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街的宅子已经是午后的事了,最终还是有夜尘欢抱着白婉儿飞回洛城。
和来时不同,这次在白婉儿的强烈要求下,夜尘欢选择使用飞剑,同时贴着林间,低空飞行。
饥肠辘辘的两人提着才买回来的小菜,回到宅子前,却发现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围着。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分开了围观的众人走上前去。
只见一对中年男女站在老宅子门前,而一旁还停着一辆长蓬马车。
分开的人群很快便引起了那对中年男女的注意,男子用那双有些疲惫了的双眼认出了一袭白衫的夜尘欢,赶忙拉着中年妇女走到夜尘欢面前直直地跪了下来。
“剑仙大人!剑仙大人啊!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们家孩子一马吧!”
中年男子作势便拉着那中年妇女要磕下去,腰还没弯,便被一股灵力托起身来。
“你们是,昨天那个齐少业的爹娘?”
夜尘欢双手抱胸,困惑地看着跪着的这对夫妇,又有些
“是是是!剑仙大人啊!是小儿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您!还请您,高抬贵手!”
接着中年女子看到站在夜尘欢身边的白婉儿,眼里泛起了希望。
“婉儿!可是婉儿!你可记得,你小时候,你何阿姨我可是抱过你的啊!”
白婉儿冷漠地看着那名中年女子,若是没记错的话,白府破落,这齐家可是也分上了一杯羹的。
“婉儿,我们也知道对不起你们白家,但是,在商言商,这......我们也......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我们求求剑仙大人!”
白婉儿厌恶地眉头一皱,便要拉着夜尘欢进门,却不仅没拉动,反倒是被夜尘欢拉住了。
“不急不急,说说,那齐少业怎么了?”
昨日齐少业回府后,他当街挑衅东华剑仙之事却是早已传入他父母的耳中。
两人虽想对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教育一番,却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样开不了口。
也只好盼望着齐少业能把这次当做是个教训,日后少为齐府惹是生非。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们却从匆忙跑进门的仆人听到了一道噩耗。
齐少业疯了。
若是受到了打击发疯,或是抑郁了倒也罢了。
这齐少业发起疯来,则像是牲口一般,看见东西便要咬去。前去劝阻的仆人和管家已被咬伤了数人,便是牙齿也咬断了数颗。
房门内,齐少业被绳子死死地帮助,嘴里则紧紧地咬着一块抹布,双眼却狠狠地瞪视着自己的亲生父母。齐家夫妇想上前去,却被家中的供奉护院长老拦住。
“怎么会,业儿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吴供奉,到底,怎么回事?”
吴供奉捻了捻长须,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还从未见过这般的疯病,若是寻常的病灶也罢了。方才老夫那两名弟子制服少爷,也是费了好大得劲,还险些被咬伤。”
“怎么可能?”
旁人或许不知,但齐家家主齐思楠自然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平素游手好闲,便是杀只鸡恐怕还要觉得吃力,哪有那个力气和吴供奉的弟子较劲。
“老夫也觉得奇怪,寻常疯病最多也只能让人悍不畏死,哪有凭空增添力道的说法?所以,依照老夫所想,恐怕少爷,是中了咒!”
“中了咒?”
并非修士或武林中人的齐家夫妇对于巫咒,便是连一知半解也算不上。
“对于咒术,老夫也是知之甚少。只是,两位可有线索,或是少主今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吴供奉才说完,两人便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东华剑仙!”
“开什么玩笑?小爷我需要这么阴戳戳地去害他?”
别搞了,他可是我未来的自动提款机啊!听那个叫吴供奉的老头的说法,有人给这家伙施了咒,而且从他们的描述里来看,那大少爷身体可是变硬朗了不少。
那我岂不是没钱可赚了?
夜尘欢当即跳脚起来,这年头,不怕抢生意的,怕就怕拆台的。
我这等着细水长流呢,你倒是搞慈善直接治好了?
诶,等等?我去治好他的疯病,不也成吗?
成个头啊,我懂个屁解咒,除了那片遗刻上的总纲,我啥也不懂啊!
“我们自然知道,剑仙大人可是世外高人!怎么会和我们这种市井小民一般计较?”齐家主见夜尘欢一副气急的模样,以为自己无意中惹恼了这位剑仙,赶忙解释道
“然而这洛城里,能帮我们孩儿的也就只有大人您了!”
夜尘欢捏着下巴,作出一副高人状。所谓不说话,装高手,不外如此。
要帮他其实也不难,巫咒我虽然解不了,但是替人看病还是没问题的。
小师妹从小到大病也生了不少,像是感冒发烧,在我的妙手回春术下,最多不过一个月,她就能痊愈了。
就是近期她似乎得了个不得了的迷之头疼心绞症痛,我至今还很为之棘手,但因为每次睡一觉就痊愈,所以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走,本座去看看。”
拿出一副高人做派,夜尘欢大跨步走向马车,掀开车帘,车内绑在一条长凳上的齐少业面目狰狞地看着夜尘欢,嘴里隐隐发出了沉闷的低吼声。
上身不断挣扎着想要坐起,双腿不停地蹬着,毫不意外没这绳子绑着,他势必会直扑上来。
简直像是丧尸一般。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听了车内传出的嘶吼声,纷纷好奇地向着马车处张望,像是被无形手的往上提着一般。
夜尘欢挥了挥手,齐思楠登时会意,马上便知会手下遣散了人群。
“这里不方便,把他带到房里去。”
“是,是。”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齐少业抬到了屋内破落的店面前。
和昨日不同,原本不满灰尘的铺子,昨日被主夫夜尘欢收拾的已经颇为整洁,但已经破败了的木制家具却是他也无能为力了。
齐夫人踏入门槛,皱着鼻子,脸上写满了嫌弃,又看向一边俏生生地站着的白婉儿,顿时心生一念,便上前去淘气了近乎。
“白侄女啊,你和剑仙大人,就住在这吗?”
白婉儿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在齐少业四周来回打转的夜尘欢。
“白侄女,你要是缺什么,就和阿姨说,你们以后要是开什么铺子,阿姨一定……”
“不必了。”
白婉儿冷冷地拒绝道,随后走向了夜尘欢的身边,才刚靠近就被夜尘欢一把拉到身边,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傻吗?这时候不漫天要价?会不会做生意!”
“下次聪明点,要钱要东西,记住了啊。”
说完夜尘欢拍了拍白婉儿的背,把她推到屋子角落,随后又挥了挥手示意屋内众人退开。
夜尘欢站在齐少业身边,单手装模作样地捏起个法诀,嘴里念念有词,像个跳大神的道长一般,暗暗地运起身神通“邀月”。
无论是巫咒还是其他影响人神智的术法,总要有个根源或者说是载体,既然有形体,那么邀月就行得通。
一瞬间,一股黑气从齐少业的丹田处冲体而出,直直地冲上房梁,似乎是有灵一般,正对着夜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