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还未醒来,这一切只是她身体的本能反应,艾瑟斯内心有一道说不出的味道,就像是女仆不小心把五味瓶不小心打翻到食物里,而被迫端上来被人品尝一般。
艾瑟斯看着希尔因为恐惧而害怕的小脸,即使是她连同被褥把希尔抱在怀里也能感觉的到希尔扭动的身躯,这是极为不安的表现。
汗水湿润了希尔的脸庞,红色的发丝攀附在上面,杂乱而具有美感。艾瑟斯轻轻抚开黏在希尔脸上的头发,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姐姐。
好温柔
“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又或者是我该如何面对你?”
艾瑟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她怀中抱着的这个可怜的女孩是杀死自己母亲的凶手。
“如果不是姐姐你该多好,那我一定下的去手”艾瑟斯的嘴唇缓缓的贴向希尔的额头,并吻在哪里,这个仓促的举动竟使希尔安静了一点。
她将双手箍在希尔纤细的脖颈上面,可是不见着力的动作,恐惧从心底钻出来,她并不想这样,于是双手颤抖着甩开,她的身体俯在希尔的颈骨旁留下了泪水,传出轻微的啜泣声。
希尔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自己竟然慢慢的发现这个笨笨的、弱气的、懵懂的、令人怜惜的女孩竟然让自己着了她的道,希尔在艾瑟斯心中的位置正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她能感觉的出来,但她自己还没明白。
艾瑟斯也是个女孩子,她没有多么强大的毅力,不是什么都能坦然接受。开心了会笑,伤心了会哭,在没人的地方,因为她是公爵之女。
有那么多独树一帜的人,不是每个都什么都能把自己全部的表现出来。
到后来年岁再久远一些,会发觉喜欢上一个人到爱上一个人之间的距离只需要近距离的看上一眼。
爱,对于一些人来说不是挂在嘴角上的玫瑰花,不像是每日的三餐那么频繁,更多的是不善言辞,是藏在心里的独白剧场。
“姐姐,我好喜欢你”艾瑟斯呜咽的哭了,她在极力的压制声音,压制住情感的爆发而不受控制。
“我想每天喂你吃饭,我想抱着你睡觉,我想给姐姐你穿很多漂亮的衣服”艾瑟斯流淌泪水的脸庞淡淡地笑了“毕竟姐姐那么可爱又那么笨,我要是不时刻看住是会被人欺负的”
堂堂的公爵之女也有这般惨败的样子,怀抱着喜欢的人只能在她入睡的时候小声的诉说着自己的爱。
时间过了一会,不算长,但也不短,足够她平稳下来,艾瑟斯平静的像方才刚刚踏入这牢房的人。
借助烛台的光亮艾瑟斯环顾四周,青石的墙壁,空无一物的房间,静格的时间,还有足以蒙蔽双眼的黑暗。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装面包的盘子,一捧装水的碗,这些物品都能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就是躲在被褥里的希尔。
艾瑟斯重新审视了一遍这里的一切后,又在盘子和碗上看了一会后转而盯着希尔看,她能根据情况晓得希尔的生活状况,但她不能做些什么,或者是改变些什么,纵使她内心绞痛,同样与希尔感同身受。希尔的惨况与其说是杀死西尔兰夫人所致,不如说是艾瑟斯的默认所致。
就像以前一样。
艾瑟斯只有在希尔睡觉的时候才能认真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当希尔醒来后她则需要面对自己的母亲。
还在不安中睡觉的希尔逐步平静,睫毛微动,眼睛慢慢张开,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希尔在认真的确认,因为希尔眼睛现在看的不是很清楚,希尔不敢相信,她怕弄错了空欢喜一场,但事实却又真是如此。
“妹妹,是你吗?”希尔小声的说,此时妹妹正把自己抱在怀里,希尔想,妹妹也许是来接自己回去的吧。
艾瑟斯看着希尔醒来了,竟觉得双手如此烫手,灼烧的发痛,于是把希尔掷在地上,可她马上又试图伸出双手接住希尔,最终还是强忍着放弃。
变化来的太快,希尔根本不明白状况,虽然有被褥的缓冲,身体虽然没有多少疼痛感,可头部没有保护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希尔吃痛的捂着头。
“啊!呜呜”
“哼!你还真没把我的话记住”艾瑟斯蹲在地上掰过希尔的头正视自己“我说过了,不允许你叫我妹妹,你是白痴吗?”
希尔被艾瑟斯气场压的喘不过气,眼睛根本不敢看艾瑟斯,一直扭头躲躲闪闪。
艾瑟斯捏住希尔的下巴。
“怎么不说话?”手指的力度加重。
“唔...”希尔张嘴说了一些艾瑟斯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根本无法让人明白其中的含义。
艾瑟斯好像明白了,应该是手指力度太大了,于是她便松了一些。
“嗯?”
