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理想

作者:鱼籽鱼籽是鱼籽 更新时间:2021/5/23 13:22:50 字数:2977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正坐在能眺望见广袤蓝天的后院,搭配上一张不高不低的小椅子,双手捧着本彩绘书,眼睛对照青空和白云的样貌,为书中的空白涂鸦页面,添上几笔鲜明的色彩。

吃饱午饭,看来是想要去厨房帮妈妈的忙却被催促地赶了出来,父亲伸腰叹气,走进敞开着的后院大门,发现了在蓝色天空下绘图的我:

「哟,我的乖儿子!」

「你好,我的笨老爹..又被妈妈赶出来了?」 正在专心致志涂着蓝天加太阳公公的染料,我随随便便地开口,像是十分慵懒及不在乎的语气口吻。

而这一下便中了靶心,父亲尴尬地哈哈直笑,随处找了块后院里平坦的草地坐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呐..跟你妈一个德性,其实你们再蠢一点的喔!多多依赖一下你的父亲嘛!你可靠的父亲!」 拍拍胸脯,父亲百无聊赖扫向后院四周的视线,找到了昨天晚上在院子里练习完而后又忘记拿回去的古典吉他:

「快看快看!是野生的吉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可靠的父亲,你简直太神勇了!居然发现了野生的吉他。」

「不是,我真找着了!没骗你!...额,不过好像放在这里一个晚上,有点..糟糕,不会潮掉了吧!?」 连忙抱起宝贝的木吉他,父亲对其关切有加的模样真令我无奈到了极点。

既然那么喜爱它就不应该把它晾在这里一个晚上嘛..笨老爹。 我画太阳公公的蜡笔停了一小会儿,转而抬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小嘴细声嘀咕道:

「太阳公公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红色?还是金色?」

把吉他紧紧抱在自己怀中,父亲四下都仔仔细细,不敢有半点疏忽地测试了个遍后,安心地松下了一口长气,随后跟着儿子的目光高眺青色爽朗的远方,烈阳些许刺到了他的眼角。

父亲半举起手,遮掩火辣辣的日光道:

「..金色的吧?」

「噢,原来是金色的..好厉害,老爹!」

「哼哼...这时候你知道你老爸的厉害了?来来来,先别管这些,我昨天晚上创作了一新曲子,你听听怎么样?」 拍了拍吉他,调动吉他的节拍器,整理好音弦,父亲翘起腿坐到我身后的木桩上。

阳光与鲜花,绿草及清风。

我的父亲又骗人了,他压根没有创作什么新曲子,只不过是接着模仿那些名人的新专辑里吉他的独自演奏片段,然后再加以微妙的自我改编罢了。

...

灰蒙蒙的阴沉伴着雨点笼罩这座残破的都市街道,一辆重型的武装坦克刚才轰隆隆地作响,驶过我们小队驻扎的营地,这一堆人是政府借雇佣兵临时组成的游击队,他们纪律散漫,做事底线极低,并且行为卑劣,如同群穿着正规军装的流氓山贼。

除了我身边正在播放一首首小曲的老将军,还算得上我可以呆下去的地方...

说实在话,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沦落到这里,才流浪到这片万籁俱寂、废墟战场上的呢。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对这个问题失去了答案,至到我身旁的老将军播了这么一首曲子,那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星,他这首专辑主打扣人心弦的吉他独奏,纯粹不带一丝杂质的浑厚与野性的浪漫碰撞。

音乐的美与动人不再为陶醉一场的幻梦,仿佛成为了追求艺术的定格,犹如一张张老照片,由吉他音弦的演唱中显现了出来。

老将军看着帐篷外与帐篷内一样吵闹的雨声,几道残酷的闪电时而伴随雷鸣,震颤着这片荒芜凄凉的废墟。

战争剥夺了一切。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曲子啊..孙岳。」

「嗯..这是我爸爸....特别喜欢的...」

「你父亲?....」 老将军向大雨凝目的视线转到了我身上,他好似没有看见那穿着泥泞军装,持着一杆漆黑步枪的少年...而是亲自目睹了,一位蜷缩在角落挨饿的男孩:

「抱歉..抱歉....孙岳。」

「不用道歉,指挥官..我的父母亲,是我亲手杀死的。」 话音刚落,铁灰色的天空当即劈下了一道史上最剧烈的雷霆,震得哪怕是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也抖了三抖。

唯独老将军仍是那一副不变的容色,他坚毅年老的面貌添了几分凝固,随即替收音机按下了循环按钮,那首吉他的独奏又回来了:

「能说出来给我听听吗..」

「是...指挥官。」

「这不是命令,孙岳。」

我沉默了许久,在老将军加重这不是命令的字眼后,我犹豫着...究竟自己要不要讲出来。

明明已经决定要把这些事情带到坟墓里去的..但终归终,我还是很害怕寂寞....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可以认真听完,那段应当埋葬下去的回忆。

所以在闭口不言的片刻过后,雨还是那个规模大小,行动依旧被下达了等候指示的待命...寸步难行,被烟雨包围的营地里,我坦白道答案..

