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斯特看着脚下的宝石,心情有些微妙。
这就是不打自招吗,爱了爱了,他捡起宝石,看着里面微缩的书籍,用精神力一探,发现全是元素魔导书,他有种藏起来不给依葵尔的冲动,但想起那天坚决的依葵尔,还是决定待会儿还给她。
依葵尔穿着圣堂最多的白色小裙子跳了出来,阿兰斯特打趣道:“你小心点,别踩到裙子摔倒了,跳来跳去的。”
依葵尔做了个鬼脸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踩到裙子…”
阿兰斯特看着一跤摔到自己面前的依葵尔,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阿兰斯特,她确实没有踩到裙子,但是她平地摔了喂!
阿兰斯特也趴了下来,他侧扬着脸,“我就是想看你这副妒忌我的表情…”
依葵尔趴在地上崩溃地捂住脸,低低的呜咽着:“你还嘲笑我,阿兰斯特,你是个大坏蛋。”
阿兰斯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出那种行为,听到依葵尔哭了,赶紧拉她起来给她揉膝盖,“别哭了别哭了,不痛了啊,乖。”
依葵尔不再捂脸,但还是嘟着嘴不看阿兰斯特。
两人下了楼,乔治正在吃面包,他看着依葵尔感叹:“奥露西娅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变得这么暴躁。”
奥露西娅咬着牙,“还不是你,为什么要让他不得进圣城,他不能进来是他不想害人,别人不让他进来是你的问题,为什么不去澄清。”
乔治咀嚼着面包,喝了一口茶,许久才咽了下去,“因为人们需要一个安心的解释,圣天使中突然出了一名比黑暗术士更加恐怖的死灵乌鸦,若是不给个解释,圣天使的名号便不再具有威慑与象征意义,这是必须的。”
奥露西娅站了起来,愤怒地拍着桌子,“他的牺牲是必须的?他救了多少人,那些人都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你知道他当时的眼神多迷茫吗?”
乔治淡淡地说道:“光明神指引着他,他也相信光明神。”
“若那指引是错的呢?他会怎么样?”
“够了,”乔治眼神一肃,“奥露西娅,去睡觉吧,你今天不适合侍奉光明神。”
奥露西娅眼神黯淡地走上了楼。
乔治看向躲在桌子后面只露出四只眼睛的两个家伙,叹了口气:“过来吃饭吧,你们今天大概是见不到露妮儿了。”
依葵尔在偷吃奥露西娅剩下的面包,阿兰斯特则凑到乔治边上小声问道:“死灵乌鸦,就是斯维因吗?”
乔治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了。”
阿兰斯特挠着头,“他没说啊,对了,为什么守卫说埃尔韦尔的据点只有一个人?我明明见过哪里有很多人。”
乔治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小时候经常发呆是在想事情,现在想来是在节约你为数不多的思考能力。”
阿兰斯特嘴角抽搐,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那些都是死灵,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魂体,凡是在斯维因周围某个范围内一定时间死去的人类都会被他强制奴役,他自身也无法控制,这些魂体不死不灭,被击散也会恢复,能被看见听见,但一旦视线中不存在,有关他们的一切就会被消去,无法被人记住,但人却不会在意,只会依旧以为那个人存在。”
阿兰斯特思考了一会儿:“那么,那些灵魂能够上战场吗?”
乔治看了他一眼,阿兰斯特心虚地不敢看他。
“当然可以,魂体拥有生前的全部力量,包括光明祝福和自然神力。”
阿兰斯特皱眉,“那如果有一支大军,岂不是可以直接消灭魔族?”
