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劍刃舞踏(下)

作者:悠舞神夜 更新时间:2015/10/25 21:19:14 字数:6387

東海.神座島。

「真令我意外啊?老爹,沒想到你竟然願意放那小子離開『團結者』這層烏龜殼?」

當IS學園內的戰鬥打響的同時,設置於這座不記入地圖標示的島嶼內部的團結者大本營中,另一股騷動的前奏……正悄悄地展開。

作為特務部隊「滅火隊」的總指揮官的吉德.霍森少校正一臉苦笑地看著眼前這位───用黑色短袖軍服上衣與迷彩長褲,包覆住如雌豹一般的姣好且有力的身姿,有著近沙漠民族的褐色肌膚與一頭束成短馬尾的細絲黑髮、配上臉部嘲諷似的笑容,以及用絲毫不帶敬意的態度對自己說話的美麗女人。

「事情都已經曝光了,不放他離開,難道要等自詡為警察的某流氓國帶兵上門討人嗎?」

霍森的語氣,似乎也對他口中所提的那流氓國不怎麼有好感的樣子。

「況且,我們本來就沒有權利把他留下來,說到底……武遙夜他終究是……。

「那個兩光兔耳的徒弟對吧?」

褐膚美人接口説著:「嘛,的確……畢竟這個組織本來就是依附於那個兩光兔耳的影響力才得以存在的,所以無論再怎麼衡量利益得失,最終還是得看她的決定呢……這還真的是,無論組織規模多大,看上司臉色的傳統依舊一個樣啊?哈哈!」

說著褐膚美人毫不顧忌眼前霍森難看的神色大笑了起來。

「所以呢……?法爾娜上尉,妳特地跑回來是為什麼?又是因為太閑而想提什麼毫無計畫性的意見供妳消磨時間嗎?」

「怎麼會呢?我的確是有求而來,不過我能保證這次不是什麼大問題喔?」

「『毒蛇』的保證還真的讓人信不過……。」

看著霍森說出人家對自己的蔑稱時,他臉上毫不掩飾的不信任,法爾娜也不生氣,就只是笑著打哈哈說:「啊哈哈!安啦,這次絕對不是什麼過分要求啦!」

說著,美麗中帶著妖艷的黑髮褐膚美女……法爾娜連同她碩大到彷彿從無袖上衣中一躍而出的豐滿胸部一起,整個身體靠上了霍森的辦公桌上,一字一句的說:「讓我也到IS學園去玩玩吧。」

「……。」

即使面對眼前的法爾娜她擠壓著辦公桌的碩大柔軟,霍森的表情仍舊鐵青不變。但是,他的心中早已忍不住低聲長嘆,並向遠在日本的某些人道歉:「(原諒我,我阻止不了這個女人……。)」

最終,前額有些冒汗的他,不開口回應卻緩緩的點頭,或許對他而言,保持沉默不語……已經是他對眼前這個不擇手段的女人最大限度的抵抗了吧?

看著霍森一臉鬱悶,法爾娜滿意的退開桌前,接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似的開口:「對了,老爹,我要帶去日本的IS也麻煩你囉!」

「只有〈遊隼〉,不要拉倒……。」

都已破例放妳有薪假了,還想從我這裡敲走能用的武裝力量?想得美!從霍森瞇起的視線中讀出此訊息的法爾娜咋舌著抱怨:「小氣的老頭。」

忽視了中階主管的怨念以及口中:「我還不到五十……」的喃喃自語,法爾娜突兀地將視線轉向了房間天花板角落的監視器。

「喂!死兔子,我知道妳有在看!妳拿去魔改的專用機可以還我了!」

就像是回應她一樣,監視器的鏡頭,竟如同點頭似的突然上下搖動起來。目睹此景,法爾娜再次露出了狂氣的笑容。

「好啦……竟然丟下孤單工作的老娘,你們這群小鬼給我等著吧!」

伴隨威脅意味濃厚的宣示,法爾娜也不打聲招呼,就直接轉身離開了指揮官辦公室。

當大門再次關上之後,霍森隨即從上衣口袋取出煙斗,彷彿剛才的交涉絲毫不重要般,一臉自在地燃起了煙圈。

直到他口吐出第四個煙圈時,這才喃喃自語:「嗯……換個方面想,遙夜那小子身邊的防護等級,也能因此更進一步提升吧?」

霍森說著,再次深吸了一口煙斗的濾嘴。

就如同先前眼鏡女孩所預想的,戰局在開戰12分後起了變化。

「……這樣下去不行啊。」

用刀掠開千冬追擊的斜劈斬擊,遙夜再次退到了白刃戰的範圍之外。

兩架〈打鐵〉交戰的現狀,外人看似彼此是有進有退,但是遙夜心中自知,隨著千冬逐漸摸清自己用刀的套路與節奏,現在對方抓自己攻擊節奏斷點的出手狀況也多了起來,這讓他已開始在千冬的攻勢下倍感壓力。

