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内全家上下都处于一片不安和忐忑中。自家独子齐少业参与其中对于齐思楠夫妇而言,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今日一早,他们本已备好了“薄礼”,打算和往常一样遣管家前往盈袖招道歉。
然而管家还未出门,齐府便收到了洛城城主的亲笔书信。
这一下子让打乱了齐府上下的阵脚。
像是城主这类地方门阀,向来是对于齐家这类商贾家门是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为伍的。虽然现今的洛城城主对于这些商贾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敌意,但要登门拜访确实破天荒第一次。
最近他们齐府也就干了两件称得上是大事,其一是在六合商会整垮白府一事上,分了杯羹。其二便是和剑仙签下了一纸契约。若是还要加一件,便是齐少业昨日在盈袖招闯下的祸了。
和剑仙签下的契约基本是秘而不宣的,这个暂且抛开不谈。
齐思楠思来想去,能引起城主关注的也就只有白府一事或者是昨日齐少业闯祸一事。
当初白府的破灭,他们齐家虽并未直接参与其中,但在后续的打压和侵吞白府财产,却是冲锋在了第一线的。
而盈袖招,他早就对这花间瓦肆有所耳闻,只知背后有庞大的势力,却不知究竟是哪方势力。
“莫非城主府是要来讨要昨日的账?”
齐思楠一脸镇定地坐在靠背木椅之上,此番情形他早有心理准备,吴供奉也早已被他喊来了正厅之上。
“吴前辈,一会有劳了。”
吴供奉闭着双目,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城主府势力庞大,老夫护住一人已是极限。家主当真要老夫去护送夫人吗?”
“少业他现在和两位高足一同跟在剑仙大人身边,只要在下和剑仙大人的约定有效,那么洛城便无人能伤他们分毫。”
齐思楠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说道。
“那便好。”吴供奉说着站起了身来,“老夫这便带着夫人现行离开前往老街找剑仙大人,若是能说动他来相助,那就万事大吉。若是说不动,老夫便带着徒儿离开洛城。”
“好…….”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
突然间,门外的仆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正厅。
“家主大人!城主大人带着城主夫人已经到了齐府门口了!”
齐思楠和吴供奉对视一眼,四目中都充斥着困惑。
如果是来清算旧账的话,怎么会把夫人一起带来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
“先去请城主大人来府中一会!”齐思楠怎么思忖也想不同其中关节,只得先这么吩咐着仆从,“不对,老夫亲自去。吴前辈,还请先带内人离开。”
说罢,齐思楠便大步走出门外。
半个时辰后,齐思楠和城主和睦的坐在正厅内。
这半个时辰内,齐家和城主双方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会议期间,齐思楠高度称赞了城主大人对洛城在治安、人文和环境上做出的巨大贡献。城主大人肯定了齐家在布帛行业上的成就,和为规范市场条例做下的表率,并表示今后会和齐家进行深度多方位交流,期待和齐家今后在洛城各个领域内的合作。
和城主的会议后,齐思楠盛邀城主和城主夫人一同前往城中白石楼享用午膳。
酒过三巡,老谋深算的城主轻瞄了一样已经有些微醺的齐思楠,深知时机已至。
“齐兄啊,你可有听说昨晚的事?”
装作有些醉意的城主,半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问道。
“有,我那不争气的臭小子,尽在外面惹是生非!”齐思楠愤恨地把酒杯砸在了桌子上,“城主大人,老夫实在是不知道该拿那小子怎么办!”
“齐兄啊,你这个城主大人又要折煞小弟我了,说了多少次,叫小弟我本名就好。”
“是是是,是我的错。秦贤弟,还请赎罪则个。”
“嘴上没用,加罚一杯!”
“好,加罚一杯!”
齐思楠端起一盅酒杯,抬头一饮而尽,很快脸上便泛起一层酒意。
秦泽书,也就是洛城城主,见齐思楠酒劲上头,便小小地轻笑了一声。
“话又说回来,齐兄,昨晚那事,你可真是错怪令郎了。昨晚那事啊,主要还是刘家那小子的责任。”
接着秦泽书一边小小地抿了口酒,一边转述了昨晚的事。
“居然是这等事!”齐思楠虽然看着有些晕乎,但头脑还算是清楚。
“不错,令郎交友广博,小小年纪竟结识了此等剑术高手,果然是颇具齐兄之风。”秦泽书顺势奉承道。
齐思楠微微皱了皱眉,他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自然是清楚的。看起来肆意妄为,实际上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天不怕地不怕是假,不知天高地厚才是真。从剑仙一事中他便看出了一二,据说现在他儿子舔那个剑仙舔地比谁都卖力。
就他这个儿子会去结交什么黑衣剑客?他听了都觉得他是喝多了。虽然他齐思楠确实是喝多了。
而身边的秦泽书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齐思楠的神情变化。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齐思楠表情变化相当精彩,许久后表情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秦贤弟,为兄也想不明白,犬子是何时结识的那般人物。按照贤弟所言,那名剑客可是轻松击败了那蒙嗣?”
“不错,据我这个不成器的门客,那剑客看似和他斗了上百回,实际上那剑客若当真要动手,那么他怕是撑不过三回合。”秦泽书说道。
“怎么可能。”齐思楠又一次陷入了思虑中。
在齐思楠的印象里,蒙嗣是城主府养的食客中,明面上的顶尖战力。曾在五年前的城中会武中,一举夺魁,便是吴供奉也不敢撄其锋芒。
“据小弟我的猜测,这位黑衣剑客,恐怕是……..”秦泽书话说到一半,便神秘兮兮地凑近了齐思楠。
齐思楠浑然未觉,只是突然想通了其中关节,似乎明白了那个剑客的真实身份是谁。
“恐怕是一个御气境的高手!”
秦泽书看着齐思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同时也为自己今日的决定而长舒了一口气。
昨晚起,秦泽书便一直在思考那黑衣剑客的真实身份。
一个行走江湖的游侠,怎么可能让他相信。尤其是,他好巧不巧给那近几日来几乎足不出户的齐少业撞上。以秦泽书对于这个纨绔的了解,让他主动去结识这江湖游侠,就和让他十日不去烟花巷一样难。
当晚秦泽书出动了城主府的一切势力,把整件事原委反反复复调查了个遍。
现在集合了齐思楠酒后那精彩的神情变化,和不久前传来的,那消失的吴供奉和齐夫人行踪的情报后。
秦泽书才算是正式确认了那黑衣剑客,便是那东华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