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斯刚走出房子,席梦娜就朝艾瑟斯跑来。
“艾瑟斯小姐,公爵大人醒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好像是从远处跑来。
“我们走”艾瑟斯调转方向“父亲几时醒来的”
“公爵大人清晨时就曾醒来过,只不过断断续续的,公爵大人好像神情不清”席梦娜思考了一下“这会,公爵大人没有睡去,并且保持应有的理智”
从艾瑟斯居住的房屋到克兰法斯特的府邸并不是算太远,她们只是慌快的行走了一会就到了。
入大厅,有许多仆人忙碌,都是庄园里的人,现在还没有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们和庄重的戴有白花的女人们。
艾瑟斯赶向二楼,克兰法斯特的房间里这时有三个人,分别是安东尼奥管家,公爵的女仆,和阿德里安神父,神父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体态臃肿,满面油光。
这会,艾瑟斯进来就看见阿德里安神父俯身握捧着公爵的手在祈祷,好像祈祷起作用了似的,现在公爵神情稳定。
听到门外动静。
“啊!小姐,你终于来了”阿德里安神父亲切的转身对艾瑟斯说道“公爵大人现在需要你”
艾瑟斯越过阿德里安神父,来到克兰法斯特的身边,握住他的手。
“艾瑟斯,我的女儿”克兰法斯特脸色蜡白“我很抱歉现在躺在这里”
“是的,父亲”
“你母亲的葬礼就需要由你来操手主办”克兰法斯特向艾瑟斯的身后望去“安东尼奥和阿德里安会帮助你的”
克兰法斯特公爵的声音渐渐更小了。
“父亲....”
在恍惚的神色之中,克兰法斯特又睁开双眼,表现出难有的温柔与感性,将要死去的人,他们会生起莫名的与平日相反的情愫,柔情、宽容、怜悯。
“我已知晓你母亲的死因,我不明白那孩子的感情,但我对我自己感到懊恼,我对不起西尔兰,也对不起那个孩子”克兰法斯特这时真像个耶稣“至于如何处置她,艾瑟斯,将由你来决定”
强托着精神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克兰法斯特公爵才算昏睡过去。
艾瑟斯把克兰法斯特露在外面的手放在被子里面,转身对女仆说道“照顾好他”便转身离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艾瑟斯都在办理母亲西尔兰的葬礼,好在有阿德里安神父的帮同安东尼奥管家的亲历亲为,一直游荡于庄园城堡里的西尔兰夫人的孤魂才算被送入天堂。
因为克兰法斯特身体还没复原,所以未能参加西尔兰的葬礼。
艾瑟斯还记得最后一幕,天空沉沉的,向大地压下来,她的身后是漆黑一片人群,黑色的泥土撒在棺材上,砸出“咚咚”的声音。艾瑟斯有一种错觉,好像西尔兰在棺材里敲打。
可是那不染血色的脸颊始终印在她的脑海中,艾瑟斯惊讶的是看着这样毫无动静的母亲竟然流不出一滴的眼泪,这太过诡异了,艾瑟斯是爱她的母亲的。直到后来才知道,在同样面对另外一个境遇时,人在身处强列的感情波动的阶段里,会失去大部分的基本情感的表达,只有当岁月流过一段时间后,从容且静静地回忆起来,才能触动心里最软的那根弦。
至从上一次艾瑟斯来过之后,已经有五六天没有来地下室看望希尔了,准确的说艾瑟斯到目前为止只来过一次。
希尔一直被关在这里,女仆会每天来一次给希尔送些食物和水,大概是中午时分左右,有时候会稍微晚一点。
食物只有一块黑硬的面包,似乎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提拉死后希尔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希尔一直睡在野外,而现在是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两者好像没有太大的差别。
那个给希尔送食物的女仆有时候会在希尔一动不动的身体上重重的踢上一脚,或者是掰起希尔的下巴,有时候也是扯起希尔头发,好好的观察一下,确保希尔还活着然后就把希尔丢在地上。
“你这个祸害别死了”这次是女仆是扯住希尔的头发,把希尔从地上翻过来“记住没有,要是你死了,艾瑟斯大小姐可是会怪罪我的”
“.....”希尔抿了抿嘴,张开却不声音,好半会才传出微弱的声音“希..尔,知..道了”
“哼!”