乔治摇头,“你想自己死后无法回归光明神的怀抱,永远被人奴役吗?哪怕他会将你放出来聊天,但无人能记住你,你吃不了东西,所触碰的生命都会被你侵蚀,埃尔韦尔的据点寸草不生,只有一颗精灵化成的古树存活,这便是原因。”
阿兰斯特打了个冷颤。
“而且,你怎么保证斯维因不会被黑暗侵蚀,反过来进攻人类?要知道,他的能力要是用来屠杀人类,获得的力量将更加强大。”
阿兰斯特反驳:“他不会的,虽然只相处了一个月,但是…”
乔治看着他,眼神深邃,阿兰斯特闭上了嘴,他明白了,即便是对斯维因有些了解的他,依旧有些恐惧于他的能力,更何况从未与他接触的其他人。
阿兰斯特有些郁闷,摸向旁边,又摸了个空,他四处看了看,依葵尔抱着那本元素书光明正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
乔治笑了笑:“依葵尔真是治愈人心的好孩子,不是吗?”
阿兰斯特沉默一会儿:“我还是想她始终是依葵尔,若是没有古圣多好。”
乔治摇了摇头,“古圣和依葵尔都是依葵尔,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虽然我不知道古圣经历了什么,但我想我能理解他的行为。”
阿兰斯特问道:“乔恩爷爷,古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乔治拍着他的肩膀:“一个孤独的卫道者,渴望一个同伴和归宿的旅行者。”
阿兰斯特看向依葵尔,沉默了一会儿。
乔治上楼祷告,阿兰斯特坐到依葵尔旁边,依葵尔炫耀一般高高举起书在他面前晃呀晃,阿兰斯特依旧是那副皱着眉头的样子,依葵尔疑惑地把书盖在了他的脸上。
阿兰斯特把书抓了下来,有些恼怒地看了一眼依葵尔,“别闹,我在想事情。”
依葵尔笑着爬到阿兰斯特腿上,戳了戳他的脸:“喂,阿兰斯特,你皱眉头的样子好像一只青蛙诶。”
阿兰斯特眉头皱得更紧了,“青蛙是什么动物?”
依葵尔疑惑地说道:“你没见过蛤蟆吗?”
阿兰斯特愣了一下,依葵尔两次发的音并不一样,但他都没有听过。
依葵尔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就是背上绿绿的,肚子白白的,两只大眼睛,四条腿跳来跳去,还会游泳的那种,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我见过的其中一只。”
阿兰斯特说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动物?”
依葵尔气鼓鼓地说道:“你都不听我说话,就是青蛙,青蛙啊。”
阿兰斯特这次听懂了,因为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发音。
他抓住依葵尔的小手,“你在哪见到的青蛙?我记得你应该没见过才对。”
依葵尔愣了一下,疑惑地说道:“就是乡下的田地旁边,还有一条长长的水沟,还有还有…”依葵尔捂着脑袋不知所措。
蔚兴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说啊,别抵抗,顺着你的记忆说下去,别想其他的。”
依葵尔吓了一跳,靠在阿兰斯特怀里什么都不说了,蔚跟蝙蝠一样倒悬在上面,好在他今天穿的是紧身的圣堂骑士制服,不然说不得反牛顿斗篷就诞生于此。
蔚遗憾地跳了下来,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不过想来依葵尔说不下去就是没回忆起来。”
阿兰斯特看着他:“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蔚咳嗽一声,扯了扯领子,若无其事地将依葵尔轻轻打晕,说道:“两种可能,第一种,古圣的记忆正在恢复,或者说被依葵尔吸收,但是既然古圣说了他会在成年之时醒来,那么这种可能可以直接忽略,因为到时候醒来的不会是古圣而是有古圣记忆的依葵尔。”
阿兰斯特看了一眼依葵尔,确实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大碍。
“那另一种呢?”
蔚微笑着拿起两个杯子各倒了一半水,然后倒入桌上的另一个被子里,“她们正在融合,边成长边慢慢汲取另一个圣贤思想与记忆的魅魔,哦,真是太有趣了。”
阿兰斯特看着怀里眼眶红红的仿佛又要流泪的依葵尔,感觉有些微妙。
或许在圣城平静的生活并不能够影响依葵尔太多,到时只会出现第二个冷漠无情的古圣,他想着,要尽快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