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能活着的生物从加入Au计划里一环的那刻起,就无权利知道自己将不会以低级生物的身份死去。小白鼠们不知道自己从计划或实验中获得什么,而记恨自己失去了什么。就像辛苦十几年的学生在考试中该获得什么成绩给自己的命运添加什么耀眼徽章一样,这是计划中十分常有的错觉。组织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小白鼠永远处于被动中给他们设立有趣的结局。要逆袭主从的地位?那就要把计划中所有成果灵活活用,让自己变得强到失去控制权为止,获得A级权限,又或无尽地疯狂下去,直到死亡。
但是我不是牧师,也不是神棍。地球在自转着绕了太阳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为什么还有白痴会憧憬世界的顶端就能掌握一切?我对地位不感兴趣,只专注在我的仆人E5930身上发生的一切未知变动。作为E系列的忒修斯之船的零件之一的她,究竟在渴望成为什么而升级成E5940?难道她也有想要见的人?专属她的图腾上雕刻着什么改变了什么让你在未来的哪一刻完全觉醒?
我啊,要死心塌地为组织干活,又要充当组织里的唯心主义叛徒给叛徒们送去技术低级又过时的图纸。真想不到,这群唯心的混蛋真的天真地以为这些技术就能掌握一个国家。
E5940被摘掉了头颅,就是个无头战士,身体会依照身体主人的意志自主行动,这又是一个旧科技,潘科的身体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制止新姆的核心自毁?真期待。
冰原的尽头,是人与野兽的狂欢。随手可得的残骸碎片落在灵活的手中就是致命的武器。虎爪、钉刺、棍棒在狂欢中是来回切换,为的是压制敌方而非致死对方。一个用技术,一个用体术。潘科是个不错的失败品,其背景和人脉是其他人所没有的庞大,国家要是非要杀了她的话,她曾组建起来的特殊的基层就会瞬间瓦解到坍塌,这是反人工智能组织和中央权贵右派所不允许的。他们大可以忘恩负义,落井投石,背后插刀,而绝不能背叛她身后庞大的家族。叛徒的计划里有一环就是要让潘科亲自瓦解自己的家族。即使她真身死了也会有替补者顶替她的身份主持国际的平衡。所以综合以上,政府的打手约尔冯更不能把她置于死地。
但是潘科她知道篡改Au产物的心脏就会让一切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约尔冯·金会脱离任预告代码的监控重获自由。
约尔冯·金赤脚在插满尖锐的铁片残骸的冰原上与潘科对峙,但是她无法使用能削毁一切的线刃和拟态伪装,连自身力量的掌控都遭到了破坏,身体上因用力过猛而拉断的肌肉已经遍布全身。让怪物极度的痛苦让她不得不使用一瓶瓶的药片镇痛。骨骼方面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磨损,其中双臂已经呈现螺旋状。浑身上下骨头变型的喀拉喀拉声不绝于耳。约尔冯的眼睛还一从耀眼的翠绿色跌至昏暗,似乎失去了魂魄。她极力所尝试的每一次致命打击都被潘科身上披着的那件见鬼的白衣化险为夷。
约尔冯·金对她身上刀枪不入的修理服疑惑是何种材质编制的防弹衣
潘科:“你这样像猴子一样的杂耍乱动身体的话,心脏会裂的。”
