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群青

作者:齐木楠雄 更新时间:2015/11/27 10:12:12 字数:2039

两道残影穿梭在动力炉的管道间,直刀直剑正面为敌,修斯的气息变化巴纳也感觉到了,但无论修斯怎么变化,敌人始终还是敌人。巴纳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要斩断对面的武器,或是卸下修斯的一两只手脚,这样就足够他控制住这个阴谋家。

刀柄在手里捏得过紧,发出轻微的裂响。

他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闷在胸口的担忧使他恨不能立刻横刀斩断对手,但对手突然开始抵抗,这让战斗变得更麻烦了。战斗已经偏向一边倒的局面,巴纳掌控了战斗的节奏,但迟迟不能解决这个只会阴谋诡计的鼠辈。出于武士的心态他或许该说一声佩服,不认输的男人总是值得尊敬的。但出于一个家长的心态,他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狂怒。

庞大而沉重的刀势引导着斩击,每次刀剑碰撞都会有肉眼可见的波动短暂地扭曲了物象,并带起一阵爆风。

骨裂声,血溅声,还有无关人员的惊呼声。巴纳置身于嘈杂的噪音之外,一度出刀之后连续不断地斩出,除了时间仿佛真实流逝的声音他听不到其他。不断挥刀,不断出剑,两个人都被战斗卷去了全部的精力。血液不断从武器上甩下,形成一道一道离心的弧线。更多时候他们甚至不会去理会刀剑上浸染的血液,刀剑会被血液钝化,杀气却愈发锋利。

就如修斯所说,人在拥有渴求的事物时总会给自己拴上锁链,但同样,他们也会挣脱所有枷锁变成怪物,不知疲倦地死斗,直到一方脱力或死亡。

终于,不知疲倦的刀剑划破了管道,耀眼的火光喷发,烟气四溢,一瞬间充满了不算开阔的视野。猛兽在硝烟中冲杀,一次又一次,嗅到味道的猛兽不去理会变成摆设的双眼,身体的每个毛孔似乎都拥有了感知的能力,向着异己气息的方向张开,从中飘散的汗液蒸发成汽混进工业废气中。

烈火硝烟里浑身通红的猛兽们一言不发,血泼在皮肤上发出嗞嗞的声音,最后变成战斗的留念。

猛兽面向对方停在某一处,精铁铸造的管道横栏在面前,几乎同一时间,猛兽挥动了武器。刀剑斩断精铁,于是大约有成年人腰部宽度、短而重的铁管在视线中缓慢脱落。猛兽看清了硝烟中的另一双眼睛,或许也看清了自己这幅模样。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满意这副模样的,舍弃掉赘余的理性、思考和‘人类’本身,只剩下和烈火一并燃烧的战斗意志。

大概一瞬间他们眼中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谁都不好说这到底是笑意还是【什么】,猛兽们只是遵循着野蛮的礼节,力图每一次挥砍都直达要害让对方死伤,动力室成了他们的角斗场,观众在天顶的空洞出俯瞰厮杀,观众大部分是船上的‘花’,并没有能力和勇气去阻止这场战斗,这里似乎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了,但......青蝶飞进了战场。

最先感受到这种变化的猛兽抬起头,轻巧的薄刃旋转着,以惊人的速度下落,蝴蝶集群一样铺天盖地的锐器被谁从天顶抛下,擦过空气产生刺耳的音效。硝烟在与蝶群接触之时被绞散,看起来像是群青吞噬了赤白的交集。

这些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利器转眼就到达身前。决斗被打断了,即便不畏死的猛兽也不是真的想死,四片蝶翼构造的飞镖边缘比一般剑刃更轻薄,想必能轻易割下他们的肉,所以就更不用说这个数量的飞镖会造成什么后果。

青雾一样轻灵的蝶群很美,却不是肉体凡胎能消受的。一旦进入战斗,这些纤细的事物总是致命的,蝴蝶形状的凶器是这样,握着狭长的窄刃剑的女人更是这样。

紧随蝶群从天顶下来的还有这么一个女人,大概因为风势猛烈的缘故,旗袍的前摆被她撩到一边用头绳扎好,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烈火中呈现红玉一般的质感。落地之后,她解开头绳,一边走向两头猛兽一边拢起长发,用顺手捡起的飞镖一捻,致命的飞镖乖乖变形成无害的小饰品。巴纳观察到她手臂处在自然下垂的姿态,不使力,手中的长剑斜向下在地面蹭出一道清晰的剑痕,一点威胁的气息都没有泄露出来。可巴纳的心脏却震颤不停,大声发出警告。

“谁准许你等,在妾身的船上私斗的?”女人眯着眼睛,淡淡的弯眉皱起,“哼嗯,这就是你们的为客之道?”

巴纳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图案,眼角下方展翅的蝴蝶纹身,和落满一地的飞镖一模一样的形状。他费了不少功夫挡下了这些飞向他的飞镖,呼吸到现在还有些不顺畅,看样子要继续打杀得让花蝶之主同意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比制服修斯难度更高,麻烦也更大。

面对猛兽镇定自若的女人,威慑力十足的女人,纤细而美丽的女人,每一个特征都足够让一位女性变得很惹眼,而她三者兼具,这样的女人本来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只不过她一身的杀气巴纳也避之不及。这就是巴纳觉得麻烦的地方,他有自觉是对手把这艘船搞得乱糟糟的,不知道为什么主人家好像把自己也算进去了,杀气犹如芒刺在背。

“不好意思,等我砍了他我再来给你赔罪好吗?”不管怎么样先解决了修斯再谈善后事宜,说话和发呆的时间又拖延了救援时间。巴纳用刀朝突然安分下来的修斯比划几下,准备第三回合。

“客人不必这么麻烦,砍杀这种事,妾身愿意代劳。”一直笑眯眯的女人跨进了两米内的区域,巴纳在冷光出现的第一时间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一身杀气的女人从他身边掠过,冷光擦过他的身体,目标却不是他。

她似乎也没有说谎,打算代劳砍杀的事宜了,巴纳从中却窥见了一丝违和感。

(这是昨天写完的,今天有朋友过来,稍微晚点可能会加字数,一章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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