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到此处,自己究竟为何沦落于此处。

...

第二分部的管辖地区暂且交由了袁章来打理,孙岳驾车回到私人宅邸,朱子轩和老狗等其余第二分部成员都已在此等候了多个时辰。

双眼四处打探周遭,十八早早地伫立于大门旁边,准备递给孙岳一条毛巾。

屋子外边雨声很大,像是为玄武大道地下停车场的爆炸降下神威似,老天爷毫不犹豫地在深夜时分肆意大作风雨的洗礼。

整座城市霎时融入一片消沉的朦胧中。

孙岳接过十八递来的毛巾,擦拭一遍大衣肩膀上显眼的雨珠,随后发声打破了屋内缄默的氛围:

「都有什么情报需要来说说的吗?」

「孙叔,根据我手下谢沐的追查,李博文不向我们的联络员上报具体情况,私自一人单独行动,目标地点就在位于深山林间的这所医疗设施中心。」 一面说道,朱子轩一面将照片摆在桌前,这是曾作为李博文部下的谢沐所调查到的相关情报。

看了看在桌上的照片,之前让李博文去加入第三分部做卧底内应的那会儿,孙岳本来就不报以过度的期待与兴趣,因而现今当下是此番的结果亦或者更加糟糕,【清帮】首领也会认为也不过如此。

所故比起对李博文背叛这类早有预谋的事实,孙岳更加感到疑惑,手指了指桌上的照片,少年为何要去照片里的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吗?说到底..少年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

「这所医疗设施中心,你们调查过多少?」

「我有让叶柯成和邱祥巍深入探进去过,结果发现这所医疗设施的机构竟然就是藏匿徐伟航的庇护所...」 以低沉的嗓音报告道,代号名为老狗,表面外貌粗犷,体型结实强壮,然心思却无比缜密周全,而导致促成这一特点的大部分原因,正是缘由于男人所具备的赋能关系。

「徐伟航...」 听到徐伟航的名字,孙岳感兴趣地坐在了他们围坐中的另一张沙发椅上,位于大厅右侧的十八,正准备给在座的等人泡茶与招待点心。

急促的雨点击打在窗台,作乱的暴雨和狂风所迷蒙而现的景色,犹如替深夜的蓝笼罩上更甚的一抹幽邃感,坐正面沙发的朱子轩随之略显平淡地,继续接老狗的话说道: 「是,没错。我方在得知了这项情报后,发现终是晚了那李博文一步...等叶柯成他们赶上的那会,徐伟航本人就已经自杀身亡..」

语毕,男人的身后走上来一位穿黑色西装的少年,他把别在腰间的信封传达给了朱子轩的指尖中。

接下这张用昏黄旧纸制成的信封,封皮外面盖章的胶蜡尚未完全干涸,朱子轩接着讲道:

「在错过了之后,我们就按照你的方针,将那所医疗设施中心的人屠戮,杀绝..斩草除根。孙叔,这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有点些微惊讶地瞪大了会儿双眼,孙岳连连摆手地把朱子轩交过来的信封握住在掌心:

「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意见?那群人难道关我什么事情吗,是我的什么亲人吗?」

朱子轩果断地摇头。

「没错..既然都不是的话,他们也只不过是作为我们理想之路上的又一污秽和又一堆垃圾罢了,以后什么倒垃圾的事就不用再来问我了,随便你们杀,随便你们怎么来,现在的这个世界...最不值得的,难道不正是人命吗?斩草除根,杀绝..屠戮....遵守这个方针便是一切。」 眼瞳翠绿的光泽阴沉地黯淡聚下,孙岳神情凝重地讲道,随即拆开握住于手心中的信封。

印在信封上的盖章来自于第四分部领地的大学院图案,故此内容也自不必多说,孙岳微微高挑眉目地笑道:

「噢...噢..!果然会有意思起来了,真是太棒了....」 将纸张优雅地归回书信封内,孙岳双手十指轻贴近一块,隆重地喊道在座的各位:

「好消息坏消息,各位..明天晚上都拜托挤出来一点时间,我们重要的盟友第四分部、【圣教】首领亲自派书信来,请求我们的支援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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