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要想变强的话,先学着挥剑吧。”巴纳丢过来一支木刀,“挥剑是每一个学徒都要做的基本功,想变强就先打好基本功。”
横在地上的木刀都快有汉特的身高那样长。看汉特半信半疑的样子,巴纳咳了一声,说:“虽然我坑了你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我是说真的,挥剑真的很重要。”
“不,你开口解释之后反而更可疑了......”话虽这么说,挥剑的锻炼既然巴纳认为很重要,汉特也不会拒绝。挥剑就是挥剑吧?汉特拿着稍微有些沉的木刀一顿乱劈,总感觉不是很明白。这样挥剑就能变强?不懂,真的不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汉特自认平时做做家务也算有一点锻炼的,这样乱劈二三十下手臂却开始酸麻,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枯燥的挥剑,枯燥的修行,和汉特期待的技巧性的东西毫不相关。重复着下劈和举剑,巴纳明显已经看到他逐渐变得迟缓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喊他停下休息。汉特心头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木刀重重杵在地面上。
“不许停下!这是你自己提出的锻炼!”汉特想要偷懒,巴纳却不会让他这样懈怠,仿佛进入了状态一样整个人都变得严厉起来,就算汉特双手肌肉肿胀他也好像漠不关心。汉特举起木刀,手臂和木刀一同发颤。
“挥剑!”
“站姿错了!”
“谁让你这样握剑的!”
“说了多少次,踏前一步挥剑!”巴纳的批评毫不留情,汉特忍着放弃的念头,只是想要和巴纳赌这一口气。一次,两次,三次......汉特在心里把巴纳喷得狗血淋头,现实中却不敢说什么,也没有力气说什么。跟巴纳理论是浪费力气的道理早就知道了。汗水流进眼睛里,很不舒服,模糊中木刀一次又一次劈在巴纳的幻影上。旁边站着一个发狠的父亲,逼得汉特自己也发了狠,或许出了岛以后,这一头曾经有一点狠劲的狼崽子被‘温柔’捕获了。
现在,他需要重拾自己的利爪和尖牙。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汉特满脑子想着的是不让巴纳看不起。大约有百来下的挥剑让他的肩膀抬也抬不起来,而他还在试图用意志趋势自己的肌肉,十根手指机械性地抓紧粗糙的刀柄。
意识模糊地倒在地上,汉特觉得天和地都在无限地从身体里扩张出去,奇妙的错乱感让他一阵干呕。他没时间去注意已经不在一旁的巴纳,胃里翻江倒海,还好早饭没吃什么东西,不然现在......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升到天空的顶点。
“感觉怎么样?”巴纳端着盘子走出来,看样子是刚刚料理了海鱼,全力做出了五颜六色的料理,手里还有一杯水。
“......不、怎么样......”汉特连说话都不想说了,他很想睡觉又根本睡不着,眼皮紧紧盖在眼睛上睁不开。为了方便喝水,巴纳把他扶了起来,微咸的温水流进干涸的口腔。汉特已经没精力计较大热天喝温水是什么鬼,也不懂为什么要在水里面撒盐。总而言之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豁出去修炼的感觉,慢慢你就习惯了。”巴纳这个时候似乎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既是父亲,也是师傅,在不同的方面态度自然就不一样。在修炼一途上一点懈怠都不能有,因为孩子所以放弃?因为孩子所以不做严格的要求?巴纳从来不去考虑这个,如果没有豁出一切修炼的决心,汉特永远也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作为师傅,他所能教导汉特的是身心兼备的强大。
只有这一点是不能妥协、不能心疼的。庆幸的是,汉特虽然不满意,骨子里的本性却被调到表面上来了。不服气是最好的心态,汉特服气了反而就会变成没用的人。他不能对汉特妥协,汉特不能对自己妥协,不妥协的人才能变强,巴纳花了许多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看到汉特发狠地挥剑的时候,沉寂在武士青色血管里的意志鼓动膨胀。
好在巴纳是被驯服了的人,有比斗争更重要的感情压制着自己,精进武道的武士大多变成了孤家寡人,而巴纳始终放不下亲情,也就放弃了好狠斗勇的心。也许不是对感情的执着,巴纳只是和汉特一样,被‘温柔’抓住了而已。
野兽才不会放弃爪牙,而巴纳大部分时候已经不会露出獠牙了。或许这也和年纪有关吧。
“吃饭吧吃饭吧。”巴纳喂完水,又贴心地喂汉特吃自己精心炮制的菜,趁着汉特动弹不得的时候进行打击报复——这种事情巴纳可不会说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策划,也不会说汉特吃下鱼肉之后两眼一突的表情让他很开心。嘶......巴纳突然有种负罪感,但是看在营养的份上,汉特一定会原谅他的。
“呵呵呵......”这么想着,他不小心笑出声来,如果他能再收敛一点的话,或许能注意到接受喂食的汉特正以怎样的眼神注视着他,也就能避免今后的许多灾难了。
(很蛋疼,日漫里面挥刀和挥剑都叫成挥剑,有时候我自己都混乱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