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从一个物体的表面丈量它的体积吗?只能看到它的正面,也没有提示它是否有过侧面和纵深。换作聪明的人他会一股干劲对它的多面可能性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大费周章地进行假设,当然这个误差值太大,只能做参考。那种白痴不仅成功了还当上了企业家,也被困在在在酒吧里。酒吧门被数个黑影推开,他们在闪烁的灯光下形影飘忽不定。
“如果你们还不动手把我了断,那我就继续把故事说下去了哦。”潘科又把手中的啤酒喝掉一半,又再添满。那些人正从她四面八方包围着,但是没有人敢随意靠近她半径五米,因为她四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诡异现象扭曲着,就连他们身上的无线电设备也正被嘈杂的信号严重干扰。其中更是有人尝试对她毫无防备的后背连开数枪,而那些子弹在那范围内化作屡屡青烟。潘科一个响指,那些人手中的各式装备就猛然解体,滚落的零部件撒得地面到处都是,也包括子弹头和弹壳的分离。在众人惊讶之时,酒吧内的音响悄然播放起一段段杂乱但又有节奏的歌曲,似乎是舞曲和交响曲的混合体。
“最好的舞蹈就是舞伴与舞娘之间的协调性,尤其是曼妙的舞姿配合着音乐的节拍,不少人体艺术家们喜欢把目光盯着舞娘的火辣的屁股和舞伴的帅面上,而我把目光停留在那下一秒带给我惊喜的夸张动作,绝对不是因为我有奇怪的癖好。我想起我店里曾经的顾客,她是个舞蹈家,她叫奥靖·奥罗多,来自一个死在火光中的政治家中。奥罗多家的政治核心是一条关于预测未来的演算算法公式。因为效果太好而就被诅咒了。世界上无法容许这种能通过计算就能精确预测明天的每分每秒每个生物的每一个思维和行为。就像拉丁舞是规范、严格、标准的,它随着不同的节拍划分出了不同的风格。正如世界政治一样,各有各的节拍,各有各的魅力,所以他们注定无法聚集为一个整体。因为一旦聚集在一起时舞蹈就会千遍一律无法发挥他们的亮点。桑巴的激情,恰恰的活泼,伦巴的婀娜,风趣的爵士,牛仔的逗趣。任何一点混合,他们就会变种变成一种奇怪的,可能会被接受的新组合,但大多数都会被无情拒绝。”
她打趣地说着,诉说着很久以前她曾见过的正被火龙卷包围的小别墅,那些火星乘着碎片抛洒到周围的树木和草堆。似乎还有人往火海里面扔汽油瓶。在那燃烧的中心地板上笔直地插着留有发黑的血迹的砍刀,刀身已被烧得通红,看来有人已经在谋杀中得到他想要的,但在火海中有个高耸的黑影不顾高温搬运着尸体,一共两具,那是奥罗多以及他的妻子。
“我们的交易,可不能少了一具尸体。”那个搬运着尸体的黑衣人微笑着看向火堆中被熏黑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家四口的照片,那全家福中的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孩子并不在案发现场,当一个政客被杀时就注定要揭起一场新的腥风血雨,斩草除根是必须的。
那两个孩子在满是繁星之下的无人郊外翩翩起舞,她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花,一个叫奥京一个叫奥靖。奥京扮演男性角色穿着她父亲的风衣牵着她妹妹的手在悠悠草地上踩着规整的步伐,她们彼此没有张开双眼,乘着微风默默配合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皎洁的月光就像无形的牢笼屏蔽了所有声音把她们牢牢地困在一起。
奥靖她穿着优雅华丽又暴露的舞服,在奥京的手心下欢快地转动着,月光舞台的聚光灯打点着她精致的轮廓。她的身体在反光,她已经有很大部分是机械零件了,她已经是某些人里的眼中钉。她已经打破了生死的禁忌,肉体早就不再,何来的纯洁可言。她的姐姐,是她的观众也是她的舞伴,彼此一致的笑容和曼妙的身姿划过一个又一个圆弧,仿佛身体划过的空气挂起的落叶化作她额外的舞衣,她们的身体**旋转着,肩与肩彼此分分离离,脚尖所向之地尽是她们的痕迹,笔笔叠加在一起如一幅优雅的简笔画。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妹妹。”
“你也是,生日快乐,我的姐姐。”
“我们会在什么时候停下?”
