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纳的身体晃晃荡荡,这一场胜利虽然消耗了很多的体力,全力一战后突破的感觉却可以掩盖疲劳。红刺悬在腰间跟着他晃荡,踩着坑坑洞洞的边缘跳跃。战舰的前半段被他们弄得破破烂烂,估计罗伯斯回去有的忙了。
但跟巴纳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开心得跟猴子似的。虽说战斗是突破的积累,为了这个突破积累了长达数年之久。现在有这么个突破,自然是心情好得不得了,巴纳走路的时候几乎都快双脚离地了。这一战战胜了南海最难缠的海军,之后的路就好走了,至少他没有听说这里还有比罗伯斯更牛逼的人。
“风向变了?”他站在船头,若有所思地眺望远处。海风吹入鼻尖的味道......“海贼的味道啊。”巴纳的视线中,七八艘挂着海贼旗的船只缓缓驶来,在他们的航线上,渡鸦号首当其冲。巴纳跳下了船,撑桨快行,水花在船后互推着变成拱弯。他并不觉得这群人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对方的气场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描绘成图形——他一般是用气场来判断对方的强弱,弱者的气息薄而弥散,强者的气息则凝如实质。不同的武者有不同的气场,用刀剑的人气场会显得锋利,常年混迹黑暗的人气场会浑浊不堪,以气识人,这是巴纳和自己的师傅学来的技巧。而这一次的海贼虽然数量繁多,却没有一个拥有强烈到能够刺痛他的气,也就没有那么让他担忧。
可船速依然很快,因为他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东西。那个老头,不会真的想不开......吧?渡鸦号的船首渐渐能够看见,他双目一凝。船头站着一个人,那个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死去的枯朽老人闭着双眼,没有半点先前颤抖扮傻的样子。停在渡鸦号下的小船有四艘,精壮的海贼手持古旧的手枪,对着船上的老头喊话。
“......”巴纳哪儿都看不到汉特的影子,心里隐约明白了,木刀在老头的手上,似乎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看来这片海域的人都喜欢对小孩子下手,也喜欢做一些——不知死活的事情啊!在一片浑浊不堪的气场当中,锋利的气场突然荡空清场,在渡鸦号下面的海贼们虽然并不如巴纳那样强大,常年厮杀也磨练了敏锐的知觉,很快注意到了这股气势的来源。
“停下!停下!”他们十分默契地举枪对准巴纳,“再不停下就开枪了!”黑色的枪膛随时要喷出铅弹,巴纳缓缓抽出了刀。这一个举动充分让对方理解了他的敌意,海贼们毫不犹豫地集火巴纳,灰色的铅弹代替了他们的警告,密集的射击试图让巴纳停下船,死亡或者受伤都无所谓。
11枚子弹的轨迹清晰地出现在巴纳的视线中,三枪连发2人,五枪连发1人,剩余一人仍然在和渡鸦号上的老头子交谈,表情十分严肃。这点小伎俩,对巴纳来说不足一哂,为了防止船只被打坏,他还是选择比较长的红刺而不是用武装色硬抗。铅弹在空气中快速划过,在到达巴纳的面前时他才一刀斩出。斩波霎时间激起巨浪,铅弹的那一点威力也在这一斩中彻底失去了后继,水花溅射到几个海贼的脸上,他们明显愣住了,对这样超出普通规格的力量完全不能理解。
“别、别停下!射击!”面对碾压自己的人,他们却不会学乖收手。比起害怕,利益更能让他们行动起来,刀头舔血的海贼有时候疯狂而且愚蠢。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就很让人烦躁,巴纳刚刚平息的火气又提了上来,船只在手底下飞速行进,在对方的惊讶眼光中像一尾灵活的游鱼穿梭,瞬间缩短了距离。
等到距离合适的时候,巴纳踩着船身跃起,高速行进的船只突然倒退,而他站到了渡鸦号底下,站到了对方的船上。
“三秒规则。”解决这样的对手和吃饭喝水一样是简单的事情,这几个海贼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分散在渡鸦号四周的海贼就已经悉数倒下,刀伤其后才缓缓渗出血来。不是什么致命伤,巴纳自己也不是什么嗜好杀人的狂魔,夺取他们的行动能力就够了。
当然,如果他们对汉特做了点什么的话......刀刃轻轻从昏迷海贼的脖颈上方经过,巴纳看向了一度被他救起的老头。一上一下的对视,老头也睁开了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伪装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了啊。”老头手中抱着汉特,后者浑身无力地软软搭在老头的臂弯,看起来已经昏迷不醒。
“你怎么想的?老头。”虽然正午的阳光温度很高,却有一股莫名的冰冷弥漫开来,“——你是想死吗?”
“虽然老朽想死,可上帝不收老朽。”几艘海贼船也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停在了这里,成合围之势将巴纳他们的进退都堵死。一群海贼花花绿绿的服装让人眼花缭乱,看到巴纳和老头对峙的场面,所有人都齐刷刷举起了枪支,一圈枪管指着巴纳,比起刚才那些劣质的手枪,这些似乎更有威胁性一点——对一般人来说。
“这就是你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