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臨界交鋒

作者:悠舞神夜 更新时间:2015/11/27 21:32:36 字数:7315

IS年級大賽當日……。

作為IS學園一年級新生,從入學起就要提早準備的重要IS實技驗證,除了三個年級各班的班代表競爭高下的班級代表大賽外,就是每年六月末舉辦的的IS年級大賽。

而今年度的年級大賽,也因多位實力遠超過歷屆參賽成員的優秀操作者的參加,不只點燃了學園內學生及老師們的興奮情緒,更讓世界各國的政要、IS相關的研究人員與企業,甚至是一些潛伏的秘密組織,皆以最高規格的評鑑態度去面對這次的年級大賽。

隨著年級大賽的一年級首場比賽組合的發表,更是將這種蔓延全校的興奮之情,給直接推上了最高峰。

羽黑遙夜

& 夏洛特.迪諾亞

VS

織斑一夏

& 勞拉.博德維希

這份對戰組合的公佈,也讓這場比賽在開始之前,就已注定是特別了吧!

畢竟,這場比賽是───世界唯二的兩名男性IS操作者,以及公認擁有最優秀的國家代表後補生實力的兩位少女之間的戰鬥。

所有參與盛會的人們都普遍相信著,這組年輕的IS操作者經戰鬥所激起的燦爛花火,絕對能夠給予眾人最大的驚喜與享受吧。

除了興奮的觀眾外,潛伏在場地中的各國情報人員,對於這場比賽,更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再怎麼說……不只是法蘭西堪稱最強的第二世代IS〈疾風.里凡穆.Custom II〉、德意志最新式的第三世代IS〈黑雨〉,以及……由第二男性操作者駕馭的未知世代IS〈白式〉,等機體的情報是主要收集目標外,還有就是……。

───一個多月以前,因紅海事件而揚名的IS「兇鳥」的完整情報。

從監控區的大螢幕上,看著在底下競技場中就定位的四台IS,此時的織斑千冬,似乎怎樣都無法讓自己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

「織斑老師,妳不要緊吧?表情比平時還要嚴肅許多呢……。」

站在千冬身旁,與有模特兒那樣完美身材的她相比略顯嬌小,胸部卻更加豐滿的女教師……山田真耶語帶憂慮地問著。

「我沒事。」

雖然千冬表明沒問題,但是,接著從她身後傳來的嘲笑卻讓她的眉頭蹙的更緊。

「喔……是這樣嗎?可是妳的雙肩看起來十分僵硬喔?」

隨著聲音轉過身,千冬寒著臉注視背靠著牆壁……名為法爾娜的褐膚美女她滿是譏笑意味的表情。

「喔呀?直到現在都還皺著眉頭嗎?從妳那緊繃半小時以上的額頭來看,果然妳對這場戰鬥十分關心哪,布倫希爾德。」

法爾娜一臉毫無顧忌的取笑著對方神情下所隱藏的憂慮。

「……不要多說些有的沒的。」

並沒以直接用言語反駁,千冬只是避重就輕地用冷淡的口吻回答。

對於千冬看似默認的態度,法爾娜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她也緩步走向前,若有所思的將目光放向螢幕中的某架外貌為藍黑色的IS上。

「……即使承認也無損妳的面子吧?再怎麼說……於這場戰鬥的結果,我也一樣很在意啊……。」

有別於平時大剌剌的語氣,褐膚美女平淡的語氣,讓側頭注視她的千冬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訝異的神情。

「哪……小弟,你的選擇與計畫,就讓我好好看看吧!」

微微瞇上雙眼,法爾娜的嘴角,再次露出了張揚的笑意。

『戰鬥開始!』

隨著戰鬥開始的指令響起,場上的四架IS的操作者卻通通像是沒聽到似的,仍佇立在起始地點沒有移動。

場上詭異的平靜氣氛,也讓圍觀的群眾們紛紛屏息收聲,

此時此刻,交戰的兩邊……就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彼此僅僅互相注視著。

一邊是……臉色帶著不解以及責難的織斑一夏,以及面若寒霜而狀似全身神經緊繃的勞拉.博德維希。

另一邊是……如面具般淡然的臉上掛著冷笑的羽黑遙夜,以及神色少見帶上了肅然的夏洛特.迪諾亞。

「……做出這種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率先打破這陣沉默的……是勞拉.博德維希,她咬牙切齒地注視著對面那個……由自己的視角來看是一臉輕鬆的可惡男人。

