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则,唐老板,你们想要如何!”
齐思楠坐在地面上,背靠着房门,艰难的吼道。
“齐掌柜,你那宝贝儿子呢?”刘正则拍着齐府门前的石兽,一脸自得地看着齐思楠。
在洛城手眼通天的刘正则想要找个人那是易如反掌,唐海东才提要求,不过一个时辰,关于那个黑衣剑客的情报便已经放在了刘正则面前。
首当其冲的目标自然是那日和夜尘欢混迹在一起的齐少业。
手握情报的刘正则差点笑出了声。
自从那白府莫名其妙被毁于一旦后,四大家族的位置便空了一个出来。对于其余三个家族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和城主府一起,从六合商会手上,分走白府留下的土地和铺子。
很显然,城主府并没有这个打算,秦泽书正一步一步着手将齐家推上四大家族宝座。届时空有财力的齐家很容易被城主府安排高手混入其中,成了一个傀儡家族。
为了阻止城主府进一步做大,打压齐府本应是那三大家族的当务之急。然而除了刘府在积极筹划之外,其余两大家族似乎对这事并不感冒。而一直抓不到齐家把柄的刘正则只能看着齐家以低价卷走了白府的几处位置极佳的铺子。
现在则不同了,刘正则如今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唐海东前往齐家问责,这还得多谢齐少业还有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剑客。
刘正则低头轻蔑地俯视着那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乡下汉,出身名门的他和刘诚一样,对于眼前这个从村子里白手起家来到洛城的汉子除了厌恶和瞧不起外,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不过是走了狗运被选中当个傀儡罢了。
“姓齐的,你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
刘正则弯下腰,单手抓着齐思楠的发髻。
“老街,对吧。”
齐思楠越发厚重的鼻息,出卖了他。刘正则站起身来,笑容变得愈发地狰狞。
“乡下汉就是乡下汉,永远不会明白家族豪门的底蕴。”刘正则转身离开了齐府门前,对着唐海东说道,“唐老板,看来情报正确无误,齐家的那个兔崽子躲在老街。”
“好,那我们,走一趟。”
老街街头,齐少业和齐夫人围坐在桌前,早已准备好在这长住的齐夫人今日所幸就住在这老街,明日再回齐府。
此外还有一个人留在了这里,便是吴供奉。
依他所言,来都来了,正好能见一见那个寻常不得见的剑仙大人。
齐少业和齐夫人唠着今日的见闻,除了齐少业惯例把夜尘欢吹上天之外,齐夫人也聊了会今早的那一场虚惊。
“夫人,少爷退后!”
吴供奉一声惊呼,一跃到桌旁,对着门板一拍,崭新的门在两股巨力的作用下,瞬间被压成了碎块。
“何人在此造次!”
下意识地喊出为自己壮胆,吴供奉忌惮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看不清面貌的人。
自门外拍出那一掌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但那股模模糊糊的不真实感却让吴供奉摸不清对手的虚实。
“你是何人!”
“你便是齐家养着的那个老鬼?”
墙外转出个刘正则,笑着看着一脸戒备的吴供奉。
“刘家主,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来找你们齐少业有些事,请他去我们府上做客。当然,不仅仅是我,盈袖招的唐老板,也想和齐公子会上一面。”
刘正则一提到盈袖招,吴供奉便明白眼前这两人是冲着昨晚那起事件而来。
“刘家主,昨晚那事,想必今日一早我们齐家主已经遣人......”
“你是说齐思楠那厮?”刘正则拿出一条深黄色头巾,在空中甩了甩,“是这个不?”
“爹!”
齐少业和齐夫人看到那条熟悉的头巾,瞬间气急攻心,齐夫人一下子晕了过去,而齐少业则是怒吼着朝着刘正则冲去。
“少爷,别冲动!”
