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请进。”猎犬头也不抬得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游戏机上。
“你果然在这里。”走进房间的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满脸胡子茬,大衣也有些破旧,看起来刚刚从远行中归来。
“我之前打你电话一直都打不通。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打架了。”来者非常自来熟得把自己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所以我就猜你在医院。”
“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来者笑眯眯得走上前。
“你是谁?”
猎犬放下游戏机,抬起头,冷眼得看着来者。
“啊哈哈,五年不见你就对我这么生疏啦。“来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还是说我好久没有刮胡子,穿得也有点不得体,所以你就对我没有印象啦?”
“你是谁?”
猎犬完全得无视了对方的话语,再次发问。
“嘛嘛嘛,真是讨厌啊,来,猜猜看~我记得你的记忆没有那么差嘛。毕竟咱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了。”来者伸平双臂,摆出了一个十字型的姿势,展示自己的全身。“多看看我,不要怕猜错。大不了多猜几次嘛。猜猜~我是谁~♥”
“你是谁?”
猎犬丝毫没有打算尝试去猜的样子。
“唉……败给你了……”来者有些垂头丧气的耸耸肩膀。“我来说几个关键字吧~”
“Let those I love forgive/what I have made.”
“你是谁?”
“五年前,威尼斯,圣米歇尔岛。”
“你是谁?”
“唉,真的要我说的那么明确吗?”来者扶了扶额头,“我不相信你到现在还猜不出我是谁。”
“你以为我没有接过诈骗电话吗?”猎犬把游戏机放在了枕头上,“契约,或者说承诺,甚至仅仅是语言上的承诺也是有其效力的。而像这样说什么你猜你猜的,但是就是不亲自承认自己的身份,然后在对方说出了一个可能性之后就立刻顺势把自己残缺的承诺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到它人无意中形成的承诺之上,这可是现代诈骗电话中最为基本的伎俩了。”
“这个医院也算是戒备森严了,但是你却能够毫无声息得潜入到这里,你的本事也是不小了。我也不相信你会不知道这样浅显的道理。”
“哈哈哈哈。”来者开心得笑了,嘴角咧开到一个仿佛要撕碎嘴角的角度,露出胡子下被遮盖了的,鲨鱼一样尖锐茂密的牙齿。“人家其实也只是真心得想要和你玩一玩猜谜游戏而已嘛。干什么说的这么严苛。毕竟就像是小学生在第一次小组活动开始的时候那样平铺直叙的自我介绍让我觉得很无趣~”
“没错~”来者一手向上伸直,另一只手横在胸前,做出了一个颇为滑稽的动作。“本大爷就是穿刺公弗拉德啦!”
“怎么样~亲爱的因陀罗啊,还记得我吗~”
“当然,从没有忘记过。威尼斯的食人魔!”猎犬一个闪身从病床上消失出现在了弗拉德的背后,断刀无惨按在了弗拉德的肩膀上。
“说句实话,我最近总有一种感觉,我好像不小心签字加入了什么老年痴呆症记忆康复计划似的,这几天老是有一些从故纸堆里钻出来的货色跑过来向我提醒一遍我用过的其它名字。如果你也是来帮我复健的话,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觉得我还很年轻,还没到坐在躺椅上翻过去的日记和相册的年龄呢!”
“啊呀啊呀啊呀,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呢。用一些没有丝毫证据证明的罪名来污蔑纯洁善良得就像是白莲花一样的本大爷。”弗拉德仿佛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用刀刃顶在脖子上威胁,依然轻松地调笑着。
“没错,我确实没有证据。因此我五年放了你一条活路只是把你关了起来。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逃出来了。这让我对我五年前的决定有些后悔了。”
“没错,就是这样!”弗拉德的声音瞬间高昂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了愈加疯狂的笑意,“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的你,残酷的你,仁慈的你,强大的你,这才是让我爱上了的你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弗拉德顶着刀刃转过身,丝毫不顾已经切入了他的喉咙半公分的无惨,血液顺着刀刃一丝丝得流出,直视着猎犬的眼眸。
“什……什么?”猎犬的手一抖。然后面前的弗拉德就化作了一团血雾。
糟糕了!猎犬心中一惊。该死,我居然被这个家伙的言语影响到了。但是已经晚了。这团血雾瞬间笼罩了猎犬全身,然后重新化作人形,紧贴在猎犬的背后。
猎犬发现自己的双手手腕都被弗拉德紧紧抓住,弗拉德的下巴从背后压在猎犬的肩膀上,坚硬的胡子刮得猎犬的脖子有些发痒。
“呼……哈……呼……哈……呼……哈……”弗拉德有些粗重的呼吸在猎犬的耳边传来。
“你想要做什么?”猎犬没有做无用的挣扎,瞬间重新平复了心情,用平静的语气发问。
“哈哈哈哈,你刚才有些慌张了呢。赚到了。”弗拉德自顾自得说道。
“不过……”
“?”