「……喔?妳是指什麼呢?」

「少裝傻,這次的對戰組合……是你動的手腳的對吧!」

勞拉的質問,卻只讓遙夜一臉無辜地聳聳肩,轉頭面向自己的隊友出聲問:「夏洛特,妳說……我神通廣大到能夠干涉IS學園教委會的安排嗎?就算我是千冬姐的弟弟?」

……心知遙夜能耐的夏洛特,苦笑了一聲接著別開頭說:「……這我不予置評。」

「喂喂,太過分了吧?難道連夏洛特妳都不相信……天性那麼純潔的我,是清白的嗎?」

「「「……。」」」

……你純潔?那世界就從此沒有惡人這種東西了!

無視身旁的一夏與對面夏洛特因遙夜他令人噴飯的自述而掉了滿地疙瘩,看著對方裝傻似的互動,被怒氣驅使的勞拉衝口而出:「別開玩笑了!由我跟這個廢物組隊的結果……果然是你這傢伙的刻意安排的吧!」

「……!」

───就你們這種層次的人來看,我果然是廢物嗎?

一旁的一夏聽到作為隊友的勞拉這樣貶低自己,感到憤怒的同時卻又自知……此時的自己無從反駁這種言語。

然而,當一夏聽到了對面作為敵人的遙夜語氣轉冷的話語,卻把他低落的思考給硬是扭了回來:「妳說廢物?抱歉啊?小姐你口中的廢物……雖然我也知道他是隻蠢驢,笨蛋加上狗日的死人渣,但是……。」

───他對我的威脅,可是遠比妳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蠢銀貓高多了。

……你對我的看法到底是褒是貶啊?遙夜!

當一夏因遙夜的說詞而哭笑不得的時候,一旁的勞拉卻因為這句話……。

「你……!」

銀髮少女頓時氣急,卻又被遙夜接下來的話給氣到無法接下去。

「連妳視作廢物的那傢伙,我都能給予這種高評價,那對我的威脅遠低於他的妳又算什麼呢?不如說是……比廢物還不如的……雜碎!」

「你這傢伙!!」

從IS收訊裝置收到了那聲極度地貶低了自己存在的「雜碎」一詞,操作黑色重型IS的銀髮少女終於忍無可忍的衝了上去。

「……夏洛特,照預定計畫。」

側頭看著夏洛特點頭示意,遙夜這才正面轉向迎面直衝而來的〈黑雨〉。

「弱者唷,妳就向上掙扎給我看看吧!」

隨著遙夜的嘲笑聲,〈飛鳶〉兩腿外側的裝甲下隱藏的微型飛彈發射器「火葬場」同時噴發出了大量的刺針導彈,飛彈雨以往下30度的斜向軌跡,朝向勞拉當頭掃了下去。

「別小看我!」

仗著AIC的防禦性能,勞拉硬是頂著迎面灌頂而下的彈幕繼續往前衝,雖然仍有少量刺針飛彈突破了AIC防禦漏洞直擊機身,但都被〈黑雨〉的厚重裝甲給擋了下來。

看著挨過了自己的第一波攻擊的銀髮少女她滿臉煞氣地持續逼近,此時不知是發自內心,還是仍靠著自我暗示去控制情緒,遙夜他的臉上……卻反露出了一抹前所未見的兇殘笑意。

───計畫順利!

