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公司,中枢总控。
“为什么要摆出那样的表情?”
安吉拉一身白大褂,站在操作台的前面。旁边是披着一截下摆的铁盒子——锁妈。
而站在两人面前的,是仍然是铁盒子精的部长们。
“这可是你们期盼已久的‘安息’啊?”
“你不能这么做!那我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算什么!”
橙色的盒子中发出元气的声音,但是不出所料地带着惊恐。
“努力……”
安吉拉的嘴角牵扯起来,露出嘲弄的微笑。
“呵,可笑。你们所做的,也配被称为努力?”
唰!
利刃破开空气,刀尖直指安吉拉的琼鼻。Gebura一如既往地强势,即使是机械眼,也让人感受到不可阻挡的杀气。
“难道你以为,我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夺走我们的光?”
“‘你们’的光?”
安吉拉脸上嘲弄的表情更盛了,仿佛是刚刚参加了达尔文奖的颁奖典礼。
“我们追随的可不是你,安吉拉。”
和Gebura同属中层的Chesed开口,手上仍旧端(焊)着他标志性的咖啡杯。他的语气一改之前的慵懒随性,反倒是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当然,你们追随的一直是那个‘了不起’的家伙。”
安吉拉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她的牙关紧咬在一起,仿佛是谈到了什么使她极其憎恶的东西。
“我不会让他的牺牲失去意义的。”
明黄色的盒子说到,语气透露着坚决。
“如我所料,没人会站在我这边。”
虽然是这么说,但安吉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人心中生疑。
“不过也不需要你们了,支持我的人,从来不缺。你们的存在,也只不过是让我的行动更加顺利罢了。”
“满口胡话的家伙,我就该直接砍上去,让你尝尝什么是痛才好。”
Gebura的眼睛眯起,拎起拟态大剑就要切下去。
叮!
“啊啊,真是不错的斩击啊,看来你没有落下功课呢,kali。”
戏谑的声音伴随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安吉拉面前。而他右手握着的黑色长剑,正是刚刚声音的来源之一。
“黑白风衣,单手剑……真没想到,连你也会站在她这边。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安吉拉。”
一直沉声的Hokma此时开口,一向毫无波澜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惊讶的意味。
“为什么,老师!只是Binah,也就罢了,难道连你也要帮这个叛逆的机器吗!”
重新举起大剑,Gebura的剑尖换了一个目标,指向了新来的男人。
“倒不如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猜你应该会回答我,对吗?”
Chesed的口气变得凝重,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在身后数道不解的眼神中开口。
“色彩收尾人,皂玄教条。或者说,清除部的主管,Ann。如果你仍然在担任这一职位的话。”
“什么?这个男人……是‘特色’?!”
Net惊恐的声音响起,但是这远没有结束。
“是,他不但是‘特色’,还是由首脑和hana协会同时承认的‘双色’收尾人。”
Binah站在安吉拉的身后,语气带着欢愉,仿佛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我难得赞同她的话,但这确实是事实。”
“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同时拦住我们所有人。”
“我同意,你说的话很有意思,Yesod。”
Ann笑了一下,伸出了左手。
他的左手完全是黑色的,就像是影子附着在了上面,给人不真切的虚幻感。然而仔细看的时候,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蠕动。
“但是我从未说过要拦住你们。我只是……”
Ann的左手猛然握紧,无数黑色的尖刺冒出,镇压了不少异想体,但同时也杀死了几名员工。
“我就是不喜欢这一招,比穿刺乐园还狠……”
Chesed似乎有已经认命了,神色淡漠地喝着咖啡。
“Ann,你究竟为何而来?她应该不值得让你出手。”
“为什么不值得?或者说,凭什么不值得?”
Ann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但表面上仍然是一副笑容。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Hokma,而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我在维护老师的成果,他的研究,他的心血,他的一切。”
“哦?仅此而已?”
“当然,还有延续卡门的意志。”
话音刚落 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Ann突然出现在Hokma面前,手中长剑从他的脑袋上方掠过,散逸出的剑气在后面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深痕。
“别随意提起这个名字了,Hokma,你没有资格提她。就算是艾因在这里也没有资格提起这个名字。”
“我并不认为我没有这个资格。”
Hokma缓慢的语调,像是在咏唱着什么。
“你确实没有,你已经活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艾因也是。终究,她所希望的,她想要传播的,梦想,欢乐,以及希望,你们都丝毫没有做到。”
“我们在做……”
“哈?你们在做?指的是L公司吗?”
Ann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嘲讽,甚至表情都有些扭曲。
“拜托,你不会到现在来说,安吉拉阻碍了你吧?Hokma,不,本杰明,你可真是太好笑了。我见过最好笑的小丑都比你逊色几分。”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Ann。”
“哦,是的,多谢提醒。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也打算加速了。不过,你真的认为自己没错吗?”
Ann走到安吉拉旁边,把长剑插在地上。
“你们私自赋予她生命,又想要轻描淡写地夺走。现在她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却认为这不合理?”
“她不是卡门,她终究只是个复制品。”
“哦……我懂了。你想要卡门,一个全新的卡门,或者说一个替代品?谁在乎!她是一个生命!你们就是在剥夺生命!”
“我们需要卡门……”
“是的,是的。那么我也请你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个废物这个事实!你以为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你以为你们的研究是怎么开展的?要不是卡门,你们连那个门都进不去!更不用说好像很威风地和首脑谈话!”
一连串的信息从Ann嘴里蹦出来,像是砸在Hokma的脑袋上。
“她是‘归尘’的上一任首席,是以塞议庭的与会者之一,是真正的天使。那么你们算什么?一群小丑一样的家伙,玩着孩童的玩具,就想要点着煤气罐看烟火。呵,真是可笑。”
Ann似乎是说够了,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长剑。
“哈……想闹就闹吧,总该有个结果的。”
他走到门口,转过头。
“我依旧会履行诺言,清除部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异想体。这里周围也已经被‘阵线’的人和‘爪牙’包围了,不会出什么岔子。首脑那边我谈过了,他们暂时不会发动进攻……如果事情有一个解决的话。”
最终,他离开了控制中枢,临走之前,他把长剑留下了。
“肃之剑,留在这里了。终有一日,我,或者我的素体,会来取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