“我的直觉告诉我,是时候了。”
舞蹈停了,她两就不顾形象躺倒在草地上看着没有乌云的天空,璀璨的繁星就像观众的充满赞美的双眼闪闪发光。
“这是我特意挑选的地方,风景不错吧?等下还会有流星雨呢!”
一听到流星雨,奥靖的电子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期待地球之外划过的许愿石“姐姐你会许什么愿?”
“我可是跟世界拉丁舞冠军跳了舞,要说愿望的话,我希望那些人对你少点偏见。”
“那些人……”奥靖不禁哆嗦地弓着身,她很害怕那些人。
“别怕!你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的。”奥京用手安抚着奥靖的头
“嗯,我也希望你不再随身携带那把夸张的手枪保护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亲爱的姐姐。”
似乎那些对奥靖持有一种威胁生命的仇恨,那些无形的仇恨让枪膛里的子弹蓄势待发。
“曾经,我只能从比赛中取得好成绩来给家添光了,姐姐你每次都不缺席来观众席看我我很高兴。如果那一天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的朋友也不至于在我的葬礼上哭红了眼,我们再也不能在公众场合见面了。”
气氛有点沉重,沉重得奥京搂着那冰冷的机械构造体,轻轻抚摸着那低声哭泣的妹妹。
“呐姐姐,总不能老是陪我疯癫啊,你也该去找个男朋友啥的抱啊,我是成年人,多不好意思啊。”
奥京不爽地用手指弹了她的铁皮脑壳。
“我的选偶条件非常苛刻,我巴不得用拳头留给那些被我们外貌迷住的色狼。”
她们虽然不是洋娃娃,但绝对是一等一的模特儿,只要身材刚刚好符合世界的审美观又有哪个人不对她们着迷?
“我的舞伴只能有三类人:一种是亲人,另一种是爱人,最后一种就是失去了希望的人。”
“哼,你这说得……对了,我有一个音乐盒要送给你我亲爱的妹妹。”奥京在身上摸索着,今天是她们的生日,本来应该在面上挂满欢声笑语,数秒后一个紧急通讯中断了奥京的笑容,里面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它说道:
【令尊令堂被杀害在火场中,你们快躲起来。有人开车赶往你的所在地!】
她摸索出了那把闪闪发亮的大口径左轮,惊恐地站起身子环顾四周,她的夜视能力很好,在大老远就看见远处有黑影在公路上快速移动着,她迅速拉着她妹妹的手往自己的车里奔跑。
“怎么了姐姐?你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他们来了?爸爸妈妈呢?!他们还好吗?”
奥京的沉默让悲伤传达给了妹妹
政客的战争通常会波及到你路途中的一盏红绿灯,或许你会在暗巷中被暗杀又或许把你送进医院之后故意让医生对你不闻不问默默地失血过多离开世界。凡是涉及上门杀害的方式通常会有多次包装最后的责任人都不会到幕后黑手里,再从司法上弄点小段子判个有期徒刑而不是死刑,这就那时候时代黑暗的写照。
她们的小汽车引擎无法启动,而黑影离她们越来越近。
“怎么最原始的机械在这种时候也会坏!”奥京狠狠地敲打了方向盘
她们最后选择躲去不远处的玉米地里停了脚,在密林中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其中还有猎犬的嘶吼。子弹悠闲把猎犬撕裂成团团肉泥,凌乱的枪响撕裂寂静的夜空。
有人在捂着伤口狠狠咒骂着,痛楚证明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在复杂的玉米林里敌我都不一定永远安全,颤动的心刺激着肾上腺素,奥京都快把妹妹拉散件了。
“跟紧我”奥京不断调整着呼吸。她在猜想谁会发起袭击而袭击的核心并不是单纯的政治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把家也烧了就不能找到纸质文件和留下痕迹而且还不能在同一时间段赶到这里荒郊野外那就说明他们不是同一伙人,聪明的杀手是不会犯屏蔽信号这样的手段,而那个时候反人工智能协会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干涉到刺杀政治家这种危险的行为。
“爸爸,妈妈,呜呜”奥靖的低声哭泣就像利刃在奥京的心灵上划出道道伤痕。
“姐姐,他们的目标是我,因为我的存在而否决了大自然法则,也许把我交出去他们能饶你一命!”奥靖把她脑子里最好的想法说出来了。
“绝对不行!那条神秘的公式得交给能正确使用它的人,而那个人必须由你来挑选!”