場外的觀眾席,隨著場上四架IS終於有了動作的情況而冒出陣陣驚呼之聲。

黑色的重型IS,無預警地朝遠處的藍黑色有翼IS直奔而去,當對方朝她灑了一臉飛彈後,似乎也不在意攻擊是否被其能力給無效化,緊接著就像誘導她一樣,囂張地平舉機體的右手指勾了勾,便跟著快速向倒退飛行。

而身為其隊友的橘紅色IS,則是悄悄地從作為敵機的黑色重裝IS的突進路線上閃開,讓似乎無視了自己,只將嘲諷值爆高的藍黑色IS當成唯一目標的黑色重裝IS直接飛過了身邊。

接下來,對黑色重型IS「讓路」的橘紅色IS,卻緊跟著持槍朝向對面另一架似乎終於從隊友的突然發難中回神的白色IS衝了過去。

……〈黑雨〉找上〈飛鳶〉。

……〈疾風.里凡穆〉迎上〈白式〉。

局勢發展至此,原作為2 VS 2的團體戰,竟像是變成了同一場上兩組1對1的戰況。

此時此刻,在環繞競技場的成片的驚呼聲中,仍能維持著冷靜去觀戰的,只剩下飛雪與雅莉……這兩位沒有參加本次IS年級大賽的少女。

看著場上那在藍黑色與橘紅色IS小組的誘導下分成了兩塊戰區的情況,飛雪首先開了口。

「……這就是他的計畫嗎?」

注視著在場上看似戲耍著黑色重型IS的藍黑色機影,面無表情的少女低聲說著。

「沒錯。」

一旁的棕髮眼鏡女孩,跟著用略帶苦澀的表情輕聲說:「一個落實『惡徒』之名,救贖他人的愚蠢計畫。」

熟知彼此心意的兩女至此也不再言語,只是很單純地,將視線放在自己所心繫的那個男人的背影上。

看著〈疾風.里凡穆〉與〈白式〉已與自己所在的區域拉遠後,遙夜主動地停下後退的腳步。

「怎麼了?不繼續逃了嗎?膽小鬼!」

看著停止動作卻毫不掩飾其臉上藐視的敵人,勞拉跟著止住腳步,同時將肩膀的大型加農砲瞄向對方並開口諷刺著。

「正因我承認了自己的『膽小』,我才能活到現在啊?」

說著,遙夜一臉蠻不在乎的……。

……直接解除了〈飛鳶〉身上除了腿部外裝甲之外的全部裝備!

「……你這傢伙!找死是嗎!」

面對勞拉的質疑,遙夜只是雙手一攤,一臉無所謂似的聳聳肩。

「說實話……這場戰鬥,若妳能和同隊的那個熱血笨蛋合作的話,尚還有一點勝算。」

即使解除了全身除雙腿外的IS武裝,少年臉上的嘲諷笑容,卻隨著他的言語而更加的上揚。

「但是……當妳做出如雜碎一樣不經思索就衝上來,並成功讓我和夏洛特直接劃分戰場的魯莽行動,可是直接讓實力連廢物都比不上的妳,親手替自己敲下喪鐘了呢,妳這個……蠢貨!」

「住口!不准再用雜碎這個詞羞辱我!」

「……喔?對雜碎這個詞的反應,竟比蠢貨還要強烈嗎?果然……妳很有自覺不是?」

被嘴砲徹底燃起怒火的勞拉,其攻勢似乎也不再顧忌對方解除武裝可能危及性命的情況了。

「我要殺了你!」

隨著勞拉一把扯下左眼的眼罩,在「越界之瞳」啟動後提高的反射速度加持下,AIC所形成的大網,朝仍一臉無畏的遙夜捲了過去!

在銀髮少女的預想下,只要用「越界之瞳」封鎖住對方自傲的速度,再自用AIC徹底束縛住對方後,就能完全地將之前所累積下來的屈辱還回去。

以她現有的IS武裝與自身能力,以及針對敵人是高速型IS的要點來看,她的戰鬥設想並沒有錯,但是……。

所謂的戰鬥,本來就是……。

人算不如天算……。

「怎……!?」

無預警地,當勞拉的意志還集中在AIC的操控上時,耳中卻響起刺耳的敵襲警報,更令她大驚失色的是,這一瞬間的閃神,卻赫然發現原本留在原地〈飛鳶〉已不見蹤影!

───不是我看低妳……。

從勞拉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以睥睨及不屑所潤飾的譏諷聲,她聞聲瞬間回過頭……卻發現後方完全沒有對方的影子!

───而是妳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實力低落到何種地步……。

從〈黑雨〉的視網膜投映視窗中所顯示的IS定位上,勞拉很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的機體是以瞬間加速再減速的方式移動到另一處。但是,當她迅速轉身的時候,卻依然無從視線中看到對方的蹤影。

這種無反動的瞬間加速再減速的性能,讓〈飛鳶〉的動作,竟如鬼魅般無法被勞拉發現!

