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嗷————”
四足断裂的霸下痛苦地仰天长啸,啸声远扬,引来洛城中无数人侧目。城郊发生了何事他们可能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今晚整个洛城少有人能睡安稳。
“唔——”
通往城郊宅院的官道上,数人弯腰屈膝,面露痛苦神色捂着自己的双耳。甚至有几人摇摇晃晃,几乎就要跌倒在地。
“你们几个,站着别动啊。前方施工地段,有王八和王八蛋出没!还请止步。”
距离风哲行宅子不过数里外,诗飞叶一人拦在官道中央。她面前站着的三位武者丝毫未受霸下吼声的影响,面对着诗飞叶负手而立,个个都是一副高手做派。
“这位姑娘,为何在此阻我等。”
“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还是又聋又瞎?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是没看到这牌子啊?”
诗飞叶指了指身边立着木牌,上书八个大字,“王八打架,闲人莫慌”
“姑娘,在下城主府徐长林。前方有恶兽肆虐,我等正欲前去相助,并不......”
“呜嗷——”
徐长林话未说完,远处又传来了霸下的嘶吼声,接着空中又是雷鸣雷声大作,火光四起。
“看到没?你们应付得了吗?赶紧各回各家,别去给人添乱。”
诗飞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首遥望远方。倒不是在担心夜尘欢什么,只是急着有些话想同他说,自己早些赶去,早些破了那个王八壳,两人也就多些时间说话。
“姑娘,既然你不愿让我们过去,那就恕我等硬闯了。”
徐长林一挥手,身后两人便手持两杆长枪朝着诗飞叶刺去。
“算了算了,把你们都打趴下就行了。我干嘛要一个一个拦着?”
诗飞叶开心地会心一笑,右手一甩大喊了一声“含光剑。”
这一声喊完,却发现那含光剑不在身边,这才想起原来之前被夜尘欢拿去用了。
“啊!糟了——”
随手拨开两杆长枪,诗飞叶借着力往后飘了数米,而这时身后不远处一把长剑直飞入他的手中,赫然便是那把含光宝剑。
“诗飞叶!!!!”
夜尘欢口中骂骂咧咧地于空中腾挪,闪开了霸下那条长尾的攻击。
和霸下的一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来没带来称手的宝剑,二来这院落周遭的灵气为了修补霸下的伤势,被那块石碑和污泥吸了个七七八八,夜尘欢能调动的灵力并不多,是以拿着霸下的王八壳完全没什么好办法。
就算是用上“邀月”神通,也只能引动霸下自身的灵力把它自己的身子搅个稀碎,对于那块石碑内蕴藏着的浑厚灵力确实无可奈何。
打不破霸下的巨壳,无论这古兽受何等伤害,都会瞬间恢复如初。
方才,积蓄了许久灵力的夜尘欢,悬立于空中,手持含光宝剑高举过头顶,剑芒冲宵破瘴。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犹如王上附体,只差喊个“EX咖喱棒”就能把这王八壳劈个稀碎。
然而话还没喊出口,剑就像是自己长了脚一样,突然间掉头就跑。等夜尘欢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和远处像是流星一样拖着剑芒远去的含光剑。
现在两手空空的夜尘欢盘坐在霸下的那颗龙首之上,单手撑着下巴,任由那狂雷和疾风加身,却是连衣衫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回忆了一下那三只被飞叶解决的走兽,每一只的死因都是那拳印破碎。而眼前这只霸下,任凭夜尘欢怎么感知都没能找到它体内拳印。
兴许是暗藏在了霸下身上某处,最有可能的便是那巨壳和那块石碑之中。
也可能是被那自石碑中流出的污泥给化成了补益霸下的灵气。
不管怎么说,要杀了眼前这头上古异兽,总是绕不开它背上的那个巨壳,以及那块石碑。
“唉,当初就该和王大叔好好学拳。要是是王大叔来的话,一拳头下去,这王八壳就得裂开。”
又是数道冰锥自空中袭向夜尘欢,夜尘欢随意摆了摆手冰锥便化成一汪清水,接着数指连弹,那清水成了一颗颗炮弹砸向霸下巨壳。
水弹砸中巨壳,震得霸下庞大的身躯连连晃动,威力可见一斑。
“再试试吧。”
夜尘欢自那霸下的头上纵身一跃,挥起右拳借着下落之力,重拳砸在了霸下的巨壳上。
“呜——”
拳劲震断了它身下的四足,霸下一声悲鸣,凄惨地瘫倒在地。
“哇啊啊,痛死爷了,痛死爷了!”
这一拳之下,那巨壳毫发无损,倒是夜尘欢的拳头被反震的力道撞得通红,让他捂着拳头乱跑。
石碑上碑文亮起,闪出诡异绿光,又是大片软泥喷薄而出,特意绕开了夜尘欢,向着那断裂的四足流去。
“嗯?绕开我做什么?”
夜尘欢两步踏出,冲石碑而去。人快,灵力更快。夜尘欢人才动,那石碑四周便有数道灵力突现,化成一根根针刺,刺向那块石碑。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个针刺竟然顺利地刺入了石碑中,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石碑坚硬的材质弹开。
被针刺刺中的石碑,红光大作,又是大量的泥泞自它那碑文中流出。一部分直扑夜尘欢而去,另一部分则将石碑护了个严严实实。
“这石碑要么是活物,要么就是这王八的本体。”
夜尘欢一个闪身便到了石碑面前,那些扑向他的泥泞稀稀拉拉地落在了残影之上。
“王八壳子碑,接掌!”
夜尘欢左手一横,便是一掌拍向石碑。
石碑上,方才刺入其中的灵刺被逼出了体外,正好撞上了夜尘欢拍来的左掌。
“哎哟我滴师妹啊——这几根刺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夜尘欢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手,上面几点红印清晰可见。
不过这一掌虽然打得自己左掌吃痛,但总算还是起了效果,那块刻着不明文字的石碑,终于是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遭到创伤石碑似乎是急了眼,红光闪烁不停,软泥无穷无尽地涌出。
诗飞叶靠在那块木牌之上,百无聊赖地查看着自己手上的含光剑。
她的跟前,横七竖八地倒着十数个武者,仅有几人仍是依仗着自身修为,勉力支撑着站立的姿势,但怎么看都是强弩之末。
“都说洛城武道不兴,是个重视商贸的北方大都会,偏偏沾了神器出土的光,有几处受人追捧的修行宝地。这些世家门阀,又有尊养武者供奉的习惯,更是有御气境高手为名为利而来。现在看来嘛,这宝地养出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徐长林拄着一根长棍,大口喘着粗气,受着眼前这女子的嘲弄,却没有丝毫不甘。
和跟前这名女子的一役,说不上是他输得最惨的,但绝对是他这辈子打得最憋屈的。
他擅长的十八路路八卦棍,走的是出奇制胜的路子。招式变化繁复,打出的力道却是中正厚实。
更重要的是,这套棍法出自兵家名门,融入了战阵中常用的钩镰枪和双锏法,使起来变幻莫测,往往能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克敌制胜。
再配上他御气境的修为,手中的这根轻木棍可在锐器和钝器间切换自如,打法就更加变化多端。
可这一次,却是遇上了个出招更加莫名其妙的对手。
“诗飞叶,逍遥境,双笙楼二楼主,招式繁杂诡谲,身兼数派绝学,尤擅迷梦幻术。尝于孤山岭上,打得东华剑派传人屁滚尿流,稀里哗啦,跪地求饶。
“封名‘幻嗣雨蝶’,位列人榜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