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断掉的太刀
一大早，楚墨轩依旧不慌不忙地打着哈欠，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国宝，你是被老雷揍了吧？”夏禹宸看着楚墨轩脸上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偷笑道。
因为那个破阵帖的缘故，楚墨轩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睁眼闭眼脑袋里都是帖子里那个该死的阵。他想了各种进攻方法，可凭他的经验来看，这些方法都行不通，地面大军往往在中圈就会被全灭，心都碎了。
“别提了，熬夜写检查。”楚墨轩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说梦话似的回答。
“我跟你说啊，昨天Cocfan论坛上的一个破阵帖可火了。”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破阵帖嘛。”楚墨轩不屑一顾地说道，最终他也没去多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点Mo的名，“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这次可不一样啊！这次......”夏禹宸想接着往下说，可老雷已经拿着备课本走进教室，站在了讲台上，他只好把话咽回去，留到下课再讲。
“倒霉，又是老雷的课。”楚墨轩暗自念叨着，从背包里拿出了物理课本。
昨天才刚被老雷教训的楚墨轩算是怕了，今天课上要是不小心睡着了，他敢打包票今天放学还得进一次老雷的办公室。所以整整一节课，楚墨轩都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强迫自己盯着幻灯片和黑板，这种感觉他楚墨轩发誓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一节课40分钟长得就像过完了一整个上午，阳光透过窗子从地上爬到了桌子上，照得桌子发烫。楚墨轩感觉整个教室都塞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物理符号和公式，还有那些永远表面光滑可以不考虑形状的小球和小滑块。不得不说，楚墨轩最佩服的就是这些无所不能的小滑块，他做过一个题，问的是小滑块在某个加速度下何时能够脱离太阳系的引力……
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楚墨轩就像断了电源的人形机器人一样崩溃在了桌子上。
“你别睡啊，听我说，这次的破阵帖真的不寻常，你就看一下，一下就好。”
本以为下了课就能好好睡一觉的楚墨轩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身旁活力四射的夏禹宸不住地摇着他的身体。
“拜托......你让我睡一觉先。”楚墨轩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说道。
“那我读给你听，就读关键部分啊。”夏禹宸清了清嗓子，照着手机屏幕上大声念了起来，“要是你破了这个阵，我就跟你约会。”
楚墨轩趴在桌上歪着头无动于衷，倒是班里的女生纷纷看着夏禹宸和楚墨轩两人，尖叫了起来。
“什么什么，夏禹宸要和楚墨轩出去约会？！”
“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两个不对劲了，楚墨轩叫夏禹宸可是叫“禹宸”的哦~~你看，这下藏不住了吧。”
“天呐！想不到在自己班级里能看到活生生的BL！”
“矜持！要保持矜持！”
楚墨轩早就习惯了，只有在提到夏禹宸的时候他才会偶尔被提起，生活中才会显示出一点高中生活所应该具有的亮玫瑰色，而平时他的存在感近乎为零，周围对于他而言也只是一张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夏禹宸感觉自己的后背上传来了毛孔舒张的刺痛感，汗涔涔的，来自身后那帮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女生的目光仿佛一支支利箭扎满了他的后背。他有强烈的预感，在这个学校里盛行的“都市传说”可能又要增加一条了。
“老夏，我对同性恋没有偏见的啊，你放心，我还当你是兄弟。”边上带着眼镜的哥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老夏，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墨水儿，这小子缺爱的很。”坐在楚墨轩身后的哥们也拍拍夏禹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嚯，好家伙，自己脱单不说，还捎上墨水儿。”站在夏禹宸身后的哥们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你们……”
夏禹宸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在高中时代可能已经交不到女朋友了。
…………
“所以呢？Mo神破了阵能和上等阵法师约会怎么了？”
天台上，楚墨轩啃着便利店买来的夹心面包，背靠着铁门边的墙，完全没搞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约会有什么特殊意义，竟然能吸引将近八千名网友点Mo的名。从他的角度来看，即使成功破阵，他也绝对不会去赴约。
“这么萌的妹子主动约战Mo神诶。”夏禹宸不断在手机屏幕上上下滑动帖子，啃着面包口齿不清地说道。
“连张照片都没有，你到底是怎么看出这是个萌妹子的啊……”