「……也該試著打破這個僵局了。」

低語的同時,遙夜的〈打鐵〉改採弧狀迂迴的軌跡逼近千冬。

雖說,膠著的狀況他事先也曾料想過,但相對的,隨著自己的套路越來越被對方知悉,那也意味著……。

「……試試這個!」

〈打鐵〉右手持刀平握呈突刺之姿切入了千冬的防衛圈,在她防禦性地揮刀架開的當下,遙夜突然將握刀的勁力一鬆,導致千冬在架刀防禦動作上的側向施力頓時揮空,導致她的動作產生了一瞬間的失衡,接著在胸口產生了破綻。

「唔……!」

一旦過於熟悉對方動作而形成了反射,那突然發生的意料外行動,反而會造成自己身體動作的一瞬間僵直。

一刀空揮的千冬反射性的偏移自己的行進腳步,畢竟此時露出破綻的狀況若硬是後退反而更容易遭到對方的追擊,反倒是維持偏離的角度前進,在兩機交錯的瞬間更能有效減少胸口的攻擊損傷。

但是,出乎意料……。

「呃!」

一擊!兩擊!三擊!

在短暫的交錯中,胸部及腹部所受到的連續三次攻擊之重,讓千冬感覺到自己的〈打鐵〉防禦能量在這次攻擊下大幅的流失。

隨著一聲低呼,當她被這次攻擊彈開的瞬間,她的目光才接收到了遙夜右手逆持長刀,以及左腳的弓步伴隨左拳擊出的一體動作。

「原來如此……。」

千冬低語的同時,視線中多了一絲交雜讚許與凝重的複雜目光。

「看來……這次你是真的抱持著打敗我的覺悟呢。」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遙夜說著,右手持刀動作重新轉回正手。

「無論所求多困難,多不切實際……既然得到了解答的方向,理當不計一切代價去實行吧?所以……。」

───就在這場戰鬥,我要超越「最強」。

「……。」

沉默的千冬微微瞇起雙眼,良久後才用低沉的嗓音回應說:「我也有不能輸的理由啊……。」

「過去放縱束那傢伙胡搞導致你再次染血,那時已經讓我錯了一次,這次……。」

───說什麼都不能讓你回到失序世界!

很顯然這場戰鬥,對交戰的雙方而言,都有著各自不能退卻的理由存在,但是……旁觀者們卻未必都能清楚理解到這一點。

他們能觀察到的,也只有場上兩方彼此的攻勢強度,在此時起了明顯的改變而已。

當千冬的〈打鐵〉被遙夜擊飛出去的那瞬間,周圍觀眾們一致地驚呼出來。

「剛剛那是……?」

與賽西莉亞的驚呼不同,鈴音已經叫了出來:「喂!極近距離的吋勁發拳,這不會是虎砲吧?」

「我說……遙夜應該沒有學過陸奧X明流啦,頂多會一點八極加劈掛的套路以及發勁的技巧而已……。」

雅莉苦笑著吐槽鈴音,能知道這槽點的她,某方面而言也很厲害。

「……剛剛兩機交錯的一瞬間,遙夜放鬆了右手以誘使對方格檔脫力,右手並同時逆轉持刀,藉著劍鍔架住斜向逼近的對方刀身的片刻,藉左腳跨出的牽引,握拳的左手在一瞬間對著織斑老師的〈打鐵〉胸部裝甲位置擊出了短拳發勁、肘擊、通臂拳的三次連續攻擊。」