───而仗著這種低落到只能稱得上是「雜碎」的實力還敢耀武揚威,更是令我難以置信!

驚怒交加的銀髮少女開始不規則的轉動方向,試圖在同樣不規則的自身視線搜索下,同時干擾對方的移動,但是……無論她面向何處,卻仍看不到〈飛鳶〉的蹤影。

此時的情況,就算有著「越界之瞳」所提高的反射神經,也只能偶爾「恰好地」掃到一絲對方高速移動下的殘影。

───「越界之瞳」的能力,或許能讓妳捕捉到我的殘影……。

……即使開啟了「越界之瞳」仍然無法捕捉對方的行動,這已不是能歸咎成失誤或意外的程度,對方的能力明顯地,但是……還不只這樣,若連不規則行動都能加以反應的話,難道說……!

───但是,妳的「身體」反射,卻仍舊無法超越我的速度。

……竟在我的身體對周圍產生反應前,就提早進行高速移動,藉此徹底藏身在我的視線外!?

「……人類的感知,能掌握這種加速度嗎!?」

不,不對,不只是速度!而是自己戰鬥的節奏,完全被對方給掌握了!

此時的狀況,簡直像是手拿補蟲網的自己,正追逐著環繞自己飛行卻追不到尾巴的蒼蠅一樣!

「嘛,應該不用我告訴妳吧?妳的AIC發動十分仰仗視覺,而在這種前提下,可是滿滿的破綻!」

當勞拉仍暗自驚詫的片刻,遙夜的譏笑聲仍是從身後傳來,而當銀髮少女回過頭去時,卻依舊不見〈飛鳶〉的蹤影。

「廢話少說!」

───第一!無關體積大小,AIC只能針對單一的目標進行鎖定與捕捉

不再依賴聲音,試著將注意力全放在核心定位的捕捉上的勞拉再次轉身,卻仍沒抓到對方。

───第二!發動仰仗操作者視覺的反射神經,所以無法捕捉到超過操作者視覺反應的高速目標!

由於這次的聲音似乎近在身旁,讓銀髮少女直接反射性的左手電漿刀向後猛然劃一個半圓,卻仍沒砍到敵人。

───第三!無法針對「視線外」的目標進行捕捉!

這次的聲音,卻彷彿是從自己的頭頂上傳來!而勞拉抬頭的瞬間,似乎也從眼角中看到一抹漆黑的殘影劃過天空的陽光!

「最後就是,AIC的效用成立,是建立在操作者聚精會神的前提上,所以操作者的精神一旦渙散,就會失去功效!」

隨著遙夜宛如授課似的不疾不徐地出聲解釋,接下來,〈黑雨〉的機身卻突然一陣意外震盪!

這陣動盪,卻讓勞拉原本驚恐的心思,再次轉被滔天的怒火給掩沒,因為……。

……這陣幾乎沒有損傷的震動,卻是落入身後的對方,直接抬腿一腳踢在〈黑雨〉後腰上所產生的!

「你這個傢伙!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被對方用如此屈辱至極到完全貶低了自己的方式給「戲弄」的勞拉,險些憤怒到一口氣吞不下去,進而完全以恨意組成的言語直接脫口而出。

「也不先秤秤自己的斤兩,命再多條都不夠妳用的,雜碎!」

面對被自己弄到快壞掉的勞拉,遙夜仍得理不饒人地嘲諷著。

張口雜碎,閉口雜碎的他,仗著自己熟悉AIC的弱點及彷彿未卜先知的詭異移動能力,自在地戲耍著近乎抓狂的銀髮少女。

而在場外眾多觀眾的眼裡,兩機之間的纏鬥,也同時陷入了很詭異的情況。

以〈黑雨〉為中心,只展開了雙腿裝甲的〈飛鳶〉正以繞圈的軌跡左右移動,並忽快忽慢地變換著自己的位置,但是最令人訝異的一點,是藍黑色IS每次停留的位置,似乎都恰恰好與黑色重型IS的操作者她轉移的目光……擦身而過。

「可惡!」

AIC的缺點徹底被對方給掌握住的被動狀況,讓勞拉的情緒在驚怒之餘也同時染上急躁。

畢竟,明明只要抓到對方,就能如自己所想的直接分出勝負,但那個仇敵……卻像隻滑溜溜的大魚一樣,讓自己根本無法用「視線」捕捉到對方的全身。

「你就只會耍這種小伎倆嗎!膽小鬼!」

對這種無從下手的鬱悶狀況氣急的勞拉,遙夜的回應就是……。

「刺針機雷,發射。」

轟隆!