约尔冯·金对她所给予的自由未能理解,只用恨意来报答。可是她不明白,自己的恨意无法使用,连黑影都无法使用,仿佛愤怒都被无效化般,十分无助。
在约尔冯·金被潘科临时植入的人造心脏在狂躁地跳动着,她的身体发热严重,白气伴随着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在潘科四周转起了圈。不断在制造着碎冰和白雾制造视野盲区,她只要看到机会就毫不犹豫地用锋利的残骸向她扔去。可惜这颗心脏总是会在靠近潘科的时候出现各种各样的停跳故障搞得她十分无力,所以只能采取中距离作战。
潘科很轻松地躲开了飞刀还不忘问她新的心脏感觉如何。作为AU产物的约尔冯·金对这一切都不可思议。不禁怀疑她拥有预知她下一步动作的可能性。
潘科就像斗牛士那般,让自身处于最轻松的状态达到肌肉柔化到极致准备用手中临时组合的铁矛给予约尔冯致命一击:“我说啊,你别跑得那么欢,心脏会撑不住的。”
这颗试用型心脏被约尔冯折腾到故障频出,她不得不放慢速度一边吐着血一边喘口气。那毫秒间的虚弱被潘科识破并把手中的铁矛一击刺穿了她脆弱的膝盖。约尔冯·金第一次痛苦地喊疼。她痛苦地跪在原地捂住不断吐血的嘴盯着慢步走来的潘科,被那股看不见感觉不到的压迫感压得连忙后退几米。
潘科:“作为最成功并被量产的Au的产物的你,居然不过如此。这样无法杀人的打手我一点都不想见到。”
高贵的Au产物特有的骄傲与荣誉居然被失败品摧毁了。约尔冯·金可是内阁的看门狗,竟然落得这种被击倒的境界,恨得咬紧了牙。
约尔冯·金:“像你这种叛国者又知道什么……”
潘科毫无防备地蹲在她面前,就像街边混混那般对着那个金发的约尔冯·金答道:
潘科:“我走在暗处,难道真的是我想做的么。Au计划一日未停,牺牲者就会接二连三地出现,要说你们在其中寻找什么我都会有点头绪,但我不认为阿金那家伙成为暴君是件好事。我知道他能支配机械和数据,但是他没有那种指使他所喜爱的东西上战场的心。”
综合潘科的背景,约尔冯眼前的人不仅是国家的黑幕,还是黑恶势力之首,一个敲诈犯,一个能让政府部门闭嘴的人。在文明的更替下,任何用黑暗面掌握世界的人一手遮天,就是一个独裁者,若要加以恐怖政权的话,那人更是一个暴君!以上是预告机所预告的一切关于潘科的所有,潘科拥有暴君的特征。
所以约尔冯·金就会狠狠地毒骂她:“一个卑鄙的暴君!”
潘科:“哈哈,暴君是挺好听的,皇帝也是,上帝也是。但是不知道臣民所渴望的东西的君主就是昏君,得不到民心的更是暴君这点谁都清楚对吧。我才懒得理你们这群怪物的死活,每天的失眠令我狂躁,身边的危机接踪而至,身体上多多少少的小毛病我都来不及处理。还想当个被人捧上天的皇君?洗洗睡吧,你甚至连阿金所喜欢的东西都不懂,就妄想让他来抗衡我?”潘科从约尔冯·金身上搜来的药片全都扔掉。
潘科:“我知道这些是用来缓解你疼痛的药物,不过现在的你绝不能用这些药,心脏会垮掉的。”
约尔冯·金:“闭嘴,叛国者!”
潘科:“要是背叛祖国的人就是叛国者的话,那就要知道为什么那种人会心平气和地救你。不是为了拉拢你,而是那个人确切知道你所处于哪种状态!”潘科的眼睛里清澈地映射着约尔冯·金满面是血的影子。
任由约尔冯怎么无力地捶打潘科,潘科都毫不在意地背起了她走起了路
约尔冯·金还顽强无力地反抗着骂潘科祖宗十八代,但毫无作用还换来潘科的哈哈大笑。
潘科:“你这家伙脏话学得不错,正是你的有趣所以我要救你。”
“被叛国者救的话,我还不如自杀!”