“但是我们没办法再死守了!一群傻瓜为什么非要相信预知未来这种谣言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恶作剧,真有那么神奇我早就用上了啊,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机械之身的她眼眶全是眼泪。
说到底,还是因为一条能预知到未来任何事的公式。通过电子脑高速运行那条神秘公式把未来详细描述给任何人,如同弹道计算机一样原理把灾难精确算到个人头上。这条留在她脑子里的公式就像核武器一样,区区凡夫俗子的政治家们有不畏惧这样的东西么?有,那种不畏惧的政治家就是他们的父亲。
作为政治交易,他主张接纳电子脑技术和提出人工智能对未来的多样化的可能性而招惹了大部分默默积蓄力量伺机分裂国家的敌人。有的关乎宗教神学,有的关乎社会利益,最危险的是关乎支持战争的将军。在当时的社会舆论里,他们一家并不是被作为失业率高涨的大众拥护,哪怕当时象征科技应用最前沿的医疗领域、航空领域、生物领域、教育等等领域,一群渴望着科技带来的变革的人站在社会的背后,他们的支持态度决定议会的席位。而奥靖·奥罗多就是这样的被这些人捎带点目而保留着性命,因为她染上了不可救药的病毒,只能靠特殊技艺维持生命,也因如此她一直被推在政治交锋的前哨,至于那能预知未来的公式,不过是神秘技艺里的附带品,要在特殊环境和心理因素各方面才能发挥作用。
“我真讨厌被大家冷落,他们都在害怕我有朝一日会失控伤害到他们。我连睡眠时也被恐怖的烙印惊醒,现在我更害怕的是我的姐姐也要……”她看着紧紧被牵着的手,看着姐姐气喘吁吁不时向后张望的影子。
“我必须信任我的姐姐!”这个念头一起,身上焕发着蓝色的微光,就像那种漆黑中的萤火虫让追兵追得更紧。
“姐姐,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你马上开跑,这样肯定能救得了你。”她想拯救她的姐姐但是被爱着她的亲人一口否决。
“英雄死了,那谁来继续歌颂人类的战歌,跳着傀儡一样的舞步吗?不行啊,我亲爱的妹妹,那样太自私了。你是我们家族的骄傲,虽然踏上政治就会被世界疏远,但你的舞步充满激情、活力。你是舞者所以还有选择舞伴的能力,而我会让你活着出去让大家看看你的舞蹈是那么的纯洁。我会用最后的几发子弹保护你!我最亲爱的妹妹,你要给那群白痴们看看没有恨意的舞蹈是多么的华丽!”
金属射流在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它的高温引燃了干燥的杂草,玉米田燃烧起来了,突如其来的狂风让火势越来越大。她们身后已经燃起一片火海。
最后她们还是被捉住,奥京这个骑士晕倒过去,而奥靖则是被眼前身穿黑衣的家伙用子弹破坏她的四肢,华丽的舞者不再发出微光,暗淡的她失去了所有支撑点瘫倒在地。
他们掏出设备连上了奥靖的电子脑袋寻找那段神秘的代码,有人提议不如把她解决免绝后患。
“不行,那段代码如果被别的国家什么人利用,才是最大的麻烦,不如趁现在把它收缴,好让我们的计划继续进行。”
“我们直接拔了她的电子脑不就行了吗?非要在这里大费周章。”
“白痴,要是拔下来被上锁找谁说去,这玩儿的大脑是高级货,是情报部门都未曾见过的稀有物。光是这玩儿的连接线和程序就花了天价找倒后镜调查和定制,这钱必须花得值!”可恶,这段代码还是被上锁了无法调用!”