“希尔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她盯着希尔。
“希尔...知道..不能叫..妹妹是..妹妹”明明妹妹就是妹妹,为什么希尔不能叫呢,希尔搞不懂。
在希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艾瑟斯狠狠地打了希尔一巴掌,把希尔抬起来的头重新抽打的趴在地上,“呜呜”的哭。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语调拔高“站起来”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艾瑟斯并未后悔,她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才对,让心吃痛,心才不会更痛。
希尔慢慢地动着。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艾瑟斯站着,希尔跪着,本来就比艾瑟斯矮上许多的希尔此时显得更加小,蚍蜉撼大树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看着我”
希尔这时害怕极了,颤颤巍巍的,希尔漫漶的眼睛里映入的是艾瑟斯的高大的身影,在希尔的眼睛确实如此。即使希尔眼睛看不清,也知道艾瑟斯此时很生气。
希尔照着艾瑟斯的做法做了,抖动的身体我见犹怜。
艾瑟斯弯腰靠近希尔,她的这一举动让希尔更加颤抖。
“不要...打希尔了...希尔..会听话”
“好,就这样”艾瑟斯右手触摸希尔的脸庞,可希尔害怕的躲闪开来,希尔以往艾瑟斯又要打她,此情此景,艾瑟斯有股说不出的情绪。
“好,很好”艾瑟斯重复了上一段话,不过这次加重了语气“你知道要叫我什么吗”
希尔轻轻摇头,希尔不敢乱说话了,她怕如果自己那句话又要不小心惹艾瑟斯不高兴,只能用模糊的动作表示。
“从今天开始”她看着希尔的眼睛“你要叫我主人”艾瑟斯的右手轻轻捏了捏希尔脸颊“记住了吗?”
“嗯..嗯..希尔,记住了”
艾瑟斯终于找到了和希尔相处的办法了,也许不尽人意,尽管方法不是很好,但自己已经力求不逮。
“那么称呼我为什么?”艾瑟斯看着希尔。
“主人”意外的希尔很正常的说出来了,在希尔的认知中“主人”这个词语并没有什么别外的含义,即使有也没人教导过希尔。希尔认为,妹妹是大小姐,叫妹妹主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从此,希尔只能在自己的心里称呼艾瑟斯为妹妹。
“很果断的说出来了嘛”艾瑟斯打量着希尔。
被褥因为之前的举动已经紊乱,半耷拉在希尔的身上,希尔穿的女仆装也因为没有整理过而歪斜露出胸前白嫩的肌肤。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时不时的躲闪,纤细的双腿外八的坐在地上,虽然上面沾染上泥土也丝毫不影响美观。小脑袋被艾瑟斯强制抬起,可怜兮兮,脸颊泛白,明媚的蓝色眸子覆上一层水,惹人怜爱。红色的发丝乱糟糟的,却显出异样的美感。
“我...”艾瑟斯愣住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难道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或者说你隐藏的很好?”
“希尔..不知道..说什么...”
希尔总能影响着艾瑟斯,在希尔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连艾瑟斯自己都不知道。
艾瑟斯箍住希尔的身体,因为希尔总是会乱动,很麻烦,索性就抱住希尔。空气中蕴满温情,是淡淡的清香,那香味像漂浮在空气中一条无形的蛇钻进艾瑟斯的身体里面。于是,控制艾瑟斯身体的便不是她自己了。
温柔的人或许从来不曾存在过,应该说温柔只能存在于阳光下或是众人的视线里,可惜后来就晒的枯萎了。
艾瑟斯总是要变的,改变艾瑟斯好坏的因素是事件,很显然西尔兰夫人那件事是一次糟糕的情况,所以她好像变坏了。
在艾瑟斯看来,希尔所有的遭遇都是她应得的惩罚,同样的,不管是这场事件前还是这场事件后希尔也这样认为。
因为没人能拒绝第一个救赎自己的人。
反正是妹妹,没关系的,不管妹妹做什么希尔都能承受。
艾瑟斯并不满足于此,攀附到希尔的脸上,只有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希尔才能看的清楚艾瑟斯,毕竟希尔的眼睛现在看的不是很清了。
艾瑟斯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希尔,只有希尔的眼睛里满是艾瑟斯。
妹妹真好看,在希尔的认知里,她的妹妹是最惊艳的,是天下第一美丽的。
希尔俯在冰冷的地上缓慢转身看向地下室的大门。
“主人...”希尔什么都不明白,希尔想知道,可她很笨,最后只能用哭泣表达“妹妹...不要丢下...希尔”
艾瑟斯像个战场的逃兵,慌忙的逃蹿着。
这时,朱蒂在门处上面的斜坡等待着,看见慌乱的艾瑟斯出来。
“大小姐,怎么了?”
艾瑟斯怔了一会。
“朱蒂,打我一巴掌”
“大小姐...”朱蒂不明原因地站在艾瑟斯面前。
“朱蒂,打我”她看向朱蒂“我是认真的”
“失礼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