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艾瑟斯将希尔接回去了,相比于在拉克曼医师小姐这里,艾瑟斯更相信自己,拉克曼小姐从艾瑟斯大小姐的住邸里出来之前就曾告知过朱蒂并请朱蒂转告艾瑟斯大小姐,她会明天的傍晚来检查一下希尔的身体,同时还要时刻观察希尔的精神的康复程度,这需要一段不小的时光来修复希尔身上的各种创伤。
希尔闹腾了不止一两次。
有时候会是朱蒂,也有可能是席梦娜,因为大小姐的房间太躁动了。她们两位大小姐的贴身女仆需要时刻注意大小姐身边的动向,所以每当白天或是半夜大小姐的房间里传出响动,她们总要前去检查。
这次来的是朱蒂,席梦娜也曾来过,不过她表现的尤为厌恶希尔,所有艾瑟斯并不放心将希尔交给席梦娜照看。
“朱蒂是你吗?快过来抓住她”艾瑟斯有些力不从心,希尔睡着的时候还好不会反抗,但只要自己接近,希尔就闹个停。
准确的说,希尔的眼睛是看不清妹妹的,希尔只是全凭感觉,希尔感受到妹妹气息,闻到妹妹的味道,希尔她害怕妹妹的到来。
“不要,不要过来”希尔反抗着艾瑟斯的双手。
“快,帮我抓住她的手,这个白痴老是不愿意喝药”艾瑟斯怒意上来给了希尔一巴掌,转身把碗放在床旁的柜子上转身走了,她可不想再让心里窝火,特别是看到希尔抗拒自己的样子。可是谁能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感情去做这一切,希尔可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啊,自己竟然还在喂养杀死母亲的人“把药给她喝了,就是灌也给我灌进去”
艾瑟斯需要出去吹吹夜间的冷风,她需要想一想,这一切她该怎么抉择。
“大小姐...”朱蒂看了眼摔门而出的艾瑟斯又低头看了眼趴在床上的希尔,抵抗恐惧用尽了希尔残存的力气。
希尔身上没有衣物,大片的雪白肌肤裸露在外,被褥只是堪堪当住些许,红色的发丝倒是代替了被褥散,披散在希尔的洁白的背上。
“小姐...你还好吗?”朱蒂双手伸向床上将希尔搂过来,希尔没做一丝反抗,因为希尔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朱蒂坐在床沿,把希尔抱在怀中,这才看到希尔右边脸颊上一个清晰发红的掌印,她心中一惊,因为希尔的眼睛空洞无神采。
朱蒂慢慢为希尔抚开落在脸上的发丝,这时希尔紧闭的嘴唇说出了一句话,朱蒂弯腰低头靠近“小姐,你说什么?”
“朱蒂..姐姐,是你..吗,希尔眼睛看..不到”希尔用小手抓住朱蒂的袖襟,然后又无力的垂下,朱蒂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无言疾苦,喉咙里被堵住了似的。
朱蒂明白,小姐又睡过去了,她知道小姐眼睛看不清的原因,记得小姐阖上的眼睛是灰白色的,再也不是第一次见小姐时的海蓝色了。
朱蒂她尽可能做她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在这之后也是,在听凭大小姐的命令之余她更偏向自己的内心。
可悲,一个被卖掉的女仆竟然打心底里产生要卖掉主人的可怖想法,因为朱蒂确实多次这样做了,在对待希尔的这件事上。
“小姐...”朱蒂应该是自言自语,因为确信这房间里除了昏睡的希尔再无其他人“小姐怎么能光着身子呢,这样可是会着凉的”朱蒂找来一件女仆装给希尔穿上,她看了看被自己裹的严实的希尔“嗯,这样就好了”
“对了,大小姐说过了,要喂小姐喝药的”朱蒂伸手拿起柜桌上的那碗药抵在希尔的嘴巴“小姐真不乖,不长开嘴怎么喝药,不然大小姐又该惩罚你了”朱蒂用左手掰开希尔的嘴巴右手托起碗将药水缓慢倒入,最终湿了的却是朱蒂的裙子“小姐又不乖了”朱蒂把碗凑在嘴巴含下一口药并吻了上去。
朱蒂俯身在希尔的耳旁轻轻说道:“小姐,你一定要听话,听大小姐的话,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她失神了,自疑道:难道我在的时候又能保护好小姐了吗?
