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女孩?
这么说来,茉莉家里墙上贴有不少的海报和照片,照片的主人名叫蒙娜无萝,和眼前女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蒙娜无萝真名无萝,是女孩的爱豆。女孩那会儿还在读书,只是不太用功,跟班里的同学也不对付,当同学都在学校背诵“鹅,鹅,鹅”时,她已经到处跑着玩了。
有次她误入一场演唱会,演唱会本来需要门票的,可她走进去便是在二楼,绕过了大门,绕过来检票。
简单搭建的舞台很大,观众席更大,她高高在上,向下看,黑黑的人头像池塘里的蝌蚪,分别流向几个楼梯。
无萝那是正在舞台上表演,她尤为自信,歌声满满,舞姿多变,配合大大的扩音器,令女孩感染其中。
无萝每唱到一处,便有不少粉丝挥起应援棒,无数橙色光斑随之起舞,好像星辰大海。
女孩也抑制不住的欢喜,仿佛沉寂多年的火山在她瘦小不可见的胸膛里,迸发出毁天灭地的吼声。
“无萝!我爱你!”
目光纷纷转向她这里,诧异中透着赞许。
女孩并没有不好意思,这就是真爱吧!真爱总是要喊出来的。
所以她又喊了一句,因为喊得急咬到了舌头,鲜血从嘴角夺眶而出,“与世界为敌也要守fu……li……”
她是要说“守护你”。
这三个字便如誓言一般,她日后还会将类似的宣言留在学校的操场、留在空荡荡的稻田、留在面对小区的窗户旁;伴随着放学铃声、鸟儿的欢呼、拉长的鸣笛中给很多人上了心惊肉跳的一课。
女孩的声音太过迷惑,大家听了很是感概,继而愤怒,可他们始终听不真切,反在纷纷质问,“遭天杀的鸟竟叫得如此撕心裂肺?!”
不少人找上门来,问白桃究竟养了一只什么样的鸟。
白桃听不明白了,我没有养什么样的鸟呀!
也有几位老头老太问她是不是养了一只猫头鹰,或者是什么夜莺,它那百转千回的歌声,是大自然的精灵。
前面的人听了不高兴了,那不是大自然的精灵,那是令人抽搐的噩梦,必须堵住它的嘴。
两波人看了看彼此,似有千言万语,一场争论已然蓄势待发。
白桃顾不上了解释了,她将房门一关,逮住躲一旁的女孩,问她怎么回事。
女孩哭唧唧,“我是一只鸟吗?他们怎么能说我是一只鸟呢!我才不是一只鸟!呜呜呜~”
这是她第一次为爱豆留下伤心的眼泪,许是真爱的眼泪吧!只不过到了最后,就像许多别的爱一样,这份爱难以守护,沉入深海中,待到重见天日,却又被单方面拒绝承认。
但她不恼,再见爱豆,只需抬高一层。
她踮起脚尖,也还够不到无萝的脸,便努力将嘴贴在她脖子上。
别误会,在凤凰山,这不失为传递声音的一种方式。
女孩说,“无萝!你是无萝吗?你就是无萝吧!”
她得到的却是冷漠回应。
“无萝?那是谁?”女子头摇得坚定,“你一定认错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的眼睛一转,看了看地上杨树叶里的水滴,“我叫夏长雨。”
她随后将女孩放下,不掩心虚,大方地邀请几人,“我家离这里不远,你们是游客吧,来我家坐坐吧?家里有很多的水果呢!”
女孩从来都以“颜”识人,对形貌的理解比较特别,所以不会认错。
当一个人进入到她的视线,她其实不会感觉到什么。如果这个人引起了她的兴趣,对方身上的颜在她眼里便会显露,那无疑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女孩不远不近跟在无萝身后,神色淡然,像是陷入到回忆中。她这样可不常见,心里有事也不说出来。
既然是女孩的旧相识,就只能找机会问问她了,茉莉心里这样想着,隐约有些不痛快。
更深露重,地面松松软软,脚步都不好迈开。迎面走来一只猫,猫没有看到她,一头撞在她腿上。
并非猫蠢,是凤凰山对这些专注于听觉的小动物实在不友好。
它似乎在巡逻自己的领地,颇为警觉,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她。
气氛有些尴尬。有那么几秒,茉莉一度以为它要开口说话了。
但它只是转过身,前腿一抬,后腿一登,跳到了附近的高台上,接着干嚎了几声,呼唤它的小伙伴们。
至于吗?撞到个人就这样大惊小怪。它的小伙伴们果然没来,且不说它们听不到,就算能听到也不会来,来了也是抽它的。
它有些着急,在高台上来回踱步,最后便纵身一跃,修长的身体在空中甩了个对号,落地翻滚,随后腾空而行,消失在荒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