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得到确认后，房门被推开，是一间办公室。
“陈可可，小朋，不，女士。”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自认为脑洞很大的陈可可也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这种地方，但接下来面前男人的下一句话更让自己摸不着头脑。
“你很走运，我们和安洛共同决定将你无罪释放。”
突如其来的震惊感与幸运女神的眷顾，陈可可很迷糊，只能发出单音节回复，“嗯？”
“先别高兴得太早。”男人面对身躯如此娇小的小女孩，还是下不了重语气，即使知道对方已经成年，“我们是有条件的。”
果然，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了自己，“说吧，什么条件？”陈可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处变不惊。萝莉的外表，配上十分严肃起来的表情，在旁人看来只是徒增可爱罢了。
“我们要你在天水高中读完三年，你这三年间的动向都由我们警局与学校共同监视。”
上学？这是什么奇怪的条件，自己已经成年了，可以自主决定是否继续接受教育，再说学校，呵呵，陈可可及其不愿意回忆起十五岁前那段时间。
垃圾怪、孤儿、破烂、没人要、臭蛋……
“陈可！你又和同学打架了？”
“奶奶，是他们，他们先把拉罐踩在脚下不让我捡的。我过去说了请让开，他们还是把拉罐踢得很远。”
“所以你就和他们打起来了，和你说过多少次同学欺负你，咳咳，咳咳！”
“奶奶！”
“呼，呼，我没事了，可儿呀，同学欺负你，你就去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的，千万不要打架，今天是怎么打起来的？”
“他们，他们，他们把拉罐踢走后，我没有理他们，就跑过去捡拉罐，等我回头时，看见他们把我的拉罐袋子抢，抢走了，我跑过去追他们，可怎么都追不上，我就，我就拿石头砸他们，他们也用袋子里的拉罐砸我，然后我就冲过去和他们打了起来。”
“找老师呀，没去找老师？”
“老，老师，放学后就不见了。”
“哎，可儿，命苦的可儿呀，来，奶奶帮你把伤口擦擦，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往家里跑，奶奶可以保护你。”
“奶奶，我不想上学了。”
伤口上湿巾力道加重，陈可明白奶奶最不愿想听到的就是自己放弃学习，身体上体会到奶奶的态度，陈可的想法没有下文。
“砰砰！砰砰！”
用来防盗的木板，不堪敲击者的力道，摇摇欲坠。
“谁呀？别敲了，来开了！”
奶奶还在帮陈可处理伤口，急促的敲门声容不得半刻等待。
“轻一点，我来了。”拉动拴锁打开门，面前是一位打扮得体的妇人，旁边是陈可的老师。
见到这一幕，陈可的心脏如同刚刚的敲门声般呼之欲出。
“你就是陈可的家长？”
“对，我是他奶奶，您找他什么事？”
“什么事？你叫他过来！”
三束灼烈的目光汇聚到自己的身上，不安感遍布全身。
“你是陈可？”
“嗯。”微微地点头。
“下午放学，是不是你用石头砸了秦文旭？”
“到底怎么回事呀。”旁边的奶奶很疑惑道，“陈可和我说了，下午他和同学确实发生了冲突，但也就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呀！”
“小打小闹？呵，我儿子用空的易拉罐瓶，你孙子倒好，用石头砸，把我儿子手给砸骨折了，现在躺在医院动手术。”
“动手术？”奶奶听到这三个字后，意识到事情变糟糕起来。
“对，而且听我儿子同学们说，是你孙子先动手的，所以这次医药费是你们全部承担，先拿出三万交着吧。”
“三万！？”这两个字似乎抽空了这位老人所有的力气。
陈可那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只记得回家的那晚，天很黑，黑到自己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夜里，但手中干枯的温暖一直拉扯着自己，回到屋里，没有灯火，没有吃饭，“睡吧。”一声叹息，陈可合上了两夜未闭的双眼。
————
“呼。”
“我不会去学校的，我成年了，有权利拒绝继续教育。”陈可可发誓，再也不会进学校一步。
“你不能拒绝，陈可可，教育法规定，你必须补上辍学的那几年，这是法院下达的判决书，你看看吧。”
“要是我坚持拒绝呢？”
“那就没有办法了，你彻底从嫌疑犯变成真正的罪犯，以违抗法院判决的罪名，会把你发配到极北部矿区，去挖源金，据我所知，凡是去了北边矿区的犯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三年学校，一辈子矿区。”局长拿出判决书后，开始把玩起了沙漏。
沙子开始流动，时间也跟着流动，一分钟，这次自己的命运由自己选择。
学校是梦魇，矿区是性命。“可儿啊，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奶奶不能陪你了。”
“我……”
“我看你是害怕去学校！”一直坐在一旁的杨警官，突然开口说道，“我猜猜，你是智力不够，怕学不会，从而感到丢脸吧，说起来，你光长年龄不长身体，智商应该也没有跟着长。”
“你，你说我智商不够？”平白无故的污蔑，陈可可火冒三丈，欲靠近其说理，怎不料脚下长裤拖地，左脚踩在右裤腿上，当场就表演了个平地摔。
“哈哈哈！”杨警官忍不住笑出了声。
刺耳的笑声加上身体的疼痛，还趴在地上的陈可可，憋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手背上，但面部的表情却是咬牙切齿。
“你不信？那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上学一年后没有因为成绩倒数而留级，我以后就每个月给你两千快，怎么样？”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酥软的萝莉音中有些许疼痛所带来的颤抖，这样的宣言，怎么都不能让人认真起来。
“确定去学校了，就把这些给签了吧。”局长摆出几份安洛准备好的文件，“至于那赌约，我托学校的熟人给你，你以后不要来找杨警官了。”局长的直觉告说他，这个小女孩似乎并不普通，保险起见，自己女儿以后还是不要和她有所交集。
“哼，签就签。”陈可可爬起，走到办公桌前，发现根本不用弯腰，自己到底有多矮呀，陈可可光顾着吐槽，未细看上面的文字，草草就签下，自己以后的新名字，陈可可。
“行，你可以走了。”局长装好陈可可的亲笔签名，也就意味着整个事件算是结束了，“关于学校，九月份到了，自然有人来找你。杨警官，送她出去。”
久违的阳光，带走了春天的燕尾，天气开始燥热起来。
“你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吧？我送你一程。”
“咕咕咕”陈可可的肚子早就发出有声的抗议了，饿昏了的陈可可并不想再耗费力气，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给，芝士面包。”
是食物，本能的夺取，新身体的第一次得到满足，芝士面包的味道深刻烙印在陈可可的胃上。
“谢谢。”细如蚊吟，杨警官还是听见了，“不用谢，马上就到你住的果园街道了，你还记得自己住哪吧？”
“嗯。”
“我们到了，哇，高级小区呀，我现在有些好奇你的钱是哪来的？哎，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下车吧，我该回去工作了，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很快杨警官的车就没入到不息的车流中去，独留下一位衣着怪异的小女孩在小区门口徘徊，她怎么不进去呢？
门口的管家机械人给出了答案，“人脸识别出您不是该小区住户，不给予通行。”
“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