吴供奉伸出一手,将齐少业拉了回去。出手的一瞬间,眼前看不清面貌的男子瞬间出手,单掌劈向吴供奉,另一只手手指微微一勾,破碎的木块直冲向齐少业。
“御物境?!”吴供奉一声低呼,同样一挥手以灵力运起木块,接住了男子的攻击。
“不错,不错。看来你这些年岁也没白长,在御物境一途走得还挺远的。”
遮掩了面容的男子,说出了前辈教育晚辈一般话。
吴供奉沉着面色,呼吸变得有些紧促了起来。
两番一触即撤的试探之下,他很清楚对方的境界和自己相差不远,但实力却在自己之上。
“夫人和少爷只能保下一个”吴供奉暗自忖度了一番。
“吴老儿不要做没必要的妄想了。”刘正则负手而立,一副高手姿态“没用的。”
“什么?!”
一道精纯的灵力如长蛇般卷来,吴供奉下马沉腰,平平一掌推出,体内澎湃的灵力涌出,在身前形成一块屏障。
长蛇撞上屏障,像是撞上了淤泥一般,陷入其中。
“唉。”
一声叹息来自那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
“老贼,王八壳练得不错。”
“御物境有三界,出体、状物、塑灵。没想到啊,你个老王八居然到了塑灵第三界。”
“但还不够……”
男子单拳就这么慢慢平举起,凝在眼前,身后四道硕大的拳印显现,阵阵属于野兽的嘶吼声从拳印中传出。而男子的身后,一道淡淡虚影像是分身一般漂浮着。虚影和男子一样看不清面容,但只要是踏入武道之人都能感受得到,那是一具由凝练了精纯灵气汇聚而成的影子。
“四兽形意拳!你是刘家那位御气境的!”
“一拳,猿断苍松。”
第一道拳印开始急速转动,开始从虚影中汲取灵力。
很快虚影的一臂消散,第一道拳印停下了转动,原本光洁扁平的拳印变得厚实了起来,拳头上附上了一层灰色浓密的长毛,像是真实的猿猴猿掌一样。
这一拳还未打出,吴供奉却在这拳印的压迫下浑身的汗毛倒竖,体内的灵力疯狂透支而出形成了一道道厚重的灵力屏障。
“接下一拳,饶你不死。”
风老冷冽毫无感情的声音,夹杂在能刮破人皮肤的拳风中。
一拳疾驰而出,卷着狂乱的风暴和令人胆寒的猿猴吼叫声,直轰向吴供奉。
霸道的拳劲将才盖好不久的宅子打得支离破碎,狂暴的拳风扬起了大量尘土,迷住了众人的视线。
风老吸了一口气,如老僧入定般闭目站在了原地。
不臻至御气境,无人能在这一拳之下得以生还,这一点风老极为笃定。
“风老,你这一拳不会把那小兔崽子也杀了把,他可是…….”有些害怕齐少业也跟着那个吴供奉一起殒命的刘正则慌张的问道。
“刘家主可是在质疑老夫?”
“不敢。”
“刘老哥,你这就外行了。”唐海东手上拿了个梨子,大口咬了下去,咀嚼了好久,“风老这一拳啊,你别看他大开大合,实际上真正的拳劲汇聚在了那一根根浓密的毛发之上,如细丝一般,这就叫粗中有细。风老,小的说的可对?”
风老闭着双目,瞧不出他脸上有什么反应。
“我说刘老哥啊,你可真不厚道。风老来了,怎么不和小弟我说一声,这样小弟我也犯不着去烦劳上使大人了。”
“唐老板误会了,风老为了寻那名恶徒不久前才加入的。”
一阵不自然的微风拂过,风老微微动了动眉头,睁开双眼淡漠地注视着前方。
倒塌的房屋,破碎的墙壁和被轰成几乎碎屑的木制家具,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一拳骇人的破坏力。
断壁残垣之中,齐少业死死地抱住他昏迷的母亲一动不动,似乎是被吓昏了过去。
他们身前,吴供奉完好无损地立着,浑身看不出有丝毫受伤的迹象,手上还在维持着凝结屏障的姿势。
“有烟无伤,有烟无伤,古人诚不我欺。”
一道轻佻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接着一个长了脚的粽子,一步一步跳入了破败的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