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的麻药作用已经渐渐地过去了,她有的时候会很幽怨地跟我说自己伤口痛。这是没办法的,总不能让医生一直给她打止痛针,这对她的身体是有害的,只能在疼得很厉害的时候作为一种缓解的办法。
老妈和老妈都来看过小莲,老爸工作很忙,但是又不能不工作,这几天老爸为了探望医院的女儿,中午觉也不睡了,晚餐也只是跟老妈随便糊弄一口。老妈的工作很闲倒是不担心没有时间看小莲,但是也很担心老爸的身体。老爸现在也是快要到五十岁的人了,小莲生病的这几天很明显地能看出他的眼睛有很多血丝,想必晚上也是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老妈听到小莲喊疼的时候,也很心疼女儿,不过老妈也没有办法解决小莲伤口的疼痛。据小莲说,肚皮痛,胃也痛,头也痛。医生检查过之后也说没有好的办法来缓解。
最后还是我想了个办法,我从家里面拿来了小莲的耳机,连接上她的手机之后给她放了些音乐。小莲听着音乐感觉舒服了不少。
书上说的听音乐能缓解疼痛感,诚不欺我。
“老哥,你给我手机充一下电吧。”小莲躺在床上,伸手拿下自己头上戴着的耳机,对我说道,“我手机好像要没电了,刚才响了一声。”
“没电了啊?”我马上从旁边的椅子上起来,在从老妈家里面收拾出来的一个包里面拿出小莲的手机充电器,在病床旁边找到了插座,给小莲插上了电源。
“一听到我手机响起来的那个充电器已连接的声音我就特别舒服。”小莲把手机重新戴到头上,饶有兴味地转着眼珠,“老哥,你拔下来充电器。”
我有点疑惑,不过看着小莲的表情似乎是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便照做了。
“然后……现在再把充电器插上去。”小莲见我照做了,说道。
“你搞什么鬼啊?”我奇怪地看了小莲一眼,但是手上还是没停下,把小莲的充电器给插上了电。
“嗨呀,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情就特别好!”小莲傻笑着,“快,老哥,你就这样不停地**,我也不用听音乐啦。”
“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黄?”我瞪了她一眼,“刚做完手术就又没个正行,我不管你啊,你给我好好听音乐去。”
小莲本来也没指望我会同意她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建议,便嘿嘿一笑,开始闭上眼睛听起自己手机里面播放的音乐来。医院有WIFI,小莲有各种音乐听也不算无聊,我也稍微有了点缓解压力的途径,自己在手机上面看点视频——有的时候看到搞笑的视频还不敢给小莲看,我怕这丫头看了搞笑视频一笑,肚子上面的伤口再崩开。
现在如果我们没有请假,应该是我们两个一起走出教室的时间。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想起今天蒋楠要来医院看小莲——蒋楠之前来过,不过那个时候我不在,小莲也还在睡着。
“蒋楠,下课了没有?”我给蒋楠发了一条短信问道。
蒋楠很快就回复了:“嗯,我现在已经出了校门了,我让徐骏帮我开路,早早地就出来了。我现在就来医院,徐骏也要陪我一起来。”
“好,那你们两个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别太着急了,我和小莲都很闲,她现在正在床上躺着听音乐呢。”我回复道。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莲,这丫头闭着眼睛,专心致志地聆听着音乐,脑袋也跟着节奏,用很小的幅度动着。
给小莲发过去短信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蒋楠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现在跟徐骏已经上了出租车了,小莲还醒着吗?现在难受吗?”
“你别担心啦,小莲都知道你要来了,这丫头这几天睡得很足,不差这一会儿,你来就行啦。”我笑着说道。
小莲听到我打电话的声音,把耳机摘了下来:“老哥,是楠楠吗?她要过来啦?”