透過暗自打開的IS感應器將剛才交鋒的瞬間給看在眼中的飛雪,有條不紊的解釋著剛才的交鋒。

「……竟然?那樣的短時間內……?」

沒等理解到其中困難及驚險程度的眾女保持訝異,一夏的提醒再次把眾人的注意轉回場上:「你們看,千冬姐的攻勢也開始起變化了!」

原本受到遙夜突然將拳腳加入攻擊的影響,而被混亂了攻擊步調的千冬,很快就將戰鬥的節奏調整了回來,其〈打鐵〉手中的四米戰術長刀藉著比剛才更快更凌厲的劍技,竟將遙夜投入拳腳攻勢後所打下的優勢逐漸拉平。

兩方再次陷入了絲毫不允許閃失的膠著戰況,然而,即使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遙夜的經驗與技術……終究比千冬棋差一著。

在千冬逐漸反客為主的劍雨攻勢下,拳腳並用的遙夜,其使刀的動作反而不見最初純用刀時來的俐落,一瞬間的失誤,竟然身上連續吃下千冬的好幾次攻擊,導致護盾能量也大幅下降。

而為了改變現狀,遙夜也下定決心一般轉成左手持刀,並改以刀為盾的方式,將攻擊的重心全部轉向〈打鐵〉的拳腳攻擊。

藉著這次改變止住了千冬的快攻威脅後,遙夜抓住千冬一次揮刀過重的契機,側身閃躲後並曲身抬腿一技旋踢擊中了對方側腰裝甲,其力道之重甚至讓千冬的〈打鐵〉猛然一震。

隨著彼此之間的護盾能量差距再度拉小,兩架〈打鐵〉在短暫的分開後,再次衝了上前。

「時間只剩下……5分鐘。」

注視著場上兩架〈打鐵〉交纏的身影,飛雪對周圍同樣觀戰的眾人提醒。

「……難道會維持這樣子,直到結束嗎?」

「不,我認為不會……。」

令眾人意外地,出聲反駁了一夏猜測的人,卻是夏洛特。

「因為……無論是遙夜或織斑老師,兩人在這場戰鬥都有不能輸的理由,所以,他們不會允許結果是……以時限到而做出了結的。」

『理由?』

「就是先前遙夜所提過,他與千冬姐的約定嗎?」

對一夏的詢問,夏洛特緩緩點頭說:「因為約定的緣故,這場戰鬥對那兩人而言,絕不是單純的技術切磋與入學試驗如此簡單的理由,而是彼此相異的思緒與信念之間的碰撞。也因此……。」

───除非分出高下,否則這場戰鬥將沒有結束。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夏洛特篤定的神情中參雜著醒目的擔憂,一時之間讓眾人說不出話。

現場的沉默氣氛,讓眾人都找不到話接口下去,索性,有致一同的將目光轉放在……兩架〈打鐵〉已進入了用猛攻換取對方傷害的最後死鬥上。

「……無論各自戰鬥的理由是什麼,以那兩人的現況來看,這次決鬥差不多該畫上句點了……。」

飛雪說著默默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最後時刻到了。」

───在遙夜選擇棄刀攻擊的那一刻,就是最後勝負的時刻……。

隨著面無表情的少女她平淡的話語指引,場上戰鬥的其中一台〈打鐵〉,在其左手的刀當盾擋住了對方揮砍的同時,緩緩的鬆脫離手,同時,背後的推進器猛然放出大量的推進氣焰。

場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最終階段,不只場外能觀察到這樣的跡象,場內的兩人,其腦海中也都閃過了時刻已到的訊息。

「為了成就自我,完成自我,所以我要……超越『最強』這道坎!」

伴隨著遙夜宣示似的吶喊聲,用左手逆持的長刀再次擋住了千冬彷彿其劍風能刮傷面頰的凌厲一斬,同時,這把四米戰術長刀也完成了它最後的任務,替本體醞釀已久的必殺一擊完成了直搗黃龍的創舉!

藉著戰術長刀的防禦牽引對方刀向,以及承受力道的同時猛力扭轉自機〈打鐵〉的軀體與腳步,成功地將千冬灌注全身力量的斬擊力道給卸往一邊。

「唔……!」

由於盡全力揮落的斬擊因遙夜的防禦牽引而再次向外落空,導致千冬在左半腰部與胸口已露出防禦上的裂口。

此時,在她揮空的武器快滑出兩把〈打鐵〉的戰術長刀所劃出的交鋒範圍時,遙夜充當盾的長刀竟猛然使勁一彈,將她在長刀上原本的施加力量即將用盡的那刻,再次向外彈了出去。

隨著千冬的長刀向外彈開的那瞬間,遙夜拋下了已成累贅的武器,將右手猛然後縮成掌,伴隨著〈打鐵〉推進力全開所賦予的強大力量,掌刀以貫穿一切的威勢爆炸性地彈射而出。

當「貫手」離對方所用〈打鐵〉的弱點,也就是千冬空門大開的腹部越來越近,遙夜的心臟……也無法克制的強烈動盪起來。

───結束了!