不光是那个女仆,还有其他的人对希尔恶劣的态度,可见他们是何等的喜欢西尔兰夫人,不能用主观的意识去看待女仆对待希尔的态度,而是要用客观的角度去思考。
这才是希尔真正悲惨遭遇的原因之一。
有一天,应该是在旁晚左右,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来的不是不是一直常见的那个女仆小姐,她还提了一个篮子。
映入那位女仆眼里的情景是在这个阴冷黑暗的牢房的最深处希尔就团缩在哪里,铁链从墙壁向下,攀到希尔的腿上。即使是在阳光重新注满这个黑暗的地方,也激不起希尔的动作,希尔现在已经对光照没有太多的反应了。
“希尔...小姐”女仆捂住嘴巴,怜悯的看着趴在角落里的希尔“怎么会这样...”一张盘子、一块碗就横摆在希尔旁边。
女仆向前,然后跪蹲在地上,轻柔的把希尔的头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女仆柔和地揉着希尔微卷的红发。
“小姐,醒一醒”女仆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篮子里找出以张薄薄的被褥盖在希尔的身上“小姐,就睡在这冰冷的地上吗?”女仆把希尔抱的更紧了。
然后,女仆又从篮子里那出瓶牛奶,倒在碗里,托起希尔的头,使小嘴微微张开好让牛奶顺畅的流进肚子里,可马上牛奶就从希尔的嘴角处益处,沿着嘴角滴落在地上。
女仆用手帕擦掉希尔嘴上的牛奶,还有自己的眼角。
兴许是被褥带来的温暖,也可能是牛奶的香甜,希尔就不省人事的沉睡中缓缓张开眼睛。
希尔知道,只有多睡觉才能不难受、不寂寞、不饥饿。
“朱...蒂,姐姐”声音很小,朱蒂俯身贴在希尔的嘴唇旁。
“是..你吗?你来..看..希尔..了吗”
“是的,小姐,我来看你了,小姐饿不饿,我来喂你吃面包”朱蒂拿出一块面包打算配合牛奶使希尔吃下。
这时,希尔在朱蒂的怀里轻微的扭动,表情很难受。
“小姐,你怎么了”
“希尔..肚子..痛”
“希尔小姐,最近肚子有会痛吗”朱蒂替希尔揉揉肚子“我知道的,希尔小姐我很抱歉,小姐肚子很痛”
“砰砰”一直给希尔送饭的女仆敲门催促道“朱蒂,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走”朱蒂又回过头对希尔说“小姐,这里还有牛奶,还有面包,即使是肚子痛也不能吐出来,你要活着等艾瑟斯大小姐来,希尔小姐,你要记住”朱蒂摆正希尔的脸,又说一遍,试图希尔自己的声音能传到希尔的耳朵里,可希尔已经又昏睡过去了。
朱蒂把篮子里面包和牛奶拿出来放在希尔旁边,把希尔从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放下来,又裹紧薄被褥,这才起身走了。
在门口处。
“贝芙丽”朱蒂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钱币“这个给你”
朱蒂欲走,转身看了眼地下室的大门,才算扭头走了。
“哼哼”贝芙丽有些悻悻的样子“原来你也不不是一点用处没有”贝芙丽也看了眼地下室的大门,然后把钱袋装起来,淘出钥匙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大门重新被打开,这次躺在角落的黑暗里的希尔没有一丝反应,贝芙丽向希尔走进。
“啧,比我吃的还好”把希尔身边的牛奶面包全部拿走,临走时还斜睨了一眼熟睡中的希尔,红色脏乱的发丝覆盖着希尔的脸,又看了眼希尔身上的被褥“我也不算是太过狠心,至少没有拿走你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