潘科:“那就咬舌自尽吧,你现在不是不死之身,也不是怪物之身。你已经恢复成一个是普通的人类,难道你和阿金都是天生的白痴吗?真像两姐弟的啊,哈哈。”
潘科对天空大喊
【核心!我以A级权限命令你,把我们转移到附近有瓦遮头的地方!】
一阵光芒包围了她们并在数秒后散去,她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修道院。谁料到刚到达时,约尔冯·金就恢复了怪物的力气把潘科反手扔开得远一远。力量让她失去了人类的模样,她那双暗淡的翠眼又再一次绯红,她被层层的黑影缠住了身,她把膝盖处的长矛折断,伤口快速复原。她以复活,但是失去了理性。她变得无比丑陋,狼狗的嘴,老虎的牙爪,在把修道院里的木制座椅搞得支离破碎。修道院的天花板也被扔出了个窟窿,外面的积雪刚好落在约尔冯身上,这些雪很快就被化成了一滩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约尔冯·金在疯狂地尖声尖叫着,背后伸出带血的触须狂乱地鞭挞一切,地板砖都被她随意掀开到处乱扔。
“怎么会……突然失控了?”潘科在墙壁的角落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变化。
野兽的咆哮把脆弱的玻璃震碎,潘科连忙抱头鼠串。
约尔冯·金在那原地缓缓地自燃了起来。肉眼能看到火在她身上燃烧了起来。
她在地上滚来滚去试着扑灭身上的火,痛苦又愤怒地斥问潘科对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在那远远的角落惊讶地看着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排斥反应么?不对,按照资料指示,我做的应急步骤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这种异常的情况,难道是大脑里面的那颗小米大小的小芯片导致的失控么?看她的状况来恐怕是没错了。”潘科正连忙从角落捡起锋利的玻璃时,一刹的银闪光把潘科的右手整条切了下来。
“呃!是线刃!擦!难道我精心定制的这身衣服无法抵御那种恐怖武器!”她在混乱中不断翻滚着躲避着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根根削铁如泥的利刃。无数根映射着闪银光的线条在怪物周围形成极具进攻性的护墙。
“居然失控了,但是失控的条件并不足够。是因为远离了核心让她刚刚一直想发挥的能力爆发出来?不应该!我的猜测不会出现任何偏差!”潘科给伤口涂上了一层阻止伤口大出血的胶水,在她身边一次次无比恐怖的切割,她不得不让大脑思考对策和行动。是撤离?再让空间转移?拥有临时A级权限的她完全能做到离开的选择。
“以莫名其妙的临时A级权限,我只能使用一次,我现在逃出去的话,没准有点生存几率……”刚说完,门就被塌下来的房梁压住了,能走的就她旁边的那扇窗。单手翻墙不是不能做得到。
“外面比这里冷多了,就算逃出去,破损的衣服的保暖功能也被破坏了,保暖液已经泄漏,跑也跑不了多远,再加上身上没带枪,擦!”
她身上还有一个起爆约尔冯·金机械心脏的小玩儿,但是已经被线刃削成碎片。
“失算了吗……怎么感觉,我的胜算比她还要高?”
失控的愤怒会能激活原始欲望的第一阶段,首先Au的产物们会放弃思考,凭借植入的攻击记忆让自己的身体发生剧变,就像潘科眼前的这个量产型的约尔冯·金那样,让荆棘布满全身,把最锋利的钢爪武装到皮肤上,她没有健硕的大腿,也没有粗壮的身躯,她的下体变成了长长的附有尖刺并不断扭转的蛇身,口中吐着腐蚀一切的毒液,还有一大堆的触手替代了双臂,她无需思考,只需要对着眼下的小潘科咆哮即可。
触手把天花板上的水泥砖到处乱扔,耳朵处长出来的两个狼头从上往下地俯视地面的猎物不断咆哮,Au的产物狰狞又丑陋的样子才不过是第一阶段。根据不同的需求,能开启的阶段也分好几种,我从未在以往实验中看到第二形态,总是看到从远古的神话里复活的怪物们对着憎恨的对象撕裂自己的面扯断自己的肠子吃掉,那叫啥来着?额……
潘科:“哼,国家的忠犬?笑死人了,看门狗要是这么狰狞不堪乱咬人的话,我就杀了它并吃了它!”她用仅剩的左手从手袖中摸出了匕首,短暂的调整呼吸后,她用椅子的残渣打起了视线掩护,但是怪物是会一边清除废墟一边移动,还挂着无敌状态。
