇豪打算直奔第一分部的大楼,他走过人潮纷扰的市中心街道,头上是时而飘来的立体影像大银幕在播报着尤恩政府和欧根政府对希娜政府表不信任态度。

嘈杂的街道带来了众多不一的声响,与汽车刺耳的鸣笛以及流行音乐的吵闹渐行渐远,刘宇豪选择为了避开大街上部分人的冷眼与喧哗的环境,靠着隐蔽的小巷走入。

垃圾堆,杂乱的电线,抬头是霎时间变得狭小的天空多惆着缭绕的云雾,一只野猫疾步地掠过刘宇豪的身侧,耳边除了电器嗡嗡响的运作声以外,易拉罐意外地滚动到男人的脚底。

哐啷的一阵喧闹,垃圾桶似乎被粗暴地推翻,有听上去好像十六岁左右的少女正在被捂住口鼻般,艰难地挤压出支支吾吾的闷响,那感觉就宛如拼尽了全力的呐喊与挣扎,刘宇豪循声向前边的小巷拐角迈开腿。

脚底下踩碎了一块玻璃片,引得在拐角死胡同处的两名男性慌张地回头,其中一位块头比较粗犷的中年男性死死摁住少女的四肢,而比较前边的男人,瘦小了几分的少年着手扒开她身上的校服,由校服的徽章上来看,少年和少女是同一个学校的人。

大概是在学校闹什么矛盾了吧。刘宇豪冷漠地试想到,他发现块头较大的中年男性正以一种凶残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他。

随即粗糙肥大的嘴唇发出难听的嗓音,朝刘宇豪大喊:

「还看!?你看你妈呢!是不是连你也想死啊?还不快滚!」

「别,别这样嘛..」因为不知道裙子的解法,少年只能粗鲁地撕破少女黑色的裙摆,上下抚摸其露出的白色大腿,一边淫笑道,一边心底里暗想如果就让刘宇豪白白跑掉的话..可能会招惹麻烦过来:

「大哥,你也来玩呗?她可是咱学校的校花,人可棒了!平时小嘴挺厉的,还用这双腿天天无情地踢迟到的学生.....虽然成绩很好,人也漂亮,但脾气泼辣了点..不过这都没事!」

少年细细地嗅闻少女的芳香,沉醉地笑道,双眸小心翼翼地给块头大的男人打眼色:

「现在的她老乖了,一想到平日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接下来会...嘿..嘿嘿.....所以一起来嘛,人生有几次机会能上得了这么美的货色呢?」

耐心地听完少年那作呕般的话语,刘宇豪此刻真是无比佩服自己的身心,居然能和七年前战争时期那样漠然,并且冷静得吓人:

「嗯...我仔细想了想啊,你说的也对。」一边微微笑着走近他们,刘宇豪一面展开赋能,沉入一片迷蒙空间的眼目捕抓到总共三人的思想,他们对自己一切的想法正如流动的光与星河。

其中那两名男性果然不出所料,是在打着坏心思..正准备等自己落套,然后另一名,即将被强迫的少女,也丝毫不意外地对自己报以救世主般的期待与想象。

刘宇豪右手微不可见地握紧了少女身上焕发与传播而出的光芒,嘴角缓缓浮现笑意:

「那就如你所愿,我的女士。」

「哈?..」两名男性毫不知情刘宇豪究竟要干什么,块头大的男人正在提起藏身后的钢管,少女则交给少年用整个身子死死压紧。

「话说你们带东西了吗?到时候有了不就麻烦了?」仍旧表现出惬意的神态,刘宇豪双手特意呈现没有防备的模样,空无一物地摆在风衣外侧。

少年强忍自己压抑不能的冲动,细微顶撞少女的身体,抬头呵呵笑道:

「有了就有了呗?关我们事,我们不认不就好了吗!哈哈,你说对不对大哥!」

话音刚落,少年最后一句话的末尾便是出动的暗示。

只见中年男性猛地飞奔而出,手持削尖的钢管径直朝向刘宇豪的大腿刺去。

看到对方的目标是大腿,意图是封锁行动。刘宇豪不禁阴冷地失笑。

真没想到他还算聪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惯犯了吧?嗯..没错,其实我今天救下了她,明天也还有相同的事件再次发生无数遍,所以救人是没有意义的。

刘宇豪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他的右手轻轻拨开突刺的钢管,站着的双腿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迅猛地闪去另一侧,犹如溜在冰上的滑动般,灵活的腿脚借男人扑倒过来的力气,将与其腹部狠狠地使出一招向上顶的撞击。

双掌一只手夺过钢管,一只手当即奋力冲出,夹杂震破气流的惨烈轰鸣,沉重的拳头猛地直击男人的双颊。

待右拳突进,左手随后抓紧夺来的钢管,尖锐的前端散发致命的寒意,旋即毫不留情地贯穿对方的手臂,鲜血徒然间如瀑布般猛烈剧下。

先前顶撞男人腹部的右腿膝盖见状迅速收回,且行动果断,快速地当作用在地面上的支力,另只腿伴随回转的半身,暗紫色风衣的衣摆潇洒地飞快流动,左腿断然踢出,把块头巨大却行动笨拙的男性甩去数米开外之远。

