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开始已经忘记了。
记得的,只有我和她,还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天台,即视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风很大,我连她对我说的话都没听清楚。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在帽子阴影下的笑容。不是阴险或者扭曲的那种,而是自信的,如同解开了最后一道难题后,奖赏自己的炫耀般的笑脸。
梦,是在坠落中醒来的。
我把方便面切成两截,一半用保鲜纸包好,另一半用热水泡软。在等待开水把面条变大的时间里,我拨通了今天的第一个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将近半分钟才有人接。说话的声音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应该是小木堇吧。
“你好,百忙之中打扰真的不好意思。”
“哥哥?”
“呃。。。嗨,我是小木佐右”。
跟自己的亲妹妹自我介绍感觉好古怪。
“真的是哥哥啊。因为你说话就像一般人一样,我还以为是别人呢”。
“哈哈哈,是吗”。
原来不像一般人才是我说话的风格呀,果然是要“征服世界才行呢”。我苦笑着琢磨该怎么委婉地表达缺钱的状况呢。
“哥哥太自我了。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有必须要找到的东西,需要休学一阵子。你知道老爸有多生气吗,真是的”。
“诶!?阿堇可以告诉我,那时候我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吗?”
“你是谁?我的老哥才不可能说敬语。”
槽糕啦女子高中生的警戒心好强啊~总不能跟她说,哥哥失忆了哦,敬语什么的,对着空气都能说出来哦。
“我的妹妹哦,老哥已经被城里人同化了哟”。
“驳回!”
“为什么!”
“我那个无时无刻中二病全开的青年老哥,才不会那么轻易被同化。而且,他从来不会叫我堇、妹妹这么亲昵的。提问,哥哥一直是怎么称呼我的?答错的话,我是不会认同你的”。
好麻烦,某种意义上,妹妹比中二病的我更加麻烦。看来普通哥哥对妹妹的爱称基本可以排除掉了。
“怎么样,回答不出来吗?”
电话那边毫无紧张感,反而兴奋起来的样子。
“听好了,咳咳。我的千年眷属哟,本王从黑暗的地狱里向汝发出宣告,吾即将复活于月圆之夜。我忠诚的仆人哟,准备好盛宴迎接新世界的到来吧。”我照着电脑荧幕上中二病台词复述道。
“呼,安心了。果然这么恶心的人,全世界只有哥哥一个人而已。那么,拜拜”。
被单方面挂线之后,醒悟到我的经济危机即将持续下去。而方便面也泡得差不多了,吃饱了再说吧。
现在的线索好像很多的样子,但是又没有一条是可以立马执行,然后直接得到结果的有力线索。无论怎样,面对的事情大致可以分为两件吧。
第一、海广高艺术部事件真相;第二、澪的失踪事件。一眼看去,这两个事件并没半毛钱关系,但是在事件的背后,我、安惠理、澪都以不同的身份贯穿这两个事件,要说巧合的话,未免过于牵强。
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的真的重要吗。我并非说澪的人身安危与我无关,不管她是否仍是我的恋人,作为社会的一份子来说,我应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我不认为这份力量需要达到解开澪失踪的等等原因和牵涉的问题。更何况,澪的“失踪”,是她故意人为所造成的,至少最低限度的人身安全可以保证。
由怪人诗社的部员们所提供的信息,澪是在我,即失忆之前的小木佐右接受了一个匿名的委托,并在其他人不知理由的前提下办理休学之后,澪才失踪的。关于失踪的说法,其实只是她并没有回来上学,以及回过家而已。但这两方面她都跟小木佐右一样,妥善地交待过了。想必,安惠理和爱德华他们都肯定也打过电话到她的家里吧。那么,这很明显是澪的故意失踪。就像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想要寻找一个故意失踪的人难度系数更大。
但故意失踪的理由呢?这个问题我当时就跟爱德华他们提出来。可是他们的答案并不令人满意。“或许跟小木佐右前辈的委托有关系也说不定,因为他们从前就一直二人行动的”。
我只能想象,小木佐右接受了一个必须要花上一段时间专心调查才可以解决的事件,所以申请了休学。而澪则遇到了不得不保持“失踪”状态的状况。这种时候,报警也并非是不理智的选项,毕竟澪已经足足“失踪”1个月了,虽然偶然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这也代表了她目前虽然拥有着一定自由,但仍然没有办法解除“失踪”的现状。可惜怪人诗社却跟我说了这样的话——
