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四大家族之一,刘府,今日如临大敌般。
盈袖招的那一封书信寄来刘府后,刘正则迟迟没有回应。
要怎么回应,东西坏了赔东西,仆人伤了陪钱,但花主伤了陪什么?
从建业北上的花车终点站,居然定在了着洛城,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但既然选择了这,那洛城自然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几日盈袖招的花主数度露面登台演出,也是为此。
现在花主被吓得自闭,不仅仅是盈袖招,整个洛城都找不出第二人有资格和那花魁同台演出。若是随便选了个伶人登台,落了洛城的面子倒是其次,怠慢了那些个王公贵族却是头等大罪。
刘家少主这一闹,断了盈袖招的财路不说,更是打乱了洛城城主的筹划,一下子得罪两家庞然大物。
今日午后,迟迟没得到刘家回信的盈袖招老板,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这盈袖招老板,来得越早,刘正则心里就越没底。
来得晚,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到时候破破费,以后见面让个三分,这事就揭过了。而来得早的话,就说明此事刻不容缓,自己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夕阳才有下落的迹象,一个骑着白马的肥头大耳富商,背后跟着一张六人抬的轿子停在了刘府门前。
富商在仆人的搀扶之下,也不知是滚下马来还是**马,反正就是站在了地面上。
站在地上的富商几步走到了轿子前,弯腰低头,掀开了帘子,从里面走出一名头戴斗笠,斗笠上垂下一张黑色面纱,衣着宽松,分不清是男是女。
刘正则早已在刘府门前相迎,得罪归得罪,对方既然还没撕破脸皮,自己基本的礼数还是应尽的。
让刘正则困惑的是,那个带着面纱的神秘人究竟是谁,能让盈袖招的老板如此对待。
突如其来的神秘第三者插足,让刘正则一时不知谁才是主事人。
“有劳刘老哥前来相迎了。”
“唐老板亲来,刘某自当出门迎客。不知这位是?”
盈袖招老板唐海东,刘正则自然是相识已久。
“这位是我们盈袖招高层,为了此次花车盛会,特派来我们洛城的前辈。”
刘正则脸色一僵,再次看向神秘人的眼神越发忌惮了几分,盈袖招背后的势力他是有所耳闻的。这个节骨眼能来的,绝对是能镇压全场的顶尖高手。
刘府会客厅内,刘正则端坐在主座之上。
那位神秘高手只是坐在下座,那唐海东自然也不敢越庖代俎去坐那客位,只得将就地陷入在一张座椅上。
“刘老哥,既然我直接来了,那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
“说实话,小弟我这次来,为了两件事。”
“第一呢,是令公子煽动他人,在我们盈袖招的沉香阁前和一个神秘的剑客斗殴一事。”
“第二呢,便是我们盈袖招花主,因为受了惊吓,现在不愿出台表演。眼看着那花车游行盛会在即,缺了花主,我们盈袖招的脸面可就要丢干净了。”
“还请,刘老哥好好想想,这两件事,我们该如何是好。”
说完,唐海东勉强在椅子里挪动着身子,从一旁果盘里,拿出一颗荔枝,剥了起来。
刘正则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唐老板,据犬子所言........”
“刘老哥不是我说你啊。小辈呢,还是得多管教管教,不能这么听之任之。偏信则暗啊,老哥。”唐海东吞了个荔枝,连核都没吐出来,便打断了刘正则的话。
刘正则一时语噻,便换了个说辞。
“唐老板,我也遣人去问了些在场的武者,和风前辈的弟子。他们都表示,那日在沉香阁前犬子受创后,本欲退下离去,却为一神秘强者所阻。”
“刘老哥的意思是,我们盈袖招,是故意设局坑老哥你咯?”
“在下没这个意思,只是在下觉得,那日斗殴一事,并非全然是犬子的责任。”
“刘老哥,你这话就错了。敢在我们盈袖招闹事,有一个是一个,我们会悉数揪出来。但你们刘府那个刘大公子可是此事主谋,不是你刘老哥平日里对我们盈袖招照顾有加,今日来的可不会只是我唐某一人前来。”
刘正则咬了咬牙,瞥了眼坐在座椅上,不知是何表情的神秘高手。
“不错,此事确实是刘某平日里疏于管教了。来人,把刘诚那小子给我绑过来!”
片刻后,刘诚双手被捆绑起来,跪在了厅堂里。
“哎哟,这使不得,使不得啊。”唐海东挥着肉鼓鼓的手开口阻止道,“刘老哥,你说犯的着吗?都是小事,小事。”
“年轻人,有些血性,争强好胜是好事。如果不是赶上了这个节骨眼,凭老哥的面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坏就坏在,好巧不巧赶上了这么个大事,刘老哥,你说如何是好?”
唐海东轻描淡写的两句,将那最大的那颗炸弹抛向了刘正则。
“唐老板,那位花主姑娘,受了惊吓,可有请过名医?”
“刘老哥可是再瞧不起我们盈袖招?”
唐海东歪着一脸横肉,轻蔑的斜视着刘正则。
“是在下唐突了。”
刘正则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家都是混迹商海,这种一言一行所包含的意图大多是心知肚明。刘正则很清楚,唐海东说出这话,为的就是要阻绝自己派人前去试探那花主的意图,同时也相当于警告自己不要去抱有不该有的想法。
这也意味着哪怕那花主是在装疯卖傻,盈袖招也有办法让他找不出一丝马脚。
“蒋老板,你也知道的,老哥我呢于那娱乐场所,也是有所涉猎,但还是比不上蒋老板你。你们盈袖招的那位花主,老哥我自忖是找不出此等绝代佳人。”
“还请蒋老板,替老哥我支个招吧。”
刘正则摇了摇头,知道此事只会越谈越僵,不如直接由对方狮子大开口,自己再接着逐步争取,只是这样一来,主动权便全交予了唐海东。
唐海东侧过身子,靠近了进了厅内仍然带着斗笠的神秘人。
既不见那人开口,也没听到一丝声音,只见唐海东不住地点头,时而惊讶,时而释然,甚至有时候会露出一脸蛋疼或是胃疼的表情。
唐老板这么个肥头大耳的脑袋,能如此精准的展现如此精彩表情,不愧是个伶人头子。
“刘家主,是传音入密。”
一道声音传到了刘正则耳边,刘正则也不感到意外,依旧镇定地坐在座椅之上。
“老夫没法截取那人的传音,只怕那人是和老夫同一境界的存在。”
刘正则暗暗点了点头,事实上不用背后的风老说,他也大致猜到了那人的境界。
“家主放心,那唐海东只带了这一人前来,也多亏了家主没有透露老夫的行踪,才让那他错判了形势。若是他识相,要求不是太过分,家主吃个小亏也就罢了。若是他胆敢得寸进尺.......”
“旁人怕他盈袖招背后的势力,老夫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