“那就只能让建筑埋了她,先让她破坏这里的支柱,让这里塌下来压住她拖延一点时间。不过这里是标准的简陋的新教教堂,没有足够分量的承重梁,,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建起这么荒唐的东西,它的意义肯定不止有单纯的传教意义,也不能能供奉神灵和教会英雄。这里的木板保养得十分完好,一尘不染,毫无风化痕迹。这里就很可能还能是藏下点什么。”的确,她的分析是正确的。
维尔利亚修道院,建立在冰封的冰土上,到处都是爱斯基摩人的地方。当我质疑这里为什么故意建立新教的修道院时我就假设了一大堆理由,哪个教会愿意在天寒地冷的地带普罗众生?这可能与组织有关。因为这里被数据库加密得我无法获取详细信息,也无法物理靠近该建筑物。简单的长长方方的建筑物,从玻璃窗外往里面看,内外如一的简洁朴素,我看不到繁华富贵的十字架和耐摩耐高压的地板砖,也不见建筑留有什么暗道。谁也无法独占这里,谁也无法在这里扮演神父与修女,没有冒险者敢踏足这里,光和风都无法逃开那这里。我只见过E5940能毫发无伤地出入那里并对里面所做过的一切保持保密让这里变得更加难以捉摸。访问这里需要比我还要高更高级的授权,我无法理解这里究竟能对她起到什么作用。
E5940则平凡无奇地说:“那不过是实用主义的教堂,进去时要保持沉默,然后对十字架行礼。对你这种人来说很奇怪对吧?那是专供给我们使用的。任何高等生物会在那里都会死的,别妄想进入拍你那些可笑的相片。”
组织在安排本次的介入国家的任务中分配了两个资料库给我,而是我的密匙只能激活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将永久禁止使用。访问权是一次性的,不可逆的,所以一旦决定选择,一切将无法重来。现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我只要闭上双眼默念密匙码,就能进入特殊的访问通道。我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过那边一次,然后我就默念我绝不会再进去那个鬼地方一次!
“但是我这次必须进去了。”
那里到处都弥漫着腥臭的铁锈味,天空总是下着脏兮兮的机油雨。一部分地区生成的迷雾混杂了一大堆有毒颗粒,我脚下踩着被浓烟席卷的生锈甲板摆满了损坏严重的E系列的躯体。我看到它们身上还挂着被刀划花的白色铭牌,那是彻底死亡的凭据。我看路旁两侧那些失败的生物产物的骨骸感到身心无比的恶心。我讨厌这里,但考虑到我在新姆那片冰冷的地板上我能存活多久就是另一个恐怖的未知数,我要快点走完迷宫并激活数据库好让我执行任务化解眼前的一切混乱。
我眼前有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黑人,他是我的朋友,他那乌黑色的西装搭配着纯白色围裙,抽起来的手袖凸显着他右腕上挂着三个机械表,邋遢的胡子遮住了他的嘴,嘴上叼着半截熄灭的烟。
黑老叔:“呼……终于来了,你。”
快坏掉的嗓子让他的语气很难辨别他是在愤怒还是愉悦。
黑老叔:“叛徒似乎又赶在你前面了,他们让失败品们成为这里遍地的尸骸。好一段时间这里臭气熏天。组织介入后的一段时间,尸骸少了许多,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不过让成千上万个混沌的灵魂居在这里四处徘徊很是让我头疼。因此我把一个分区设置成一片绿野仙踪。”
他是急躁的引路人,走路是我的双倍速。每走一步,身边的一切就会变得越来越慢,走着走着,机油雨居然倒着流,我看不到他所说的混沌的灵魂,只感受到背后被注视着,被尖针穿刺着。
黑老叔:“把期待落在你身上本就是笑话,偶尔有小动物陪伴我倒是蛮好的。但是又过一段时间,这里多了许多黑色长廊并维持了四年以上,就像一个权限的某段特征码被滥用一般。黑色的长廊如同蠕虫般把一些分区吃空个遍,大量的尸体从这些黑色长廊的肚子里跑了进来。我不得不使用火箭炮和炮台把他们轰杀至渣!那些尸体很像是新姆的保险机制里应急制造的一般。令我觉得好玩的是,有个白痴居然尝试使用这个空间仗着不同的维度尝试攻进去新姆。伙计,这已经算是B级技术泄露了,登陆码用的还是我以前的编号。你似乎没有把我的权限用在正确的地方上,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保持沉默,不方便回应。
