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窗子哒哒作响。
有的雨水透过破烂的地方流入屋内。
空气似乎是变得更冷了。
少女神色虽然不变，身体却发抖不止。
“似乎不是问问题的关键时候？”
水手服虽好，却很冷呢。
我起身，走进卧室，从柜子中找出毯子，虽然有着发霉一般的潮湿味道，但总比穿着单薄的水手服要好。
“你先裹着这个。”
“你准备做什么？”
少女并没有拒绝。
可是神色很淡。
切。
这样的少女角色一点也不可爱哇。
“不管我是谁，一个失败的loser也好，总不能让少女过着瑟瑟发抖的生活。”
手上没有水泥混凝土之类的，修补破烂的墙壁是办不到了。
我又不想随便搬离房子，只好用一些笨办法了。
厕所当中有塑料垃圾袋，还有一些硬纸板，正好可以阻挡那些破洞，至少可以拦住雨水泄进来。
挨着的房子，没有被破坏的玻璃窗则正好可以卸下来，用在我这边。
擦去屋内墙角的水，再烧上几壶热水，用玻璃瓶装起来，毛巾包裹，简易暖宝宝就这样成了。
一来二去，虽然花费一些时间，但总算是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家了。
少女也不再发抖。
“我原以为你会拉我一起上场。”
“你做的饭，洗的碗，烧的茶。总不能什么活都让你干。”
“或许那正是你的希望？”
“没错，不要脸皮地我就应了！那正是我的希望，是个男人都有小白脸的梦想。”
“……”
“还以为你是个机器人，想不到你也会露出无语的表情？”
似乎想要打断那种无聊的对话，少女说：“回到刚才的问题，你问得不好。”
“是吗？我倒是觉得不错。”
“你已经猜测我的身份了。”
“美少女心理医生？”
少女点头。表情仍是很淡，不过，我却觉得有些羞赧。
她的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读。
那不是什么正确答案。
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
不过，看样子继续说下去，她也不会提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了。
“行吧。”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少女问。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气。
暴雨已经停下，水流的声音却没有消失。
外面黑暗依旧，夜幕来临了。
“我想现在似乎已经是晚上了，该休息吧？”
少女的动作停顿，似乎是有些意外。——现在是睡觉休息的时候？
“你觉得自己睡得还不够？”
“不够。说起来，我是真的困了。”
我打了个呵欠。
说实话，如果这是什么梦境，我还真想检验一下，在这梦中睡觉又是怎样一副情形。少女阻拦的做法，不是恰好说明这会是现实？
“好。”少女的态度却发生了转变。
“晚安。”她趴在桌子上，似乎就要睡去。
“喂，有床不睡？”
“……”她看了一眼卧室，“也是。”
站起来，少女裹着毯子，拿着茶杯、暖宝宝往书房也是卧室的房间走去。
“再次晚安。”
“嗯……可以的话，顺便说个名字？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少女脚步不停，清淡道：“祁语。祁连山的祁，语言的语。”
“好吧，祁语，晚安啦。”
“嗯，最后的晚安。”
房门关闭。
我听到重重的吱嘎声，就像是人重重倒在床上。
祁语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看不出来，她睡得相当沉。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窗边，外面夜色深沉，稀薄的雨不断落下，透露着清凉腥咸的海水味道。细小的雨声中，没有人烟的痕迹，也不见恐怖怪物爬行、飞奔，一切的一切都像烟雨中的江南，朦胧而沉静，给人无限的遐想。
回想过去。
从醒过来到现在，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我的世界观也被反复冲刷好几次。
谁是对的？谁又可以相信呢？
深刻的直觉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你自己！
保持着清醒的意志，我观察到窗外的夜色在一个小时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如此，我也终于感觉到了疲倦。
坐回到床上，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我睡了过去。
…………
无尽的深黑没有。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朦胧的晨光中，娇小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活。
锅盖噗噜噗噜地发响。
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味道，还有粥的香气。
“起来了？正好。”水手服少女道，“洗脸吃饭了。”
桌子上摆开两碗香粥，几碟咸菜，椭圆滚滚的鸡蛋被盛放在冰水之中。
“你很早啊。”我很意外祁语的热情与勤快。比起什么美少女心理医生，她更像是新婚不久的少妇，贤惠可人。
“没什么意外的，大好时间不值得浪费。如果我是你，一定奔到厕所去洗漱了。”祁语仍是那般冷淡怼人。
“好吧。”
洗脸并不花什么功夫，刷牙也免了，我可不想用有可能经过别人口腔的东西。
只是睡一觉起来，身上有种黏糊糊、发臭的味道，就好像有什么海洋生物抚摸过自己一样，我洗了个澡，感觉全身焕然一新，脑中清晰无比。
水手服的少女坐在桌子前，正在等我，看到我精神的一身，她似乎感到一两分意外，平淡的面部表情微动。
“你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开饭吧。”
“……没有饭前的祷告？”坐在桌子前，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吃饭她似乎也没有那个动作。在我的记忆当中，餐前祷告却是不可少的。
“向谁？”祁语反问。
我一时语噎。
也是。
“末世已至，神灵已死！”
“开饭吧。今天的治疗或许比昨天的更为艰辛。”
我笑了笑。
因为今天要探究我是谁的问题，对吧？
这个认识我自己的问题，或许又会对我的人生观造成打击。
闲话不提。
快进至饭后。
今天的天气似乎一直都很好。
饭前饭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不见暴雨天气来临。
是个推理的好时间。
…………
桌子上放着日记本。
作为引导我认识这个世界，发现我身份来源的东西，它很重要。
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有这日记本的存在，我才推理出我是大侦探的身份。
然而，祁语却认为这推理当中存在着根本性的错误。
“日记作为一种文学载体，虽然有着记录时事、表达感情的作用，但更多的它却是当时的时效性以及人为的主观性，在主人公认知不全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东西，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只能看到一部分的事实，而这部分事实更容易误导人。”
这很容易理解。
九真一假的假话比起十足的假话更容易骗人。
更何况……像日记这种东西，也不一定就是主人公的所有物。
“这本日记本不一定是宁一凡，故事中的少年所写的。从一开始，你接触到的东西，它的真实性就值得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