隨著遙夜的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他彷彿感知到周圍的時間在一瞬間慢了下來。

在超越知覺的高速世界裡,周圍的一切緩慢到像是影片慢格播放,在這個世界中似乎就連聲音彷彿也失去了。此時,遙夜能感知到的,也只有自己那看似緩慢,卻即將擊中對方腹部的「貫手」,以及……千冬她,像是在訴說什麼而緩慢動作的嘴唇。

雖然無法聽到聲音,但是在自身意識的高速運轉下,讓遙夜竟還有餘力透過觀察嘴唇的動作,清楚地了解對方此時訴說的言語。

然而,這個言語,卻讓他原本投注了全部的意志與信念而高度集中的精神,泛起了一絲意外的波瀾。

───……絕不會再讓你重返地獄!

在這動作慢格的時間狹縫之中,當遙夜的大腦讀出了這句話的同時,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千冬來不及收回的刀……

隨著她五指的鬆開而順勢脫手飛出……。

這一刻,關心這場戰鬥結果的觀眾們紛紛驚叫出來,更有甚者直接在座位上站起了身子,其之所為……都是為了將這最後的一刻透過視網膜給映入自己的腦海之中。

此時,無論是受邀觀戰的山田真耶與1年1班學生們、更識楯無帶領的學生會相關人士、右眼紅瞳猛地睜大的勞拉、遙夜的友人們、甚至包含了某位人在遠處透過侵入攝像器的手段觀看戰鬥的兔耳少女在內……皆屏息緊盯著場上那瞬息間產生的變化……。

在眾人皆因緊張的瞬間而自主寂靜的當下,只有同樣關注場內死鬥的一夏他,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吐出了話語:「不會吧?千冬姐她竟然……?」

───同樣選擇棄刀?

作出了幾秒前遙夜所做過的相同舉動,拋下了四米戰術長刀的千冬藉著左腳後退而迅速側過了〈打鐵〉的腰身。

隨著千冬突如其來的側身動作,遙夜灌注全力的的突刺「貫手」,竟緊鄰著她的腹部險峻的一閃而過。

「什麼……?」

高速運轉的意識與慢動作的世界,隨著遙夜這句驚愕之語,而重新返回現實,這瞬間的思考空白,竟產生了對敵人而言一目了然的關鍵性破綻。

「不是只有你才會格鬥,小鬼。」

一語落下的同時,千冬的左手抓住了遙夜拉長的右手,接著右掌抵住了因遙夜的捨命進攻而空門大開的胸口裝甲。

在千冬感知到對方那灌注了全身與〈打鐵〉推進全開───就如同導彈一樣劇烈的衝撞力量的同時,她緊抓住遙夜的〈打鐵〉右手臂與胸部裝甲,猛然地下沉左腳的重心固定地面,並以此轉變為旋轉軸,帶動著遙夜的推進力道宛如陀螺一樣旋轉了半圈,接著……

隨著她懸空的右腳鏟住了對方的右腳外側一舉,這個瞬間……將因千冬的「鏟腳」而失衡的遙夜,連同他藉噴射全開所帶來的突進力量向上疊加,重重地摔倒在競技場的沙質大地上。

轟!

伴隨漫天的沙塵,宛如砲擊一般聲勢劇烈的撞擊聲響起。

從觀眾席上看過去,此時交戰中的兩台〈打鐵〉皆籠罩在沙塵中。然而,即使煙霧瀰漫,卻依舊能觀察到……佇立在地的IS,只有一架!