奥靖颤颤巍巍地蜷缩着,她试图反抗
“解除这段代码的锁!”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闹了,这是恶作剧,你们这帮白痴……”
“是吗?一种特殊的文件格式,一种特殊的密码组合,这就是那段代码!如果你不乖乖交出代码,别怪我太狠心。”那个人把奥靖的面狠狠地埋在土里
“放过我的姐姐,放过我的姐姐……”
“你这么在乎你的姐姐是吗?你们!给我动手!”他指示身旁的人扒光奥京的衣服,赤裸的身体全是拳打脚踢过的痕迹。他们给毫无反抗之力的她脖子注射了一点蓝色液体的药剂,液体带着微微发光的暗蓝色从了她的静脉里一路留到全身的皮肤上,她正十分难受地苏醒着,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面。
“奥京·奥罗多,你还是人类吗?”
她那失魂的眼神没有告诉她眼前的遮蔽得严严实实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我们需要你帮个小忙”
“什……么?”奥京痴呆地回应着
体内流淌的发着微光的蓝药水正在以血管遍布全身,其中头部是发光最集中的。黑衣人递给了她那把巨大的左轮手枪,弹巢里还有一颗子弹。
“你爱你的妹妹吗?”
“你们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方式……姐姐别回答!”
“爱。”奥京没有丝毫犹豫,也就那一瞬间清醒,然后又陷入迷糊状态。
“我们只是在怀疑你是不是究竟热爱着你的家人,我想让你用扳机选择你要走的路。”黑衣人控制着奥京握着武器的手,把准星对准了那堆只剩哭泣的奥靖。
黑衣人在她耳旁轻声问道:“她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家人……”
“不行!奥京!她不是人类了!人类不可能因为科技的进步而死而复生!想清楚,她在你心中究竟为何物?我给你一个提示:她恨你,那特殊的大脑只能通过愤恨激活!这是事实!”
“恨?”奥京悲伤又茫然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奥靖,那是她最亲爱的妹妹。
“你差不多能看清楚了,看清楚这玩儿的真实面貌!”
刚刚在她大脑中徘徊的蓝药水已经流进了她的视觉神经,眼前的一切除了左轮的准星之外无比漆黑,只要集中精神,视觉的信号传输回大脑,眼看到那个之前还亲昵着的妹妹变成了怪物,她变成了趴在地上的黑影,双手开始震颤了起来。
“妹……妹?”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匍匐着发出诡异尖叫的面目狰狞的怪物,那怪物的血盆大口从牙缝里不停往外喷洒着腥臭的鲜血,那多少只不停变幻的眼睛正与奥京对视着
“那是怪物!多少人因为她的预言被害死了!”黑衣人仍旧死死地控制着她拿枪的手
“我们如果再不能控制好那种怪物的话!奥京!它只要还活着用那段代码祸害人类,更多无知的人会被它的外表疑惑,伪装成你的亲人,肆意蚕食你的同情心!趁现在该做个了解,把这种亵渎的东西销毁!”
“妹妹……”
“姐姐!”那怪物似笑非笑地扭曲着那张用一张张人面缝合的皮肤,假模假样装着可怜。
任由妹妹不停地呼喊着,从那怪物嘴里传出的都是些凌乱的惨叫。
“怎么会……”
“你看到的就是现实,你的妹妹早就死啦!她被怪物取替了!”
“人类……”(姐姐你快清醒啊!)
“怎么……是个怪物?”
她听不到来着她妹妹撕破扬声器的声音,也察觉不到手上拿有武器的沉重感,她歪着头留痴呆地流着口水往她眼中的怪物脚边靠近,那诡异的怪物完全就是由无数种尸体堆叠起来的东西,遍布着无数根线缆,连接着用怪物拼接的四肢。无法用语言形容这,那双双小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奥京。当手指放在扳机上的时候,那怪物突然张开了嘴巴,里面躺着的是她的妹妹被吃剩的上半身,她憎恨地骂道:“你就是一个自私鬼!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把我当成了怪物!还口口声声说着爱我还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家人!现在你要用那把枪了解我是吗!”
