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了车厢窗子上挂的竹帘,些许雨滴顺着风滑落进来,不知何时,细雨濛濛又至。虽说雨使得土路更为泥泞,可车夫并未放缓速度,显然车夫在驾车方面极为熟练。
那名为浮鹤的仙人也确实不善言谈,只是皱着眉想些事情,即使是形纪发问也只是用些语气词敷衍过去。形纪也是带着无奈的眼神看了看甲芮,甲芮也笑着耸了耸肩,低声道:“或许是甲府的那些事情连这位神仙也看不下去了吧。”
而浮鹤似是听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窃窃私语的两位少女一眼,清冷的眼神与似有似无的气息嚇得两人立刻噤声,眼神向无人的地方飘去。
“我要走了,”浮鹤随意的讲了一句,“待你们到了京城,若无意外,我自会找到你们。”
“可是......”还未等甲芮问完,从窗外猛地吹进一阵风,险些将竹帘吹断,甲芮和形纪二人也因此下意识的闭眼,待到风停息,原本坐于对面的水蓝眸子的少女便不见了踪影。
“走得好快。”甲芮脸庞微鼓,如此娇嗔的模样却使形纪心脏都漏了半拍。
......
天存十干,地生十二支。
至阴与至阳之道分散于天地之间,生出天道,天道又作天干以记时,作地支以生灵。
一日,灵诞,天干离位,世间阴阳之道便不再守序,地支亦愈发混乱,纵使天道全力修补,也并未起多大作用。
浮鹤脚尖轻点水面,水中日月星辰汇成的缎带随着水纹支离破碎,四周轻纱静垂,由水面沿素纱向上,却发现素纱在一处汇集,系着一盏同时有金黄与浅蓝焰色的宫灯,四周皆是靛青色,宛若深空苍穹。
宫灯下一位身着淡红衣物的少女在水面上站着,蓝色的眸子看向手里的玉笛。察觉到有人向她缓缓走来,却丝毫没有动作,待到对方站定,距她只有几步之遥,方才开口。
“浮鹤,你来有何事?”声音清脆,却也不带感情。若是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浮鹤倒是与“人”近了许多。
见浮鹤半晌都未能说话,便又保持着那个姿势问道:“为‘天干’一事而来?”
“我见到‘甲’和‘己’了。”
四眸相对,水潭轻漾起一圈波纹,打碎了刚汇聚起来的日月虚影。
......
时间已是傍晚,可细雨依旧淅沥。
车夫驭着马车站定在永禾县的门口,挑起帘子向内说道:“几位看这天色也晚了,还下着小雨,不如就在这永禾县歇歇脚......诶?那个白发的姑娘呢?”
车夫边说边向车内看去,却见原本有着三人的车厢内不知不觉间仅剩两人了。
“唔,浮鹤她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下,让我们先行去京城,她会在京城找我们。”
甲芮向着车夫解释到,不过车夫虽是见多识广,可这种仙法可也是第一次见,半晌才堪堪缓过来。
“您刚刚是说要在这里歇息一阵吧?”形纪在一旁提醒车夫,车夫才说道:“啊,对,对......”
“那便找个地方住下吧。”甲芮紧跟着说道,车夫才木讷的赶着车向门口走去。
随说方才被震惊的不成样子,可也有着基本的思维,掏出预先备好的钱袋递给了守城的士兵才没有让车上两个女孩子被人发现。
三人就这样进了永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