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已经明白

作者:飞宅洛卡 更新时间:2008/11/5 18:03:45 字数:0

{二}

朗开伸了伸手,却没有够到。于是他踮着脚尖,将手臂伸的更长。但还是没有够到。那件东西必须拿到。朗开这样想着,又试了试,可还是不行。要是有个椅子就好了。心里这样想着,就发现身边有一个塑料椅。于是朗开把椅子拉过来,踩在上面,可是心里却在想:“万一还是够不到的话……”果然,他还是没有够到。于是他又想,要是再有一个椅子的话就好了。接着,他又看见了一个椅子。于是他从椅子上下来,将两个椅子叠在一起,重新上去:“这样应该就可以拿到了吧?”心里这样想着,手也就碰触到了那件东西。欣喜若狂的朗开迫不及待的去查看那件东西,却发现是寂海的遗照!

朗开被吓得哇哇大叫,从椅子上摔下来……

朗开满身大汗的从睡梦中醒来。然后他迷迷糊糊的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顺手一拉裹在身上的毛巾被,重新爬回床上,呼噜呼噜地睡去……

(一)

在晚自习的课上,朗开坐在寂海的对面。朗开看着书,心思却在对面的寂海身上。过了一会儿,朗开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啪”!的一声放下书,看着寂海。

寂海没有反应的继续做作业。朗开一把把笔抢了过来:“我有话说。”寂海两眼无神的看着朗开:“说吧。我听着呢。”然后伸手去拿笔。朗开一把抓住寂海的手:“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声音渐渐变小,但寂海听到了。他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还是一脸平静:“真恶心。”

朗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寂海把脸转向一边:“这种年纪的男生在梦中梦见别人还会干什么好事……”朗开气得站起来:“不是那样的!”寂海回过头,看着朗开:“那是怎么回事?”

“是……”话已经到嘴边了,但就是说不出来。朗开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坐下来:“算了……”寂海嗤之以鼻:“果然还是那种事么?”朗开猛地拍案而起,气的两腿发抖:“都说了不是了!”寂海不依不饶:“那你说是什么?”

朗开张嘴:“就是你的……”但还是说不出口。和一脸平静的寂海对视了数秒之后,朗开推开椅子,走到外面:“反正不是那种事情。我没那么龌龊……”

寂海看着远去的那个背影,神色暗淡下来:“干吗跟他吵,他说不是就不是啊……”然后眼睛的余角瞥见班长盛雷正在看向自己,于是抬起头:“有事么?班长?”

盛雷立刻红着脸转过头,慌慌张张的做题。

(二)

寂海起身,走到外面:“朗开,我们到校外去吧。”一脸无辜的寂海看向一脸郁闷的朗开。朗开一开始很是气愤的回绝了。可是寂海又说了一遍,朗开就答应了。

想要在晚自习的时候溜出学校,那就意味着要冒着一些风险。也就是要走后门。当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打开后门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门卫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随着寂海的一声:“跑!”,两个人拔腿就跑。那个门卫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两个人就已经飞奔而去……

他们去了寂海经常去的那一个草坪大坡。 大坡是寂海可以想到的最安静的地方了,每当心中疼痛难忍的时候,他总是去那里,而每当遇到上面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就会沮丧的回来,如果没人的话,他就会大喊:“为什么,怎么总是这么不公平,世界上可以争取的东西那么多,但是为什么不让我有哪怕有一丝争取的机会?!”他埋怨上天的不公。但有时,他只是去到那上面轻轻叹一口气,然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安静的坐到天暗下来。不过今天,他带着朗开来到了这里。

两个人头靠头,手牵手的躺在草坪上,寂海睁着眼睛看满天的星星,而朗开则是闭着眼睛,慢慢的哼着歌。

没有过于激烈的奔跑,没有过于开心的呼喊,寂海和朗开只是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直到手机铃声提醒他们,该回去了。

(三)

这天,老师让他们把自己的奖状都带来。

寂海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奖状:“你有几张?”朗开空空的挥挥手:“ZERO!”寂海抽搐着嘴角:“呵呵,好好笑。”然后眼角注意到盛雷正在整理奖状。他拉了拉朗开的衣角:“诶,你猜,班长会有多少?”朗开回过头:“也就……”

朗开愣在那里,看着盛雷整理厚厚的一叠奖状。寂海推了推朗开说:“诶,你说班长是从那里弄来的这么多奖状?”朗开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一件事。”寂海斜着头:“哈?”朗开笑着说:“那就是他要花更多的钱来复印这些奖状!”

