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兰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着一根翠绿色的草,正在与村里的人们有说有笑,阿兰斯特抱着依葵尔从车上下来时,村民们都笑着上来欢迎他们。
阿兰斯特早已习惯了这里村民们热情的模样,倒是依葵尔被一群陌生人围着看似乎有些紧张,趴在阿兰斯特肩膀上不敢抬头看人,村民们一边调笑着依葵尔害羞,一边领着三人进村。
说是村落,但却是在一座石头垒砌的小堡垒里,圣城附近所有的村落都是如此,依葵尔好奇地看着整齐紧密的屋子和不远处的梯田,问阿兰斯特:“这里的村子好像不太一样?”
阿兰斯特说道:“这里的村民都是曾经光明神现世建立圣城,隔开魔族所救下的,他们追随光明神的恩泽,在这附近种田并靠着圣城定期的交易与卖给我们这些过往的旅客食物生活。”
依葵尔眨了眨眼,“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圣城生活呢?”
“因为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天赋不高,即便加入圣堂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好,毕竟这一带都受光明神庇护,麦子一般不会和其他地方一样风吹雨打就一年辛苦白费,即便出了意外,圣城也会保证他们的生存,为什么要离开呢?”
依葵尔若有所思,“那为什么别人不加入呢?”
阿兰斯特捂住她的嘴,“不要去问哦,会被赶出去的。”
依葵尔眨着眼睛,但阿兰斯特被村民们推出来的大桌子吸引了注意力,忘记了松开手,依葵尔一口咬住阿兰斯特的手掌。
阿兰斯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手松开,他瞪了依葵尔一眼,发现依葵尔更生气地瞪着他,不免有些心虚,咳嗽一声走到边上去问一个村民:“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车推出来是干啥的?”
村民兴致勃勃地说道:“今天咱们过节,光明神大人就是今天将咱们带到这里,给了咱们安全的生活,所以我们今天都会让烧饭最好吃的做一桌好菜全村一起吃,你们走运喽。”
阿兰斯特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那我们可要见识一下,一起都没听说过呢。”
村民搓着手,憨憨地笑着。
没一会儿,村里的女人们端着盘子走了出来,阿兰斯特,依葵尔和兹兰坐到末尾,毕竟他们是来客,而且很好奇他们的节日是如何过的。
坐在最上首的是一个老人,他虽然头发和胡子全是白的,却一身肌肉,半裸着上半身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峰。
他嘴里吼着不明意义的声音,村民们也激动地跟着喊叫。
两个局外人一脸懵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只有依葵尔挥着小手跟着乱喊,阿兰斯特好不容易才听明白这似乎是一首歌,而且应该是战歌,不然不会这么激昂。
歌完之后,老人披上旁边一个年轻人递上的麻衣,郑重地捧起一个盒子,他将之打开,里面是一根看起来完全没有点燃过的全新白色蜡烛。
老人将蜡烛斜举,刚刚的那个年轻人手握着火把同样斜举着将蜡烛点燃,蜡烛爆发出炽热的光明,即便是远远的阿兰斯特三人也感到一阵不寻常的热流。
之后蜡烛依旧燃烧着,即便是正午,它的光芒依旧耀眼,只是并没有开始的那种热量,老人将蜡烛递给年轻人,年轻人将之放到老人的桌旁,村民们欢呼一声重新坐下。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长长的不知该叫铁桌还是铁车的存在旁边,大家都开始吃东西了,阿兰斯特还没开吃,依葵尔就跳下了椅子,阿兰斯特还没来得及拦,依葵尔就弯着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发现依葵尔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盘子里的肉和面包全吃完了。
估计她是去找村里的人们要吃的了吧,阿兰斯特无奈地想到,反正不缺钱,先吃完再去找她吧。
阿兰斯特慢慢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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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葵尔并没有溜进堡垒里找面包,而是到了最前面的老人旁边盯着那根蜡烛。
老人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就吃完了吗,别到处乱跑哦,会让你爸爸担心的。”
依葵尔发出不爽的声音,“阿兰斯特不是我爸爸,他是,是,额,我也不知道,老爷爷,这个蜡烛为什么只烧蜡烛芯不烧蜡啊。”
老人眯起眼睛:“这是光明神最初赐予我们先祖度过黑夜的神物,永远不会熄灭的曙光。”
依葵尔好奇地伸出手想去拿,却被老人抓住了,他对着依葵尔摇了摇头,架起她递给旁边的年轻人:“赛尔恩,带她去玩。”
赛尔恩接过依葵尔,她无辜的小眼神对着赛尔恩眨了眨,他有些犹豫:“这是客人吧,但是客人不能进堡垒的。”
老人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不能带她去摸鱼吗?”
依葵尔眼睛一亮,喊道:“我要摸鱼,我要摸鱼。”
赛尔恩无奈地看了一眼老人,“爷爷,这么小的家伙去河里被冲走了捞都捞不回来的。”
老人踹了他一脚:“不会去田里摸鱼吗?就只有河吗?”
赛尔恩对于自家爷爷这种无耻的压榨劳动力行为不爽,但是并没有办法,只能牵着依葵尔准备走。
阿兰斯特这时走了过来,问道:“你要带依葵尔去玩吗?”
赛尔恩点头:“去田里玩玩。”
阿兰斯特牵起依葵尔的另一只手,说道:“走吧。”
兹兰却拍着阿兰斯特肩膀说道:“阿兰斯特大人,吃完了,该走了,不然日落之前赶不到盖尔斯山脉。”
阿兰斯特一愣,有些困惑地问道:“这里和盖尔斯山脉离得应该不远吧。”
赛尔恩冒了出来:“这里要去盖尔斯山脉确实有些远啊,你们车不够快的话明天都进不了山,而且…”
兹兰打断了赛尔恩的话,“快走吧,阿兰斯特大人,钱我已经付过了。”
阿兰斯特有些疑惑,圣乔治雇的车居然这么慢吗?他之前自己去顿沃的时候,在村里还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午觉,这次居然还赶不到?
但兹兰态度坚定,而且这也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路线,他不好自己改,只能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前面还有一个短棚给车夫挡住日光,阿兰斯特看着靠在马车上悠闲地赶路的兹兰,心中疑惑,他掀开帘子,看着天上高悬的太阳,明明就是在往东南去,为什么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