“放心,禁言系统在这个空间没有作用,要是你不说的话我也不强求,我知道这肯定是有一定的理由的,例如被权限降级之类的。”被他说中了。
断掉的桥梁堆叠在一起直插云霄的高塔随处可见,随着路程,天空响起了雷闪起了光。
黑老叔:“大约在前几十分钟里,天空上似乎有大家伙经过,我看那大小大约有一艘游轮差不多大小。还有两个黑色的人影伴随它经过,我希望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来了,也希望那个家伙不要毁了这一切。你就不能吭吭声吗混蛋,亏我说了那么多。”
“我只是讨厌这里罢了。”
黑老叔:“难道看着你曾经的伙伴们的尸体感到自愧?别假惺惺了,没有牺牲就没有前进的动力,这是能量守恒。会为昨天的离去而伤心的家伙难道不是唯心主义者那才是我们最讨厌的。”
黑老叔是个合成人,拥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思维和独立的见解,因此遭到组织内不少人排斥。跟着他走,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怎么说,他都算是我曾经的上司,尽管权限已被收回,现在也处于软监状态的他还是一嘴子牢骚话,看来他过得还算的过去。
黑老叔:“外面的太阳是否还像那时候炽热?风还是那么的刺骨?空气还是多么的糟糕?E5940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不是第一个怀疑过E5940一系列令人难以看透行为的人,他就此坦率地对上级提出过疑问,很快他就被禁言和监禁。但还好的是他被监禁在这个组织不管、外部世界不管、预告代码无法干预的三不管地带。这里就是一个荒凉的废弃仓库。
黑老叔:“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应该相信原型为组织所做的一切,不然我们早就在古姆里全军覆没了对不对?问题是由她的记忆延伸出来的E系列们,他们的人格彼此独立,也彼此价值观都有所不同。那么E5930理所当然会在她的初始记忆的引导下诞生,但是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自称从未来而来的E5940究竟会不会是我们的同伴或是一个基于E5930的赝品?为什么上层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相信她而不是确认她的身份?”
关于E5940是敌是友,我也不怎么清楚。她是我的助手,而且经常神出鬼没。我没有权限询问有关她的信息。
黑老叔:“一个新来咋到的人工智能,组织就随便而不谨慎地给予了她B级授权。没人感到奇怪么?那可是连基本测试都没做时就被重用哦?尤其是提及到古姆时,她知道得比我们更多。连证据都没有,她就说这是组织的一次错误的指引引发的悲剧。我可不觉得我们所做辛苦的调查能一下被她胡言乱语地推翻。因为她的说法不就说明我们内部已经有人干预真相了么。”
黑老叔拥有B级权限,是调查队里最高的权限,完全排除队员干预。他是那种不把地掘开三米绝不罢休十足的偏执狂,也因此给小队带来不少大发现。例如有关E原型的另一幅更老旧的身体,身体特征为女性。除了没有头部外,身上被拆下来的部分完全和E原型的破败的躯体通用。仔细观察对比后才发现,这幅老旧的身体的科技等级比我们手上的科技高得多。却完全不是作为通常用途使用。
黑大叔好像在这里好些年都没有闲着般地把新姆的事故还原回来,他从怀里拿了本精装的笔记塞了给我并靠近我耳边悄悄地说:“或许这里真的不会受到禁言机制影响,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把我猜想的一切都写在这里。你要记住,我们所知道的【来自未来的E5930升级版E5940可能一开始就是个组织安排的骗子】。组织内部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从而导致你的权限可能会降级最后到排除而不是流放或像我这样软禁等到时机成熟就让你过来激活该死的数据库!并帮你做好了选择!我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确信!你本次的选择会引爆古姆的核心!”