“哥哥,我想你肯定会说,这种情况应该报警或者告诉老师才对,是吧。其实在部长失踪的第四天,尽我们能力搜索之后,就打算采取这项措施的了。可惜我们接到了这封邮件。”
禁止搜索,禁止报告给任何势力部门。等我把那个人带回来之前,一切保持现状。另外,十分抱歉,请原谅我这次的任性。——澪
我看着这条复制过来的信息,第一次感受到澪是真实的。她确实是一个活着的女孩,坚强而又有柔软的地方。“那个人”,如果真的是我的话,我会开心得死掉。
抉择吧。
我的内心开始这样呼唤着我。协助安惠理解开三年前艺术部的事件,把澪的事情拜托警察就可以了。这才是符合从众主义者所做的事情。小木佐右今后的人生不再是活在自己的中二世界里,而是融入到多数决定的大人社会里面去,这才是正确的选项。
可是另一把声音,却让我烦躁到不行。
“承认吧,知道澪失踪的消息的时候,其实你是在高兴吧”。
“我是真心为澪的事情担心的”。
“哈哈,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并你没有否认吧。”
“。。。”
“无论记忆是否存在,你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小木佐右。你才不在意所谓的艺术部真相,也不在乎澪的安危。你只是想成为英雄是吧”。
“所以你才愿意协助安惠理的调查,甚至接下了怪人诗社的寻人委托。哪怕仅仅是微不足道的危机,你也不想放过这种机会吧,大恶人,金·莫里亚蒂。”
“抉择吧。你不可能同时解决两个事件。因为你是个自私鬼啊,小木佐右”。
于是乎,我拨出了第二通电话。
闼Q����XF�授?!我还真是有个不得了的外号呢。
“那个”,
我鼓起勇气向他发问。
“请问你们之中是不是有个叫澪的女生,我听说弟弟与这位同学。。关系十分密切,她的话,或许知道弟弟在哪里的消息”。
我抬起头注视着个部室里仅有的两位女生。小巧的小红帽,和御姐巫女大人。可惜这两位都说得上是美女的女性都害羞地别开了视线。不会吧,澪,难道不是女的。。。我的脖子像机器人一般一格一格地转向正面的爱德华。
“你。。你你”
“是哦”
“不是开玩笑吧”
“是在开玩笑哦”
。。。
有一瞬间,我想一拳打爆面前这张挂着微笑的帅脸。
“呵呵,因为哥哥你的表情实在太丰富了,忍不住稍微捉弄了一下。”
“咳咳。。”
爱德华做作地清一下喉咙,似乎是在转换心情。
“哥哥来这里原来是想找澪部长吗。虽然我很想立刻把我们知道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但是,怪人诗社的社规二,有求于我们的人,必须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等价交换?你是剪刀手·爱德华,不是爱德华·艾尔力克吧。
“是要付钱的意思吗?可以的话,麻烦算便宜一点”。
我战战兢兢地说道。看来每天吃一顿的饭菜里面,得把菜去掉了。
“不是的”。
爱德华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跟哥哥你的愿望一样,我们的委托同样是寻找失踪人口。而目标正是你要找的澪”。
“你的意思是,森瞳澪她。。。!”
我惊讶得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忘记自己仍然被捆绑的状态下,所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哥哥,你没事吧,十分抱歉,忘记了给你松绑”。
爱德华连忙过来解开我的双手,并扶我起来。
“澪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哦。虽然我们知道的不多,但是或许有对哥哥有用的信息也说不定。在讲之前,麻烦你把手摆在身后。”
“系?”
这是什么仪式吗。因为爱德华一脸正经的模样,所以不自觉地就按照了他说的去做。结果,这次不仅是双手,连脚都被捆绑起来了。
“安心吧,哥哥。这次连脚都好好地绑在一起了,不乱动的话,就不会摔下来了。”
“。。爱德华君,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冷汗都把我的背心渗透了。
“是的。但是啊哥哥,如果正儿八经地告诉你的话,不就没有了我剪刀手爱德华的风格了吗。所以,我决定要用自己的语言去告诉你才行。”
简直是微笑代言人的帅哥爱德华,忽然变出了一副病娇的模样,掀起外套,从腰间里拔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棕红色的瞳孔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开始咯,哥哥。我只说一遍,要好好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