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
一场突如其来,汹涌而不知其原因的传染病侵扰了这座宁静小镇,那时他正在城里,作为长兄,关于孤儿院的某些事项需要他去处理,整天忙的焦头烂额。
然而等到他办完事回来时,却绝望的看见镇子里面的人却因为这场致命的神秘传染病全部濒危,包括自己的妹妹。
偌大的镇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形影单只,别忘了他虽然自幼孤儿,神经大条而坚韧,但当时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遇到这件事情顿时慌了神,在镇子里东奔西跑,试图找到一个还醒着的人,但他失败了,他不得不接受,这座镇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幸存这件事。
而当他看到佑幽,弟弟妹妹,院长夫妇,镇里的朋友们昏迷不醒,痛苦得辗转反侧,不断混乱的呓语时,再想到往日大家平静快乐地生活,他突然明白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回他们。
各大城邦求医问药无果,医生遗憾的摇摇头,魔法师一筹莫展的摊摊手,这场传染病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似乎上天给了他一线生机,他遇到了那位人类联邦的教皇,他堵在教皇的车队前面跪在地上,抵抗着荷枪实弹的卫兵的拉扯,螳臂当车,他咬着牙不松口,不起身。
『光明神难道不是拯救百姓于水火的善神吗?为什么不救救我的镇子?!』
卫兵不耐烦了,强硬的要将他拉开,他一介瘦弱少年怎么可能抵抗得住,不知道是谁踹了他一脚,他终于要抵抗不住,就要昏过去。
然后教皇终于开口了,甚至不需要直视他,声音淡漠而遥远,佑希甚至怀疑他丝毫没有人类的感情。
『可救,但你,要帮我做一点事。』
之后他便成为了教皇手下的一名刺客,为了教皇东奔西战,但是所幸,镇民们是救回来了,可却唯独将关于外界,包括佑希自己的所有记忆全部遗失了,只能记起镇上的其他居民们,而在救佑幽的时候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最终导致她并没有失去记忆,取而代之的是失去了双腿。
一年后,佑希发现了镇民身上的问题,跑去质问教皇,教皇说他只能治疗到这个程度了,至于记忆一事,他也无能为力,并且,给佑幽的药需要长期服用,不然她有可能继续陷入沉睡。
这既是佑希始终受制于教皇的原因,他曾想过去找人仿制这种药,可意料之中的失败了,其实那药成分很简单,主要成分就是教皇的血,可却从根源上把持着佑希的命脉。
这座镇子的故事便笼统概括于此,其实回忆中仍有诸多疑点未能得到解答,但佑希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得过且过。
至少这个镇子上的人还看得到每天的朝阳。
回忆中断,佑希将照片放下,看向窗外,皎洁月光宁静而祥和,如果从表面上来看的话,这里绝对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幸福小镇。
只是这种幸福,又能够持续多久呢。
是夜,跨坐在佑希腿上,将脸庞趴在他肩膀上的佑幽,听了他的讲述,深情地望着他,眼里碧波荡漾。
微微叹了口气,佑希捏了捏佑幽婴儿一般雪白嫩滑的脸。
『——该吃药了。』
佑幽微微鼓起脸颊,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却在佑希强硬的神色中举起手乖乖认输。
『好嘛,我吃,我吃,那,哥哥先出去~~』
佑希从包里拿出一管玻璃瓶装的淡红试剂,塞到佑幽手里,她鼓着包子脸看着他。
这小小一瓶试剂,中间渗有教皇的血,是整个人类联邦的所有贵族都能够为之疯狂的东西。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教皇是人类种族中排行顶尖的强者,他从来没有跟教皇交过手,但作为常伴在教皇身边的人,他曾经常在教皇的身上感知到一股连自己都为之忌惮的强大气息。
这样的强者的血脉,其价值无法用任何度量衡衡量。
『乖乖的哦。』
佑希走出门,在门缝里扔进来这样一句话,然后将门扉合上,他没有看到的是,门里的佑幽将那只黑猫抱在怀里,手里将小小的药瓶举起,对着光细细端详着,神色莫名。
佑希在门外微微叹气,佑幽每次喝药都不允许他看见,至于她到底喝了没有,他也未曾知道,但他却知道,教皇曾许诺过一年的药量便可痊愈,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年,佑幽仍没有好转的迹象。
如果是普通的喝药,如果真的能够让佑幽的身体变好,他一定会强硬的将佑幽压在身下,不管她的抗议,撬开她的嘴,将药尽数灌进去,实在不行,还可以自己先喝,然后用嘴渡过去也是一个好方法。
但只有像如今这种时候,他纵使心烦意乱,却不敢用自己的意念来过多管束佑幽,因为他面临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让他充满了犹豫,并不愿意去面对。
那就是:“如果佑幽的病痊愈了,她也会忘了自己吗?”
佑希不敢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