寂海和朗开同时笑了出来。

盛雷不爽的转过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喂喂,朗开,能不能安静点儿?”听了这话,朗开和寂海都互相使着眼色,暗暗窃笑。这时,记拓站了出来:“呀~不知道也……”手搭在盛雷的肩上:“我说,什么时候在下课的时候都不能吵了?那岂不是要我们在课上吵?”盛雷冷笑一声:“你没看到吴仪还在做作业么?你这样影响别人你好意思?”记拓拍着手:“是呀!我都忘了盛吴配是官配了!哎呀!该死!该死!”盛雷脸色有些不舒服的变了,眼角瞟了瞟寂海,但还是冷静的说:“我也忘了,记吴配也“曾经”是官配呀~”这一句话,让记拓一下子哑口无言,挥挥手:“好啦~~不愧是班长!”

盛雷是他们班的班长,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严厉的家伙。的确他很有一套,可以把班里不安分的同学管的服服帖帖,不要问这种魄力哪里来的,要知道盛雷从小就是班长,

看着记拓远去的身影,寂海和朗开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四)

初二暑假的时候,寂海和朗开一起上了回家的车。这个时候朗开才注意到,原来寂海和自己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你也是去A县?”朗开坐在寂海的旁边。寂海思考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然后有些难以置信:“你也是去……?”朗开皱皱眉:“是啊……”

寂海抽搐着嘴角:“呵呵……神啊……不好笑……”

寂海在A县的家离朗开的家并不远。说是不远,其实就是不远。

朗开把行李放在地上,呼了一口气:“额……好像很空啊……”环顾四周,并没有太多的迹象表明这里还有别人居住:“你父母呢?”寂海一边把行李拿出来,一边平静地说:“我父母都在国外。这是我在A县的别墅。”

朗开痛苦的捂着头:“神啊……不好笑……”

寂海敲了敲朗开的头:“表学我说话!”

白天的时候,寂海和朗开到了A县特有的风景名胜游玩,傍晚的时候朗开和寂海又到了A县的大街小巷上瞎转。直到晚上十点,朗开才在寂海的家门口和寂海挥手告别。

晚上,寂海坐在床上看书——是朗开在学期末送给自己的一本书——然后伸手去床头柜那里拿水。就在第一口刚刚滑到胃部的时候,一阵剧痛清晰的揪心的疼痛起来。

水杯哗啦的掉在书上,然后咕噜噜的掉在地上,巴嘎一声碎裂。杯子里的水也奔腾而出,打湿了书本。寂海痛苦的看着朗开送给自己的书本被打湿,然后没多想就把刚买来的自己心仪已久的一件NIKE珍藏版球衣当做毛巾拭干了书上的水,但是书还是变的皱巴巴的。

把书郑重的放回床头柜以后寂海才猛然惊觉:“我刚才又胃痛?”其实说到“又”是言过其实了,因为寂海从小就有胃病。可是距离寂海上一回胃痛估计已经有大几年了,寂海甚至都快忘了胃痛时的感觉了。

不过寂海没有过多在意,浑浑然的就睡了……

一阵疼痛刺穿了寂海的睡梦。寂海猛地坐起来,双手本能的捂着胃,眉头紧紧的锁着。朗开的名字是第一个闪进寂海脑海的。于是他伸手去床头柜拿电话——手不够长,电话“吧唧”一声掉在地上。寂海皱皱眉,伸手去够——我说过,他手不够长——而且由于重心过于偏离平衡点,寂海“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更惨的是,刚刚掉在地上的水杯的碎片还没有被清理干净——寂海“呜——”的一声,痛苦的闭上眼睛——玻璃的碎片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腹部,血液一丝一丝的渗出体外,染红了碎片……

寂静的房间里,灯没有开。一丝一缕的月光映射在寂海的身体上,显得凄凉而悲壮。寂海失去了勇气,继续前行的勇气。

门铃响了。

(五)

朗开捂着头,痛苦的瘫倒在沙发上:“幸好我来找你,要不然你该怎么办?”看了一眼蜷缩在沙发尽头的寂海:“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寂海拉紧浴巾,一言不吭。

朗开沉默了一会儿:“给我看看伤口。”然后去扒寂海的浴巾——自然遭到反对,但朗开的力气更大,所以浴巾还是被打开了。在朗开的眼前,一片肉模糊的肌肤清晰的刺痛着他的眼眸。朗开痛苦的“哦”了一声,然后合上了浴巾。“我去家里拿绷带和药水给你”说着起身,就要出去。

“不要!”寂海紧紧的拉住朗开的衣摆,把头深埋在膝盖里:“只要,你在就好了……”

朗开愣住:“可是你……”

寂海松开手,重新抱住膝盖:“只要你……就好……”

“……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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