“你看，这帖子用的字体是粉色的娃娃体，还特喜欢用emoji表情，加上句子给人的那种软软的感觉，是萌妹子没跑了。”夏禹宸自信满满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推理社社员啊。”
“…………”
“而且，你想想啊，当着这么多网友的面，这约会总得有个证据吧。”夏禹宸摊了摊双手，“至少得有个照片吧，到时候你看好了，一定是个萌妹子！”
“…………”
“而且而且啊，这可是一次揭开Mo神神秘面纱的好机会啊你说是不是！”夏禹宸站在楚墨轩面前滔滔不绝，以至于楚墨轩早已把面包吃完了，他的面包还剩下一半。
“…………”
“你不好奇Mo神长什么样么？”
“一点也不好奇。”楚墨轩把外包装袋揉成一个球，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事实上，他也是真的不用去关心这个问题。
“切……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夏禹宸低头啃了一口夹心面包，伸出舌头舔去了嘴角的花生酱，和楚墨轩并肩站着靠在墙上。
夏禹宸很难得地安静了下来，默默地啃着面包不说话。整个天台只剩下轻风拂过衣领的声音，锈迹斑斑的铁门轻微转动时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夹心面包的塑料外包装褶皱的声音。
“回教室吧。”楚墨轩见夏禹宸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把揉成一团的塑料包装纸轻轻一抛，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嗯。”夏禹宸有样学样，把揉成一团的塑料包装纸向垃圾桶丢去。只是没有楚墨轩那么走运，包装纸砸在了垃圾桶的边缘，被风吹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这风真是讨厌……”夏禹宸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装纸，放进垃圾桶里，匆匆忙忙向楼道里的楚墨轩追去。
午休还没有结束，教室里只有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看书的刘语馨，她对于走进教室的楚墨轩和夏禹宸毫不在意，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在书上。
“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山啊。”夏禹宸凑到楚墨轩耳朵边儿，极其小声地说道。
楚墨轩倒不觉得刘语馨有什么特殊，她也只是一个上课会走神，遇到突发情况会紧张到耳尖发红手心出汗的女孩儿而已。
“午休还长着呢，破破阵吧。”夏禹宸从兜里掏出他的大屏手机来，打开破阵帖摆在楚墨轩面前，“这阵要是换我来，火狗加黑气球，空军分分钟平它个三星。”
“是啊，可是Mo神不能用空军。”楚墨轩淡淡地说道。
“所以这个阵才难啊……”夏禹宸叹了口气，“感觉不管从哪里进攻都会被布阵者牵着鼻子走。”
夏禹宸的感觉和他昨晚看到这个阵时的感觉一样，这是一个引导性极强的阵，就像是有一股气形成了漩涡，牵着进攻部队绕着圈向中心走，走这么长的路径无疑会吃到大量伤害。即使用弹跳法术强行到达阵型中央，外圈的火力也会全部集中在中央，反而更加不利。
楚墨轩仔细看起阵来，他回想起昨天在脑袋里那些无数条失败的进攻路线，似乎每次都要经过阵型中圈的防空火箭。阵型的临界范围信息在他的脑海里快速闪过，防空火箭所在点的周围恰好是火力重叠最厉害的地方，其周围恰好又是血量最高的各种储存罐，能够有效地拖延进攻节奏。
坐在座位上安静看书的刘语馨突然合上书本，神情怪异地朝楚墨轩看去。
“有意思，防空火箭都被你用活了。”楚墨轩低声自言自语的同时，一套可行的进攻方案在他脑海里悄然形成。
“墨水，换做是你，你怎么进攻？”
“随便找一个方向喽，反正都一样。”楚墨轩敷衍道。
“哎，你老是这么随便，在部落里也是，一点也不为我们‘圣夜狂欢’着想。”夏禹宸叹了口气。
圣夜狂欢是他们的班级部落，里面大部分成员是高三六班的同学，部落战胜率一半一半。楚墨轩在里头打着水漂儿，不在乎进攻获得的星星数，两次进攻机会加起来打个两星那都是家常便饭。
“我本来就......”楚墨轩抬起头，看见迎面走来的刘语馨，话讲到一半便打住了。
“你的小抄。”刘语馨在楚墨轩座位旁驻足，把上次楚墨轩塞给她的小抄放在桌上，附带着一股很清新的香味。
夏禹宸往桌面上一瞧，桌上放着的分明是他让楚墨轩带上讲台的小抄。
楚墨轩坐在座位上抬头看着刘语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微微点头低声“嗯”了一声。
坐在一旁的夏禹宸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主动上前搭话的刘语馨，当然，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在看刘语馨那双被黑色透肉丝袜包裹着的长腿和细细的腰肢。
刘语馨盯着楚墨轩看了很久，眼神犀利如刀，无形中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蔓延开来。楚墨轩被盯得心里发毛，心想会不会是上次牵了刘语馨的手惹她生气了，他现在还记得握住刘语馨那紧张到发凉的小手的触感，软软的像棉花糖。夏禹宸只是觉得两人周围的空气像飘着冰渣子，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刘语馨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楚墨轩，令他不由自主地迎着刘语馨的冷冷的眼神，与她对视。
“呃......那个......”夏禹宸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语馨收起锐利的目光，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安静地看书，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突然间干嘛啊？我给你的小抄怎么在她手上？”夏禹宸凑到楚墨轩耳边把声音放得不能再低。
