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同样大白衬衫和衫裤的男女站在空无一人的月台旁,看着远去的列车,身边立着一个行李箱。修尔用缠着绷带的手发短信,伊凡娜则按着自己的草帽向列车挥手,像是在和什么人挥别。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伊凡娜突然轻声问道。
“这样不好吗?我现在和你一样是个翘家的人了。”修尔耸耸肩。
“所以才说有问题啊!大叔你可是族长啊,一下病床就和我一起跑了,家族那边怎么办?”伊凡娜抬起头看着修尔,面颊微红地说。
修尔放下手机,轻笑着说:“没办法啊,那次我不仅被炸得半死,心灵也受到了创伤,居然被一个小姑娘亲了,总有种我还没小姑娘勇敢的感觉。但我这个家主也是够窝囊的,一直在害怕长老会的弹劾,害怕克莱因家和沃尔夫家的世仇。所以千面来病房看我的时候,我和他说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办,结果那家伙说‘你要是个连决心都下不了的男人,就不配当我的族长’。我只好回答‘那为了证明我是个合格的族长,我现在就要带小姑娘去私奔!’本以为那家伙作为下属会阻止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点点头,说长老会那边他帮我扛着。有这么好的哥们帮我兜着,我不带你私奔我都不算男人吧?所以我就拉着你私奔了,跑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伊凡娜听着修尔的话脸色越变越红,从淡淡如胭脂的红色变成了苹果一样的深红。她低下头哼哼:“大叔我警告你哦,你这样可是有人会把你当成拐卖少女的罪犯哦。”
“两年前我就拐卖过一次了,现在看来是赚了。”修尔牵起伊凡娜的手,另一只手摩挲着胸前的挂坠。在挂坠里的相片上,一个棕发女孩捧着白百合,笑靥如花。
我现在很好,也遇到一个很好的姑娘。她和你完全不一样,但你们都是好姑娘。所以你能放心我们,能原谅我们,能祝福我们吗?艾拉。
修尔的手机再度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六条一模一样的短信同时发了过来。
【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住,家族这边有我们。】
“我真是……有一帮靠谱的下属啊。”修尔笑了笑,收起手机,拉着伊凡娜向车站口走去。
车站口停着一辆德国产的甲壳虫,看上去有些年头。
“……收回前言,居然给我准备老爷车,他们一点也不靠谱。”修尔有些郁闷地拉开车门“上车吧,我们去看看新家。”
开着慢悠悠的老爷车,修尔和伊凡娜顺着马路到达了一片平原。平原上交错着农田和花田,奶牛慢悠悠地在草地上吃草。村落在平原上点点散落,每个村落最高的建筑都是风车磨坊,从高处看像是散落在草地里的穗粒。
修尔在田野的边缘停下,下车开始搬行李。
“以后就住这吗?”伊凡娜看着风车一样的房子,眼睛里透着惊喜。
“这里环境好。”修尔说。
“我们要呆到什么时候?”
“随意吧,等家族的老头子求我回去的时候。反正家族没什么要我管的,我只是最能打的罢了。”修尔扛着行李进入风车屋“你家里人没有找你吗?”
“家里人的消息好久没听到了,不过老爸给我来了一封信。”伊凡娜坏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修尔。
“神父大人写的?”修尔有些狐疑地展开信封,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
【至我亲爱的小女儿伊凡娜】
【女儿,沃尔夫斯堡好玩吗?我觉得那地方景色虽美,却很肮脏。你好吗?这是最要紧的问题。可能你也很美,但很肮脏吧?女儿,你听着,别忧虑,忧虑无补实际。告诉修尔,对你,他要做个好小子,否则,爸爸先生会在某个你熟睡的早晨,带着猎枪前来把他干掉。】
【爱你的老爸】
“神父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啊。”修尔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看见没,对我要好点!不然有你好受的!”伊凡娜得意地翘着鼻子说。
“遵命,长官。”修尔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开始和伊凡娜一起整理新房子。
“你说……我们这样算是什么呢……”正在往窗户上挂窗帘的伊凡娜突然轻声说,她的头发被风吹得飘起,像是窗外洒进来的阳光。
“附近有教堂,所以我们算是夫妻。”修尔不假思索地回答。
伊凡娜闻言噗的一声笑了:“大叔,你真的是德国人不是法国人吗?你的逻辑有点飘逸啊。”
“德国生德国长。我不信教,因为神都不一定打得过我。但是你穿婚纱会很美,神父说的那些话也好听,所以结婚还是在教堂好。”修尔走到伊凡娜身后,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丝“既然附近有,那我们有空就可以去结个婚,自然是夫妇。”
“虽然你说的话简直乱七八糟……但还蛮中听的。”伊凡娜转身抱住修尔,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这样的日子……会很久吧。”
“很久,会久到我们白发苍苍。”
“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