(姐姐,别用枪指着我,别用枪指着我!)
黑衣人松开了她的手,他得意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奥靖
“开始解密了!它开始解密了!”那个技术员高兴地看着屏幕里跳动的数字
“怎么可能,我不是为了你而带你来到了这片空地上一起数星星么?对了,我还有一个八音盒,里面录了我唱的生日歌……”
怪物继续骂道:“你只是在博取我的关心罢了,我总算明白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用罐头密封灵魂的机器人,为什么非得要我倒霉?为什么非得我染上了病毒?太不公平了!让我如此痛苦地死去!都怪你这个不称职的姐姐!”这些妄语在恍惚中的奥京心里插入了无数根钢针,刺痛得让她胃反酸。奥京一下子瘫倒在地,难以再次站起。
“快了!就差一点就能完全解密了!”技术员把喜讯传给那个黑衣人,黑衣人则举起手枪指着奥京的头。
“姐姐啊……你为什么如此悲伤”奥靖不知道,不知道一团黑影正在辱骂着她的姐姐,辱骂着她的无能,辱骂着对她关怀的虚伪,辱骂着她也不过是为了守护那段代码而不是她本人。至少奥靖她本人是不知道那种药水的作用以及那个卑劣的人就没打算放过她们两。
“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你啊,你变成了机械之躯的你还能感受到温暖吗?我比谁都希望那次灾难受伤的是我而不是你!”奥京对着怪物嘶喊着
那半截被吃剩的身体正在密集地生长出巨大的脓疮,撕心裂肺地撕裂着名为奥靖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嘴巴“为什么要撒谎,你根本就没爱过我。”(我能感受得到啊,所以我才希望姐姐你能……)
终于,在药水的刺激下,她的心理防线被轻描淡写地被怪物的妄语击溃了,奥京崩溃了
“我……”
那病态的怪物从血嘴中蹦出,用那拼接得手死死掐住奥京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而那幻想的真实状况是奥靖的微笑,一幅蕴含着无数个感情的微笑。
“我在你眼中是什么?!回答我!”怪物愤怒地与奥京四目相对
“解码完毕!复制完成!”
“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下去啊……”
一声枪响让夜空恢复了寂静,流星雨也刚好划破天空,那双子的故事似乎要到此为止
你们能明白为什么只有一声枪响而不是两枪?奥靖被特殊处理了,奥京加入了反人工智能协会,是个了不起的急先锋,她的选择让部分人看到希望破碎又让部分人看到的绝望重生,因为她所做的事社会立起了一个对电子脑有偏见的里程碑,反人工智能协会也是在那时候发展得最为迅速。
那些给她注入蓝色药水的人宣扬:她做了正确正义的行为!我们不该因为宗教问题而担心恐怖袭击和暴政!
然而奥京她在与E5930接触后,她把与那条夜里有关的负责人喂了一颗子弹,然后就尝试服药自尽,她不为别的,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哪怕现任大总统,也就是那神秘复生的父亲,哪怕彼此相见过,她都觉得那不过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罢了,经过各种药物洗脑,得到一份错误的资料,里面的的确确明明白白写明了她家人的死亡名单,更明明白白地写着她是那个家的独生女,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妹妹,她死去的父亲,更怎么可能会是大总统呢,一切都是因为重名而来的关怀和观望罢了,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流星雨划破夜空的那一晚,脑袋开花的奥靖被一个拥有异色双瞳的流浪孩子捡到,他抚摸着流有泪痕的脑袋,从他破旧的背包里翻出了各式各样的零件,他在修复一个电子脑被破坏的人,也顺便把她改造越来越像一个会呼吸的活人,等她再次醒来居然能品尝到泪水的咸味。
“你是……”
“阿金,叫我阿金。”那个修复她的恩人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和那双冒着红蓝两光的眼睛,正漫不经心地修复着她的四肢。那不可思议的维修技艺,奥靖无法看清他是怎么不需要工具就能把零件拆得支离破碎后又怎么组装回去。
“你为什么要修复我?”