“嗯,一会儿就到。”我对小莲说了一声,然后又转向手机,对蒋楠说道,“过来就行了,小莲在床上躺着呢,舒服着呢,刚才还问我是不是你打电话。”
小莲在床上嘿嘿地笑着。
蒋楠那边的声音似乎是放下了心:“那就好,我跟徐骏一起过来了啊。上次来的时候小莲睡着,我也不敢叫醒她,听你妈妈说小莲是打了麻药,所以不清醒,然后就睡着了。”
“嗯,上次确实是,小莲打完麻药之后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呆呆的特别好玩。”我看着小莲,笑着跟蒋楠说道,“她那个时候反应特别慢,然后就犯困,我就让她睡觉了。之后小莲睡了一整天。”
小莲听到我说她呆呆的,在床上瞪了我一眼,不过她现在动弹不得,什么手段也不能采取。
“睡了一整天啊,麻药的效力真强。”蒋楠说道,“小莲没事就好了,我马上就过来。本来我妈妈还让我给小莲拎一点儿营养品的,不过小莲不是也不能吃东西了么,我就没买。”
“哪里用得着你拎着东西来啊,小莲能见到你就很好啦。”我说道。
跟蒋楠简单说了几句,我们就结束了通话,蒋楠过一会儿就要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不必再电话里面说。
小莲见我挂了电话,便继续听起音乐来。
祁阿姨在旁边用平板电脑看着电视剧,看我放下手机,便问我道:“小莲的朋友要来了吗?那天我看到了,挺漂亮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
“嗯,她们两个在学校的关系特别好,现在小莲做手术了,朋友总要过来看看。”我说道,“小莲现在每天在床上躺着也无聊,需要朋友来看看呢。”
“我还听你妈妈说,那是你女朋友呢。”祁阿姨带着一点八卦的样子,问我道,“是真的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呃……确实是我女朋友……”
“真好啊,年轻人就是好。”祁阿姨带着点赞赏的样子,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祁阿姨在赞赏什么,不过还是陪着祁阿姨笑。祁阿姨都这个年纪了,说不定是回忆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的一些事情吧。
“祁阿姨,你的手术什么时候做啊?”小莲在床上问祁阿姨道,“明天早上吗?”
“不是早上,明天我中午做手术。”祁阿姨说道,“我的手术很简单的,一会儿就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然后等着伤口长好我就要出院了。”
“哦……阿姨要是出院了,就只有我哥和妈妈陪着我了……”小莲有点不情愿地说道,“我还有点儿舍不得阿姨呢。”
“嗨,有什么舍不得的啊。”祁阿姨豁达地笑着,“其实人生中会有很多相逢,都是一个缘分,我们两个有缘分就相遇了,以后啊,要是还有缘分说不定还能再见到……”
阿姨说着突然有点低落,可能是想到自己出院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世,心里面不太舒服吧。
“嗯,我俩到时候肯定有缘分的啊。”小莲鼓励祁阿姨说道,“阿姨你看你现在状态这么好,说不定出院之后游山玩水一高兴,这病就好了呢。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癌症患者都病怏怏的,你跟他们一点儿都不一样。”
“希望是这样吧,我去个什么地方再碰到一个老仙翁,给我一粒灵丹妙药我说不定就好了呢。”祁阿姨开起玩笑来。
小莲跟祁阿姨聊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小莲就继续听起自己的音乐。
这次的小莲跟刚才的她有些区别。虽然都在闭眼睛听着音乐,但是现在的情绪明显没有刚才好了,刚才听着音乐的她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现在这个笑容不见了。
也许是因为祁阿姨就要出院走了,小莲有些舍不得吧。现在住院的病人不多,小莲的病房里面除了她和祁阿姨之外就只有一张空床了,祁阿姨如果走了,这个病房就只剩我和她。老妈没有像我一样请假,不会一直都在小莲身旁,老爸则是更忙。
小莲是个害怕孤独的孩子,这一点我很清楚。
我看着小莲听音乐的样子,刚刚拿起我放在床头柜上面的手机想要问问蒋楠到了那里,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一下外面,蒋楠和人高马大的徐骏就站在门口。
我连忙对着蒋楠招了招手示意可以进来,蒋楠便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徐骏在后面,见到了生人祁阿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绝对不是之前害怕女人的毛病——这家伙只会怕年轻女孩子,祁阿姨比他妈妈年纪都大。
“祁阿姨好!”蒋楠进来之后先给祁阿姨鞠了一躬,然后冲着我和小莲走了过来。
小莲看见蒋楠走过来,很高兴地伸出手去:“楠楠!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蒋楠走到小莲旁边,我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她坐在那里抓着小莲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啊小莲,现在不难受了吧?”
“我就是好想你啊……”小莲委屈地说道,“我在床上躺着好寂寞好无聊啊。”
“你哥不是陪着你呢嘛!”蒋楠笑着说道。
“我哥是我哥,跟闺蜜可不一样!”小莲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