兩週前那次戰鬥中讓〈黑雨〉失衡的武器,再次展現了它的威力!

「就算是AIC形成的慣性停止防禦,也沒辦法顧及到機體全身,更何況……是妳認為重型IS就不用在意的……下盤!」

被腳邊突然產生的意外爆炸給弄得一陣不穩,讓勞拉被完全被動的局勢給弄得緊蹙的腦神經變得更加緊繃。

「卑鄙小人!你若是個男人!就堂堂正正的跟我戰鬥啊!」

然而,勞拉的怒吼卻只換來身後的一陣嗤笑:「戰鬥?妳這傢伙天真的程度,跟妳眼中那些『俗人』有何差別?現在互相廝殺的我們,彼此進行的可是……。」

───戰爭啊!

「勞拉.博德維希,妳似乎因自己不同凡人的歷練而看輕了所有人,那就讓我來告訴妳吧!妳所倚仗的羸弱武力以及愚昧堅持,面對從真正的『地獄』中萃練出來的絕對力量,是如此地不堪一擊!因此呢……。」

───妳就放馬過來吧!雜碎!

「你……!」

氣急至此反而讓銀髮少女說不出言語,畢竟……此時體外感受到的強大輾壓力,以及體內不斷冒出的熊熊烈火,兩者正隨著戰鬥的進行,有節奏地交互摧殘著勞拉的精神與集中。

而且,就算此時仍無法用視線抓到對方,但勞拉鍛鍊過的身體與感知,仍感受到了不見人影的遙夜身上突然增強的恐怖威壓。

此時的勞拉……在感受到了怒火、屈辱,驚懼等情感的同時,更察覺到自己的內心也隱約地產生了一絲……。

……無力的鬱悶。

從戰鬥開始之前,一夏就感到十分鬱悶,這股鬱悶甚至持續到現在……這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

……因為身在這個戰場上的自己,無論是做為人的立場,還是戰鬥的區域,似乎完全被邊緣化的樣子!

「唷?還有分心的餘地嗎?太小看我可是會吃虧的喔?織斑同學!」

跟自己那讓人頭痛的從兄弟搭檔,無論在內或在外都可稱得上是最佳夥伴的法國少女=夏洛特.迪諾亞所操作的橘紅色IS,正雙手持槍阻擋在自己的面前。

「……我可沒有小看你們的餘地,正如同博德維希那傢伙的說詞,我自己有多少斤兩還是知道的,但是……。」

一夏看開似的苦笑著,接著神色一凝,〈白式〉的雙手緊握「雪片三型」往嚴陣以待的夏洛特衝了過去。

───我也不想就這樣子毫無作為地被請出場啊!

夏洛特操作的〈疾風.里凡穆.Custom

II〉,面對著衝上來的白式以側劈姿勢揮刀的動作,即使近戰能力弱的她,此時也沒有全力進行閃避的意圖,只是在即將與〈白式〉接觸的瞬間,微微側身卸掉了對方的衝力,並將左手的衝鋒槍「風」給換成「Bread Slicer」,順勢輕輕地格擋上「雪片三型」的能量刃,接著反將右手的突擊步槍「加姆」指向了一夏的胸口。