这是常人难及的恐怖力道,小巷的墙壁与地板纷纷迸裂,或多或少的坍塌磨灭巷内的道路,压在少女身上的少年亲眼目睹了一切,顿时没了力气,他四肢发软,仅凭着对刘宇豪本能的恐惧,随手捡起在地上的石子,失去理智地鲁莽冲前去。

而后,少年即被刘宇豪单手轻而易举地拎起,随着玩弄弱者的性趣抛飞于狭窄的顶上。

少年的身体被电线扯住,在巷子内的各种老旧外露电器设施间相互摩擦与碰撞,最终倒地不起,口吐鲜血,基本上算是周身骨折。

这辈子还能站起来就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藐视狼狈不堪的他们,刘宇豪呼出一口玩耍般意犹未尽的气息,脸上是冰冷的微笑:

「女士,现在都安全了,你没事了。」

语毕,什么回复都没有传进刘宇豪的耳中,男人诧异地抬眸,只望见在阴影下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慢慢爬出衣衫褴褛的身子,两只白皙发颤的手掌心摸着倒地少年的脖子..

眼神空洞,之后便是满溢的恐惧袭来,有如嘶吼般冲上娇美尽失、残存扭曲的惨白脸庞,少女歇斯底里地喊叫道,双手的指甲挠破披散乌黑长发的脑袋:

「死了..他死了....他们都死了...赋能者,是怪物!.....你是怪物..啊....啊..啊啊啊!!!!」————————————

不顾一切地狂奔出小巷,少女惊慌失措的模样与景象,令刘宇豪不由得淡淡言笑:

「好怀念啊..这种感觉。」

像是被怪物看待,像是被当作恶魔般退避三分,刘宇豪从刚才少女的表情中,看见了一种永恒不变、从未可能会被时间抹去的现实。

在小巷内站定了数秒,刘宇豪不再搭理地上的两具尸体,慢悠悠地走出巷口,迎接形成包围圈的人群,他们之间无论苍老年幼。

各自不约而同地纷纷投出苍白的视线,刘宇豪对其哭笑不得..人类的默契,有时候真是无比滑稽。

「我是当地警察,赋能者同志..经由目击者的证明,您涉嫌杀害以及猥亵少女,请不要越出这条界线并等待ACL等执法部门前来办理相关手续。」穿着黑与蓝色交加的男人故装强硬的口吻,替自己鼓起面对刘宇豪的勇气。

「噢?..是这样啊。」刘宇豪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衣着破烂的少女,她在不断地颤抖,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狂涌。

圈..是圈啊....哈,既然不能走出去这个圈。...或许等下时间还会被拖延得更久,刘宇豪知道这些手续的麻烦性,原因是现今还尚未有制定出一套完善的针对赋能者群体的法案,还在实施的,全部不过是打仗那会儿临时编写出来的罢了。

而那些只能在时间不等人的战争时期有用,并不适用于当下时间悠哉的年代。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管那些事情才对啊...刘宇豪默默地坐在地板上,他手中不知何时正在握着少年那会儿捡起的石头,上面还有他的血迹残留。

摸着在石头表面上的温度,刘宇豪细锁眉间,为计划被打乱的结果感到万分懊悔,头脑发昏。

「不行...再这样磨蹭下去的话..」握紧了那块石头,刘宇豪抬头准备硬闯。

然而,就在这时。

拉伸的警戒线前,来了一位打扮普通的二十岁青年,他向周围人群点头哈腰地笑着道歉,过后便走近刘宇豪的身前,随即伸出手:

「..SG第三分部【绝会】首领,刘宇豪先生吧?」

「你是?」

「我是第一分部部员,也就是意义上的政内局特工,刘华。」刘华阳光地笑道。

第一分部的人...哦..是收到了那名警察向ACL发去的请求吗,怪不得..然后,可真是天助我也。刘宇豪握住刘华伸来的掌心,从地上站起身来道:

「正好我有事想去趟第一分部呢。」

刘华替刘宇豪拍拍他肩上的灰尘,叫警官由围观的人群当中让开一条路,有辆朴实无华的普通黑色轿车正停在街边:

「那还真是巧呢,不过你也有一些事要办,毕竟哪怕是临时法也是法,当然的..是在我们第一分部里办。」精明地微微翘起嘴角,刘华眨眼示意道:

「很棒吧?这可是狐狸的主意喔。」

「狐狸...?噢!是第一分部【红楼】的首领..」刘宇豪一面与刘华谈话间,一面又看了眼在警车旁边哭泣发抖的少女,对方也好似在无意地与他四目相对。

最后,谁都没有再去多说些什么,彼此间留下无聊与沉默的结局。

刘宇豪单手敞开黑色轿车的车门,乘上了前往第一分部大楼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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