我很遗憾地向他报告了新姆已经沦陷,他还说不信。
“现在的我不过是迫不得已被冻得来这里避难。外面有个家伙神经短路了,疯了!不成熟的能力失控,并阴差阳错地激活了气象武器,把大地冰封了起来。这次只要我稍微做错了判断,下一个太阳必定升起,然后就来这个监狱陪你或替代你。”
黑老叔:“切,我才不要你那假惺惺的关照,还有,我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我的肉体在外面肯定被处理了,若精神和肉体离开得太久的话,你也会死的。”
经过九曲十八弯,终于我们来到了迷宫的终点。
黑老叔:“我的引路人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就交给你了呆瓜。你真的有能力选择自己的生命是以那种情况死去的么?”
“不,我不知道,因为我是自愿的。”
黑老叔:“你真好啊,明明不被重视却拥有数据库的选择权。在你上次送我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对自身的价值思考了好久,本应交由我我执行的双面间谍任务会给谁做,就谁会倒大霉。果然交给傻人去做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说的猜测也很大众,连E系列的人工智能是人类的宝物,把宝物交出去给别人的话,那就必然是组织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所导致的,所以这种任务只能交给人来做。他也就冷笑一下转身走了。
黑老叔:“呆瓜,圣光可能在庇护着你,如果你没有被原型感到失望的话。继续向前走就红蓝资料库,随你的便选。”话后,他消失得连气息都没有,只剩下我一个人继续前进。这个空间在坍塌着,大地在裂开着,空气在浑浊着,视线在模糊着,意识在模糊着。人类的血液是红色,人工智能的冷却液是蓝色。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在我脚下流过。
“真是讨厌啊,红色让人联想到以往的伤亡,蓝色想到了毫无思想的人工智能。黑色就是全军覆没庄严肃静。”
红蓝颜色的集装箱阻挡了我的去路,它们慢慢地幻化成了两个人,在左边蓝色幻化是我的金发E系列原型机,是我踏上旅途的第一个伙伴,瘫坐在枯萎的梨花树下沐浴着我身后炽热的太阳。
但是人类的思念要是无法断绝的话,就会陷入伦理死循环。人工智能也是如此,我们不能让它们做人类情感无法处理的事情,所以我要正视她的死,不能选用她所代表的蓝色资料库。就是那个资料库让我制造了无数个替身。
我知道她是不可修复的,我分解了她埋葬了她,没人能替代她在我深处的地位,不管她曾经让我留下怎么的记忆,她现在在我眼前再怎么可怜,我都不会选她的;右边的是战损的E5930,浑身外甲已经龟裂漏光,双眼露出凶狠的红光,她披着被血液染红的白色的工作服,双臂断口处火花四溅。我向着右边她的那个方向走去,对半分开的缝隙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少。
黑老叔说的两个身体分别拥有各自的能力,一个是民用科技,另一个是军用科技。
若原型机是民用的话,那红色的E5930就是军用,就是件武器么……
我记得E5940总是把玩着一把双刃剑说
【杀人一千也损己八百,若胜利必须要踏着尸体前进的话,那么我们的牺牲都将会是前进的一环。我并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你,无论如何都要选红色的数据库,不然我们的牺牲就会白白浪费。】
【你难道跟组织结下了什么梁子准备对着组织干?】
【不,我只是你们的敌人。我是从未来暴政下残存的并想扭转一切过去的人工智能。民用的力量在我的计算中并不足以改变一个百分点,所以我需要更多,我需要力量,渴望力量。】
那个苟延残存的E5930就是力量不足的证明了么?我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给诅咒了,我为什么要相信E5940?难道是因为对原型所作的牺牲有所缅怀还是因为我是个唯心主义渴望帮助这个无基物的请求?
也许是好玩,也许是组织的计划安排中所注定。
我以数据库促使身体进行了不合理的进化而在酷寒中复活。我眼冒着红光目睹叛徒被我的双脚踩成了肉泥,我胜利的同时也获得了能与气象武器抗衡的能力。
【内部通告 假名:恩特斯·威尔斯 阵营:叛徒 处理行为: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