“我什么都不想要做。”
出乎猎犬意料,弗拉德就这样放开了猎犬的双手,向后退了两步。
“要说的话,就把这当作热情洋溢的本大爷对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又毫不在乎,但是其实心中已经充满羞涩了亲爱的的法式见面礼吧,哈哈哈哈。”
猎犬立刻转过身,横刀在身侧。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被我杀死啊。那么我不介意弥补我当年犯下的错误,在现在。”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弗拉德突然双臂交叉在前,“光顾着和亲爱的打情骂俏了,正经事都忘了说了。”
“你还有正经事?”猎犬抬起刀。
“当然,当然。”弗拉德正了正色,“首先,我必须纠正亲爱的刚才所说的一点。我不是越狱逃出来的。而是经过非常正规的手续刑满释放的。而且不光如此,我现在已经决定将我的余生用来为我心中的不义赎罪。”
一边说,弗拉德一边自己的兜里摸索,然后掏出来了一个镶嵌着一个红宝石的银质小十字架,双手捧在胸前。
“并且在教宗的见证下,我已经皈依了我主,成为了一名虔诚的信徒,为我主在人间的荣光而战。阿门。”
弗拉德捧着十字架,闭上眼睛,45度向着上方一脸虔诚得说道。弗拉德的手指与十字架接触的部分不断的溃烂化脓,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愈合,然后又重新化脓。脓水顺着手腕向下流淌,而弗拉德仿佛丝毫没有察觉。
“你,虔诚的基督徒?我还不如相信你变成了一个素食的女权主义者。”猎犬冷冷一笑。
“事实上,我现在确实是素食,而且我确实某种意义上支持男女平权运动。”弗拉德一脸认真得解释道。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不是……算了。就算你皈依了你主,所以呢?”猎犬用刀尖指着弗拉德。
“没错。”弗拉德把十字架塞回兜里,然后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一个折了一折的信封,上面印着一个硕大的金色封印。“其实我本次到来是有着公事的。代表教会向卫道局传达结盟的意愿。这是圣座的亲笔书信,请问您能否帮我引见一下将军阁下。”
“把信给我。”猎犬用余光扫了一眼信。
“抱歉,虽然亲爱的和我关系很好。但是圣座要求这封信必须由我亲自交予将军阁下。”弗拉德说着把信又塞回到了兜里。
“但是我不可能就这样带你见BOSS。而且如果有正事的话你为什么要潜入进来?”
“哈哈,本来是想走正规程序的,但是我到了这个城市之后就按捺不住想要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亲爱的的迫切的心情,所以听说你在这个医院之后就焦急得在医院附近散步。然后散着,散着,就不小心进来了~”
“一派鬼话,你当我是傻子吗?而且你一开始不是说你是猜出我在这个医院的吗?”猎犬皱了皱眉头。
“啊哈?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弗拉德歪着头傻笑了一声,“肯定是你记错了嘛。”
“算了,算了。我就不为难亲爱的了”弗拉德又后退一步。“这样吧。我先走了。过几天我会按照外交大使的正规程序觐见将军阁下的。你就当我这次来这里就是纯粹为了看看你吧。还有对了,提醒一下亲爱的,你现在的实力比起五年前可是有点退步了哦。这样可是不行的哦~★”
“不要动,我还没说你可以走。”猎犬前进一步。但是已经迟了,弗拉德又化作了一团血雾渗透到了门缝之中消失了。
好快……猎犬看着病房的房门。而且,猎犬看向空荡荡的衣架,这家伙刚才居然还有能力把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也拿走。这个恶徒比起记忆里那个人似乎变强了很多,几乎在眨眼加就已经从自己的感知能力的范围中彻底消失无踪。
不过是究竟他变强了呢,还是……我变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