「你的動作還是太過單調囉,織斑同學。」

「即使在賽場上,妳也打算給我補習IS技術嗎?迪諾亞同學?」

看著對方帶著笑意用「加姆」鎖定自己卻不開槍的動作,一夏的心中不禁微微冒出了怒火。

「你說呢?」

夏洛特說完,就藉著對方因自己的話而動作停頓的那瞬間,不退反進地衝入一夏的攻擊範圍中,在對方驚訝的表情下……。

……橘紅色IS一腳踹在白色IS的腰上。

「什麼?」

「曾接受遙夜技術教導的我,多少也會使用IS徒手格鬥。」

受到這意外的反擊,讓一夏在感到驚訝的同時,〈白式〉亦被這一踢擊的力量給擊飛了出去。

但是,當他控制機身止住動作後,看向夏洛特的表情,卻莫名地帶上了一絲怨怒。

「……迪諾亞同學,妳……果然在放水嗎!」

看著金髮少女看似遊刃有餘到戲耍自己的舉動,一夏忍不住出口質問。

「……我只是在盡自己分配到的任務而已啊。」

夏洛特說著,微微轉移視線朝向場上另一處戰場,淡淡的說:「在遙夜解決博德維希同學之前,盡可能拖住你……這就是我的任務,而且……。」

───我得盡可能讓你不要受損,直到與他正面對決為止。

「……所以說,等下還想面對遙夜的話,勸一夏同學你最好不要使用『零落白夜』浪費能源喔。」

對方毫無隱瞞地交代了自己的任務,但這份坦白,卻讓自尊大受打擊的一夏感到忍無可忍。

「還真有心呢……那傢伙。」

忍著憤怒強笑著再次舉起手中的「雪片三型」,一夏再次衝了上去。

「但是……我可不想完全照那混蛋自作主張寫下的劇本起舞!」

一夏發自內心的宣言,讓夏洛特莞爾一笑:「那你就努力擊退我吧!應你所求,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

賽場的一邊,橘紅色與白色的兩架IS的機影再度交錯。

底下戰局的激烈程度,並沒有因為切割成了兩塊戰區,而有所減少。

無論是〈飛鳶〉對〈黑雨〉,還是〈疾風.里凡穆〉與〈白式〉,兩塊戰區所燃起的戰火,都讓觀眾們大為驚嘆,而作為底下比賽的IS機體開發的相關國家與單位,更是毫不間斷地持續收集著戰鬥的情報,進而同時讓研究人員比對IS機體的開發數據並加以分析在該場戰鬥中所發揮的性能與修正方向。

同時,監控區內……。

「唷?各個擊破嗎?還真是淺顯易懂的戰法,不過這種作戰計畫……在敵弱己強的戰力不對等情況下十分妥當就是。」

法爾娜看著隨著戰鬥區域的擴大而劃分成兩塊的監控螢幕,事不關己的吹了聲口哨。

「不論是博德維希同學,還是織斑同學的步調,似乎都被對方給嚴重影響了呢?如此一來……勝負對她們也很不樂觀呢!妳說對嗎?織斑老師。」

雖然生性天然,但曾為日本IS代表候補的真耶,也很敏銳地察覺到賽場上兩塊戰區的局勢走向。

而她也知道,此時一臉嚴肅的千冬,其實對這將兩位弟弟與過去的學生給扯入的IS亂鬥漩渦,同樣感到十分緊張與在意。

「……也要那小子真有嬴的打算啊。」

「咦?」

對於千冬不明所以地說出這句話的真耶,不禁疑惑地驚呼一聲。

「嘛,千冬的意思說白點……就是小弟現在仍在留手呢!不過,小弟都放水放這麼明顯了,與他交手的那銀髮小個子仍如此被動……這讓我實在很難相信,她竟是身為『布倫希爾德』的妳所教出來的學生呢!」

對於法爾娜無所顧忌的調侃,千冬只是扭頭白了對方一眼,就重新將視線轉回螢幕上的遙夜……他略顯瘋狂的臉上。

「……打算除掉勞拉所有的逃避藉口,再直接讓她面對憧憬已久的『力量』嗎?遙夜……。」

隱約察覺到了……遙夜戲耍勞拉的行為,所包含的真正意圖的千冬,不禁若有所思地歎息了一聲。

───演壞人嗎……?

猛地想起了在比賽之前,遙夜笑著對自己說……會稱職地扮演好黑臉的言語,千冬不禁微微咬牙著暗道:「你認為我的心情……會因此好過嗎?」

監控區的三人,此時像是各有心事一般,有默契地停下了彼此的交談,再次全神貫注在比賽的賽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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