朱蒂她怅然了一会定神仔细地看着希尔:小姐,你为什么总是吸引我?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在你身上?可你看看你的身体又是怎样?你还这么小,不应该承受那么的痛苦。
朱蒂沉湎于情怀之中久久不能起身,拉克曼小姐的话却如当头一棒,于是朱蒂只得将希尔重新放在床上,盖好被褥,拿起药碗走了。
拉克曼小姐今天傍晚临走时曾让朱蒂去她那里一趟,现在希尔已经入睡,朱蒂正赶往拉克曼小姐的药房。
朱蒂拿上拉克曼小姐交给她的药水与拉克曼小姐客套一番正欲转身出门便被叫停脚步。
“希尔是吧,那个孩子”拉克曼小姐停手中的工作。
“是的,拉克曼小姐,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我之前就说过了,她的眼睛快失明了,我给你调配的那瓶药水...”拉克曼小姐正色道“并不能治好她的眼睛,效果意外的话可以暂缓失明程度,她的眼睛耽搁太久了...”
“我知道了,拉克曼小姐,我会转告大小姐的”朱蒂把药水瓶重重的捏在手心。
拉克曼小姐可是把朱蒂模样看进眼里。
“别担心,朱蒂”拉克曼小姐重新操动手中的器械与调试鹅颈瓶内的药剂“我会尽力医治好她身上其他隐患疾病,记住,早晚滴在她的眼睛里,可以减缓她眼睛的疼痛感”
“拉克曼小姐,谢谢您,那么我走了”
朱蒂站在门口轻轻叩门“大小姐,我回来了”可朱蒂未听到门内有回音,“难道,大小姐还没回来?”朱蒂轻轻打开房门赫然印入眼前的就是艾瑟斯大小姐躺在床上正入神的看着希尔,大小姐的手还在抚摸希尔被打伤的脸颊。
朱蒂楞在原地,艾瑟斯与朱蒂四目相对。
“那个,大小姐”朱蒂打破沉默,她从裙袋里掏出药水“这是治疗小姐眼睛的药,拉克曼小姐说每天早晚都要用,可以减缓小姐的眼睛失明...”
这间屋子只有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声,呼呼咋响的大,这次是希尔陡然的咳嗽声吸引了艾瑟斯与朱蒂的注意,风声还是继续的吹,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
“朱蒂,谢谢你”
“大小姐..不,这是我应该的”朱蒂惶恐“那么,大小姐我出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艾瑟斯终于可以睡一觉了,她就躺在希尔的旁边,伸手把姐姐往自己身边揽的更近,
平日里都是威严的艾瑟斯欺压着姐姐希尔,这会儿,艾瑟斯将头依偎在希尔的怀里像只小鸟在依人,嗅着姐姐的芬芳入睡是一件惬意的事,可希尔并未如艾瑟斯的愿。
“朱蒂姐姐..”希尔呓语着“希尔,想...你”
“你说什么?”艾瑟斯刚有的一丝睡意被怒意替换,愤然地看着还在说梦话的希尔。
希尔脸上苍白,眉头紧皱。全身蜷缩在被褥里扭动着身体,身体抖动的厉害,小手在空中挥动试图抓些什么来减缓肚子痛苦的攀升,希尔抓住艾瑟斯的衣服下摆,手攥的紧。
此时,希尔逐渐清醒。
“你说什么?”艾瑟斯甩开希尔抓住自己衣摆的手,双眼直视着希尔“你刚刚说你在想谁?”
失去支撑的希尔正要从床上跌落在地却被被艾瑟斯一把抓住,艾瑟斯揪住希尔的衣襟撑到自己面前“你不是眼睛看不见吗?现在看看我是谁,说!你在想谁?”
“主...人..不..不是的..”希尔支支吾吾。
“又要闹腾了吗”艾瑟斯喊道,希尔歪过头躲避,艾瑟斯把希尔压倒在床上,双腿跨坐在希尔的腹部。她双手掐在希尔的纤细的脖颈上“啊!就怎么怕我?每次都要惹我生气,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明明希尔什么都还没有做,妹妹就马上这么粗暴的对待自己,妹妹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希尔闭上眼睛,像以前一样默默承受妹妹的怒火,打希尔也好,辱骂希尔也好,脱希尔的衣服也罢。
两行清泪从鬓间滑落,这些艾瑟斯都看在眼里。
“你这眼泪是什么意思?你很委屈?”艾瑟斯捂住脸“滚!朱蒂”她朝外面大喊,朱蒂听到动静进来后。
“把她带走,随便哪里,带去你的房间,我不要看见她”希尔没了动静,艾瑟斯却呜呜的哭了。
然后,朱蒂看着大小姐突然摔房间里的器物,朱蒂怕大小姐伤到希尔,向前抱起希尔转身走到门前停住了,朱蒂正想回头却听到大小姐怒喊道“我不要看到她,快滚!”
第二天的早上,大小姐红着眼睛找地朱蒂,没有意外的话每日都是朱蒂叫大小姐起床的。
“朱蒂,你暂时来照顾她”艾瑟斯把手里攥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在她身体好之前”
放在桌子上的是昨晚朱蒂给大小姐治疗希尔眼睛的药水。
艾瑟斯与希尔之间仅仅只差一次谈话,就艾瑟斯的这般姿态来说,希尔永远不敢直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