隨著煙霧的散去,呈現在眾人眼前的結果───是遙夜〈打鐵〉的仰天倒下,以及呈半跪之姿的千冬〈打鐵〉緩緩起身的姿態。

「「「呀啊────!!!!」」」

即使場內人數不多,但是,當下方所上演的激烈的攻防戰在視覺效果上分出勝負的這瞬間,仍響起了場內觀眾們共同的驚呼與讚嘆。

緊接著,崇拜千冬的學生們,一個個又叫又跳的站起身子,一些過度興奮的學生甚至流下眼淚而相互抱在一起。

或許對於勝負的結果,在場的人們是各有所悟,但無法否認的是……這場IS戰鬥的勝負,所帶來的視覺衝擊與興奮情緒,卻是成功的點燃了在場所有的觀眾激動之情。

同一時間,似乎對於響徹整座競技場的喝彩之聲充耳不聞,千冬她緩緩的低下頭,迎上了身下被自己所壓制───已恢復意識的遙夜所投向自己的視線。

「我太大意了……是柔術嗎?」

倒在地上的遙夜,其口吐的言語中充滿著出乎意料的訝然,但是,比起千冬擅長柔術這件事,更令他感到驚愕卻是……。

「竟然選擇了……棄刀,妳……是認真的嗎?」

即使正被千冬壓倒在地,遙夜仍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出聲質問著。

「……只要為了重要的家人,那習劍之人不可捨棄作為分身的兵器……這種渺小的原則,我又何必堅持呢?」

───既然我學劍的目的,是為了保護重要的家人,若為此拘泥於所謂的原則才是違背了初衷,不是嗎?

「是……嗎?」聽出了千冬言語中的發自內心的誠摯,遙夜突然發現自己堅持至今的覺悟,不可控制地產生了激烈震盪。

───我這樣的人……竟然值得妳放棄一切……是嗎?織斑千冬……。

「……妳話都說的這麼篤定,這下我還能說些什麼……。」有些賭氣似的回應之後,內心在感受到千冬所帶來暖意的同時,遙夜也不禁感到些微的遺憾。

───徹底……敗了呢。

腦中閃過這段訊息的同時,雖然自機能量尚未歸零,但是,遙夜卻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緊接著,千冬〈打鐵〉右掌緊握成拳,以落地之勢,沉重的擊打在作為〈打鐵〉這類IS機種防禦最薄弱的腹部上,將遙夜所剩不多的護盾能量在這瞬間完全抹平。

隨著這關鍵性的一擊,遙夜的〈打鐵〉沉默確定,而宣佈戰果的廣播,也混入了觀眾們依舊持續的喝彩之聲,共同響徹了整座競技場。

───『勝負已定!勝者,織斑千冬!』

此時,現場卻有位與觀眾們同樣因勝負揭曉而站起身子,但是……其擔憂的神色,卻顯得與周圍的激動氣氛格格不入的金髮少女。

注視著倒在場中央那架〈打鐵〉的她,一回想起那個少年昨晚對自己吐露的心聲與決意,這讓將心思放在對方身上的少女……夏洛特她完全無法放下心中的憂慮之情。

「遙夜……。」

這時,夏洛特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飛雪?」

當她回過頭,發現飛雪對自己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對方也不多說就先行離開了現場。

一旁的雅莉也伸手拍了拍,因飛雪的突兀之舉而分神的夏洛特的肩膀,接著低聲說道:「……之後就麻煩妳去安慰他囉?」

說著帶有深意的輕輕一笑,棕髮的眼鏡少女也笑著轉身離去。

回過頭看了看在不遠處正興奮的嘰喳討論的一夏等人,夏洛特嘆息了一聲,接著重新將視線轉回場內。

「……這次的結果,對你所帶來的影響,我真的能夠……幫助到你嗎?」

透過IS的感應器將自身視距拉大後,金髮少女將目光放在倒在場內的那個已闔上雙眼的少年臉上,忍不住喃喃低語著。

此外,在這片燃起共同激情的領域中,還有一人……卻因為這場勝負反露出了猙獰的神色。

「可惡!」

即使目睹了自己崇拜的千冬獲得了這場戰鬥最後的勝利,但是,勞拉卻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因為……她也察覺到了,自己所尊敬的那位───有武士遺風與強者榮耀的織斑教官,為了那個傢伙───為了羽黑遙夜,竟捨棄了代表著自身原則及信念的「刀」!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竟然!」

那個男人也好……織斑一夏也好……這些人,就真的如此值得妳放棄掉一切屬於自己的榮耀嗎!

回答我啊……織斑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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