阿金沉默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奥靖不安地看向他
“一团黑影,面目可憎的黑影。”他的回答让奥靖深深陷入恐惧,眼前这个人他也是那些人吗?
“我果然不该存在……”她又哭泣了,痛苦地低鸣着
“这种东西我见多了,我觉得那是个奇迹。”
“奇迹?我的姐姐被这种东西蛊惑,然后杀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东西究竟为何物,只知道它和我脑中那段神奇的代码捆绑在一起,只要它被使用,我就被包裹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
“我知道,那是类似灵魂的东西。一种不得不在你们身上显露的灵魂罢了,它们的形象取决于你们是怎么醒来的那一刻。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醒来的吗?”
“记得,我被一股力量控制,等我愤怒和憎恨夺回身体的时候……难道是那时候”
“是啊,真可笑,总有一群不明真相的人被这种肤浅的东西吓跑。”
“你不害怕吗?万一它会伤人?”
“比这玩儿可怕的是人心,人心编制的成见千言万语是解释不通的。既然解释不通那就拥抱它。或许等到某一天,它会发光发热。”
这位吃了太多药片昏睡在重症病房里的奥京·奥罗多正被一大堆医疗仪器围着,身上插满了输送液体的针头。一个和她长得相似的人守候在她身旁,她精致的机械手一遍遍抚摸着她奥京的头。
“我亲爱的姐姐,我终于能和你再次相见。”她每说一个字,那些精密昂贵的设备就会发出诡异的杂音,监护的护士和医生因为杂音焦头烂额,他们看不见奥靖,也碰不到奥靖,她如幽灵体一样的存在。
“被命运玩弄,被恶人嘲弄,被真相戏弄,我祝福你我亲爱的姐姐,是时候该醒了。”奥靖从怀里拿出一个音乐盒,她轻轻摇动起那微小的手柄给弹簧上劲然后放在奥京的枕边。
一首歌在监护室里响起,众人听得见,监护仪器随着音乐开始错乱地律动,医生们开始不安逃离那令人头痛欲的监护室,那诡异的小调究竟是天使的奏鸣曲还是地狱的低语,等医生们探过头看看里面,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消失了。
我记得那是修复E5930后的第一天,收音机广播里尽是噱头十足的座谈讨论,
“被射杀的是一个反人工智能协会的一名高管,但是他生前犯有谋杀罪、纵火罪等等恶行,最可笑的是这个疯癫的人类居然有一颗属于协会内严重违法违规的电子脑!他打着抵制人工智能的旗号给自己洗白?我们都被欺骗了!”
“从小道消息得知,目前他们正在积极辟谣,他们坚称那是诬告要起诉谣言的散布者,可我更好奇协会是否和它的核心理念背道而驰。”
“不少民间阴谋论的人都说协会不是好东西,说节约成本小范围使用电子脑的玩笑?”
“肯定不会,他们出了名对人类的纯洁性要求严苛,说什么装上电子脑就是出卖灵魂,大量研究表明,电子脑的激发似乎要求很特殊,目前原理尚不明确,大部分接受电子脑改造的人都说自己身处黑暗如坠落虚无,很多人都从此不再苏醒,有幸成功激活的人庆幸自己是被上天眷顾,但是苏醒过程绝口不提。”
“那你的意思是这玩儿还要看运气?”
“主持人,这似乎关乎到玄学层面了。”
各地新闻媒体被一群人疯狂转发,各种千奇百怪的谣言就像炸开了锅成为了每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反人工智能协会官方每时每刻在辟谣,说什么高层的是别有用心的人伪装的,还弄出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辟谣他还活得好好的何来死亡一说,最后新闻遭到屏蔽无法搜索和提及。
这就是反人工智能协会势力衰退的开始,也是我那颗天生喜欢猜疑的心重新运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