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麻麻的...我这是怎么了?”
我到底在想什么!?
露西亚狂奔了好远,跑到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才停下来,她的手上淌着黑泥一样粘稠的魔力,和之前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她的魔力是液化石油气,现在的就是凝固汽油弹!
好恶心!
刚才仅仅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却像思想钢印一般挥之不去,愈发恣意生长。
“我当时可以杀掉那群圣殿骑士...?杀了他们我能变得更强...如果还不够,那就杀更多...”
眼前浮起埃莉诺惊恐的表情,她害怕的样子真好看,好想好想好想吃掉...
嘭!
“从我脑袋里滚出去!”
露西亚没有一点犹豫,用额头重重地撞在灰墙上以求清醒,血流满面,疼出眼泪,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你对自己真狠呐~”
莫名的声音传来。
露西亚脖颈上的花环项圈松弛,碎散。
花开漫天,
星夜如水。
隐约间,露西亚感觉有人在背后温柔地抱着自己,可明明背后是墙壁来着。
露西亚感觉抱着自己的应该是女孩子,很温柔那种,应该也是个营养不良吃不饱饭的,因为露西亚的背后硌得有点不太舒服。
“呐?为什么要撞墙,对自己好一点不好嘛?”
别呐了姐姐,你是声呐吗?
心心念念在海里寻找海王的声呐小姐?
露西亚吐槽着,扶了扶昏昏欲沉的脑袋。
“不撞墙的话,我现在已经没了吧?”
露西亚支撑着墙壁,想要站起来,躺在地上也太狼狈了。
“每一次我在想到杀人这种事情的时候,你就会开始偷偷诱导我的思考,长此以往,我会变得不再是我自己了。”
露西亚身后的女孩沉默,没有被戳穿的恼羞成怒,而是轻轻抱紧了露西亚,抚摸着她额头上的伤口。
治愈魔法的甜味闻起来很安心。
能治愈他人的奶妈真是人间的宝藏。
“怎么,拿了我给你的那么多赏赐,你不愿意将身子交给我?”
“姐姐你的台词好恶趣味哦,这就是欲望之神吗?”露西亚和她开始对线。
“对呀~抱抱我好吗?”
“不抱。”
“...你再诱导我的思考,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曝尸街头。”
露西亚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面对不可名状的古怪神明,她没什么可选的。
“别!!”
果然,她急了,她急了。
语气间再无神的轻佻,低声下气地认怂。
“别死,我不敢了,我放弃了...!”
她猛然抽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好像说错了什么。
【欲望之神的谗言,已解锁】
持有者的语言会对倾听者产生轻微影响。
副作用是...无法再品尝烘培类食品...烘培类?不能吃蛋糕?
噫?
露西亚嘴角抽搐。
这是什么奇怪的副作用?甚至都奇怪得有些正经了!
“呜呜呜我的权能!你快把我的权能还给我...”
欲望之神失去了最后的威严,无能狂怒地锤着露西亚,力道像按摩一样舒服。
“不还,你咬我啊?”
在确定她拿自己没办法之后,露西亚便放肆了起来。
声音和力道都愈来愈小,原本漫天的花瓣也消失了,重新聚集起来。
可能她现在正躲在花环里面,凄惨地清唱“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露西亚摸了摸额头,伤口已经愈合,她轻碰恢复原样的花环项圈,没有什么动静。
算上谗言,我还有赐福和诅咒这两种被动,再加上能成长的王权,我算是白嫖走了她四柄权能。
嗯哼,白嫖欲望小姐的感觉真不错。
开场白给威严尽失的欲望之神,直接被露西亚简称为欲望小姐了。
“轰!”
墙壁的裂痕终于蔓延开来,支离破碎。
露西亚退后,捂着脑袋,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看着倒塌的墙壁。
原来我的头这么铁的嘛?
墙后正好是一家裁缝店。
各种洛可可风格的小裙子好像在散发着诱人的光,死死吸引着她。
...
在漫长的试衣环节之后,露西亚偷偷将几枚金币藏在店家的工具箱里,一跃而起,静静立在月下的屋顶上。
她一并拿走了店家的镰刀,因为它是长柄武器,刀锋凛冽,柄没有那么粗,却足够长。
露西亚刚好一只手能轻松握住它,如果将它当做魔杖来使用的话,释放魔法的效率也会变快。
反正都是条棍子,魔杖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能用就行。
“可惜你不是我以前用的那柄魔杖...不过没关系,你以后就是我的法棍了。”
曾经的那天。
露西亚用重命名为法棍的魔杖活活砸死过很多敌人,仅仅是因为她早餐被法棍面包硌到牙。
欲望小姐的事情先放一边。
...至于埃莉诺,露西亚并不想带着她去。
埃莉诺是赢不了那群身经百战的秘银级护卫的,毫无近战能力的她会被瞬间拿下。
这事情原本与她无关,不能再连累到她了。
“来吧!劳伦斯伯爵,你的晚钟已被奏响!”
少女轻哼,横提镰刀,凛冽的刀锋折射着幽幽月光。
今晚这座城要多一个伤心的人了。
跳过一个又一个屋顶,万家灯火被露西亚远远甩在身后,向着劳伦斯庄园疾驰而去。
好安静啊?
怎么这么安静?
虽然说已经三更半夜了,但偌大的庄园竟然没有人巡逻?
可能是那个愚蠢的劳伦斯将属下都派遣去抓她们了吧。
越过庄园形同虚设的灰石围墙,露西亚像猫一样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树影寥寥,各式各样的武器和铠甲碎片散了一地,似乎发生过惨烈的战斗,有浅浅的血迹通往地下酒窖。
“这么晚了,那个坏蛋不会在酒窖里喝酒吧?可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发酒疯嘛?”
怀着疑惑,露西亚贴近酒窖的入口,小心翼翼地注意地上的木门碎屑,避免发出声音。
通往地下酒窖的走廊愈发幽暗,烛火忽明忽灭,粘稠的血浊手印还在墙上滴血。
“...该不会是有人比我还要快,抢先一步偷家了吧?”
噫!!!
露西亚捂住嘴,强忍着恶心感。
在地下酒窖唯一的入口边,疤脸现在就真的只剩一张疤脸了,死不瞑目。
满身是血的劳伦斯伯爵似乎在和谁对峙着,身前的魔法阵一直在输出火力,狂轰滥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