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黎竹芠有些疑惑,她并不知帝瑶这个疯狗指代何人,同时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帝瑶明明将此人贬低为疯狗,但提到他时却嘴角轻微扬起,像是心中颇为在意,又不愿让人看出。
见黎竹芠不解,帝瑶用手点了点脑袋,瞪大眼睛问道:“你脑子没有坏掉吗?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疯狗林邵。”
遭到讽刺,黎竹芠神色也阴沉下去,她毫不避让地直视帝瑶,反驳道:“林邵是个很温和的人,才不是你口中的疯狗。”
“温和?”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帝瑶忍不住单手捂嘴,眼睛几乎弯成月牙,她用充满愉悦的嗓音说道:“你竟然说那家伙温和?看来你完全都不了解那个人。”
“当时他身穿肮脏的布衣,手里拿着破烂的铁剑,一路从正门杀到内厅,无论是谁只要向他攻击就会被杀死,只要阻挡他前进就会被杀死,他踏着无数尸体来到我面前,我清楚记得他那时的样子,疯狗,一只彻彻底底的疯狗,一只红着眼睛,不计代价去撕咬的疯狗!”
像是在介绍一件珍藏的宝物,帝瑶越说越兴奋,与之相对黎竹芠沉默不语,她记得林邵给她讲述过过去的经历,那时的他刚刚回归大陆,心中满是仇恨,在得知太师消息后未做详细调查,拿剑便杀了过去,结果被正好做客的总阁主少卿女擒获。
当时大商二公主也在场,想来是见识到了林邵最为凶残的一幕,从而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过她应该不知道,现在的林邵被总阁主仇恨封印,又历经两年沉心修炼,早已不是当初受仇恨驱使,只知斩杀的怪物。
帝瑶兴奋的声音逐渐降下去,她死死盯着黎竹芠,金色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告诉我,你和那疯狗是什么关系?”她晃动着手中黑白剑,慢慢说道,“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无聊的问题。”虽然是初次见面,黎竹芠已经确信她和帝瑶根本聊不到一块,将手中白剑往腰间一系,不再正视帝瑶,挺胸抬头地迈步离开。
唰!
就在黎竹芠迈步的同一时间,帝瑶左手抬起,本来在右手的黑白剑不知何时换到左手,她用黑白剑挡住黎竹芠的去路,侧着脑袋,眼神可怕到能够杀人,她咬着牙齿,一字一顿道:“我允许你离开了吗,贱人!”
听到这辱骂,黎竹芠也侧过头,毫不避讳地迎上帝瑶的杀人视线,她的眼中不含任何情感,冰冷骇人。
“大商二公主,现在可不是在你的大商国内,说话前过一过脑子,不然会后悔的。”
黎竹芠和帝瑶两人间的温度仿佛降到极点,杀意以她们两个为中心涟漪般扩散开来,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感到自心底的恐怖,太可怕了,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逃,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嗒......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这本来叙述平常的脚步声在此时寂静的氛围中格外响亮,宛如决战的号角般,一下子便将剑拔弩张的现场激活开来!
最先有所行动的是人畜无害,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位少女,她们早已将精神集中到黎竹芠身上,只等公主一声令下便出招制敌。
白发少女持剑出鞘,她的剑和黑发少女相同,都是半黑半白,只不过她的是左白又黑,她出手干净利落,在拔剑的同时斩向黎竹芠的后背,不过她有意避开死穴,只求斩伤黎竹芠,好让公主亲手解决这个无礼之徒。
黑发少女因剑被二公主取走,只得空手出击,她屈膝俯身,身子贴着地面前突,惯用右手化作一道残影,配合着白发少女袭向黎竹芠的后背,她精通人体穴位,一出手便是朝向后背上的死穴,看样子是直取黎竹芠性命。
在两位少女行动的下一刻,那些训练有所的金甲护卫紧跟着行动,他们中手持刀剑的几位大步向前,有的砍向黎竹芠,有的想用身体去保护二公主,还有些手持长矛,尖端对准半空,只要黎竹芠敢起跳回避,他们便能保住一下将她扎成刺猬,还有些持弓弩的,箭已在弦上,权力拉开,只等时机到来。
上一秒风平浪静,下一秒刀光剑影。
而处于这些人中心的黎竹芠与帝瑶却一动未动,她们仍死死盯着对方。帝瑶是不慌不忙,她等待着黎竹芠出手抵挡其他人的攻击,那个时候便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黎竹芠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在场的所有人中最危险的便是帝瑶,她不能贸然出手,否则很容易被抓住破绽。
人数原因,黎竹芠一下子陷入被动,若她在接下来的两息内想不出办法,就算不身葬于此,手指胳膊之类,肯定会留下点东西。
忽然,所有人,包括黎竹芠与帝瑶,都瞪大了眼睛,那黑发与白发少女,那些身着金甲,手持刀剑矛弓的护卫,全部在一瞬间被斩成碎片,白色的剑光横竖交叠,所有向黎竹芠发动攻击的人都被斩碎,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浓郁的血腥味让人窒息,屋内一下子成为人间炼狱!
下一秒,黑发与白发两位少女,身着金甲手持刀剑矛弓的护卫瘫软在地上,他们都露出恐惧的神情,他们还活着,但在刚刚的那个瞬间,他们确实被杀死了,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剑斩过身体,斩过血肉内脏与骨头,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围观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神情迷茫,左顾右盼,希望有谁能给他们解释一二,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一道身影缓缓出现,他穿着普通款式的黑色衣服,腰间别着看似破烂的竹剑,步伐不紧不慢。
“来了么,我的疯狗。”帝瑶露出了笑容,自来到这里后她笑过多次,但要么是隐含怒意的冷笑要么是充满讽刺的嘲笑,可现在这份笑容却是真心,充满了期待,愉悦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