“我怎么知道她要干嘛？”楚墨轩头一歪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那小抄呢？小抄呢？”夏禹宸拿起桌面上那张小抄翻来覆去，上面颇有特色的字迹怎么看都是他的手笔。
楚墨轩不想解释，趴在桌上不理睬他。
一整个下午，楚墨轩都很在意刘语馨的举动，一节课都没听进去。他也感觉到了当时周围温度的下降，明明是酷暑都还没有散去的九月份，他手臂上的汗毛却一根根竖了起来，指尖泛起了一阵寒意。
一整个下午，夏禹宸都在缠着楚墨轩打听小抄的事情，最后楚墨轩实在是捱不住夏禹宸的软磨硬泡告诉了他实情，不料却被周围几个哥们听到了。几个哥们纷纷为夏禹宸打抱不平，强烈谴责楚墨轩这般负心汉似的行为，背着夏禹宸偷偷摸女孩儿的手。
楚墨轩仍旧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完全无视几个哥们的起哄。夏禹宸可就耐不住了，为自己未来能不能找到女朋友深表担忧。
放学后，着急参加推理社活动的夏禹宸在下课铃响后就一溜烟地没了人影。楚墨轩又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踢着石子走向操场，在看台上挑了一个较高的位置，呆呆地看着操场上精神抖擞的人们。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像他这样迷失了方向的人即使每天都这样无聊地重复着，也不觉得腻味。楚墨轩觉得一天当中过得最快的，就是在看台上发呆的这段时间，轻松快活，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心酸。
楚墨轩从来都是看着操场上的人群全部散去，日落西山染上暮色时才起身回家。
这次也不例外。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扭动着快要僵硬的脖子。他注意到了空中突然出现的一个黑点，似乎是什么东西在低空飞行，但就飞行高度来看实在有些太低了，而且还在不断下坠着。
楚墨轩走下看台，对黑点并不在意，大概是有人在用无线遥控器玩小型四浆无人机吧。
然而，黑点的本体并不是小型四浆无人机。
一截高速旋转着的断刃发出尖锐的啸声从楚墨轩眼前横飞而过，深深地插入塑胶跑道上，甩出的红色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露出地面部分的刃身高频率地震颤着，红色液体沿着刃身向下流动，落在了塑胶跑道上。
楚墨轩不可思议地朝断刃飞来的方向看去，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心想是谁在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从刀刃轻而易举就插入塑胶跑道这点来看，这截从天而降的刀刃绝对不是塑料制品，溅到脸上的红色液体也散发着一股令人眩晕的铁锈味，恐怕是血。
远远的，带有刀柄的另一截刃身从先前的方向高速旋转着飞来，同样带着尖啸，同样带着血迹，不偏不倚，“叮”的一声与插在塑胶跑道上的半截刃身断口相接。
四周静悄悄的，楚墨轩从来没有觉得学校可以如此安静。他咽了咽唾沫，满脑子都是国外一家叫valve的游戏公司出品的一款游戏“求生之路”，游戏里的主角们拿着太刀机枪，在静悄悄的城市里孤独地与发狂的僵尸群搏斗，血色如雨。虽然楚墨轩在游戏中大多数时候都抢不到太刀这样优质的近战武器，只能拿平底锅这样劣质的近战武器。
接下来是不是会有僵尸群从操场的入口疯狂涌入，而自己则得靠着这把断掉的太刀杀出重围？楚墨轩浮想联翩。
所幸，现实终究还是现实，没有僵尸。楚墨轩提提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太刀边蹲下，他惊奇地发现刀身上没有断口，眼前俨然就是一把完好无损的太刀。事实上，楚墨轩也不知道该不该称眼前这把刀为太刀，因为这把刀的外形有些奇怪，没有镡部，刀背与刀柄连成一条光滑的曲线。
“不应该啊......”楚墨轩自言自语，用手指碰了碰先前的断口。
当楚墨轩的手指触碰到刀身时，刀身从之前的断口处又重新裂开，裂纹慢慢爬满了整个刀身。楚墨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的景象，只能瞪大了眼睛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可思议。裂纹越来越细密，裂缝处隐隐漏出了一点光芒。最终，整个刀身包括刀柄都碎裂了，发出了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时候发出的清脆声音，可残骸却不是想象中那样散成一堆碎片，而是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夏夜里发着微光的萤火虫，绕着楚墨轩的右手飞舞，不一会儿就熄灭了。
要不是塑胶跑道上留下的缺口以及缺口旁的斑斑血迹，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楚墨轩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只不过，这个梦格外真实罢了。
…………
伊斯蒂雅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身体轻飘飘的，就像灵魂一样漂浮在空中，明明身处能量肆虐的风暴中心，却感到异常安详。风暴卷起的庞大能量包围着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在他的怀抱里。风神之吻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被卷入能量风暴时它就已经从她手中脱出，也许早就被肆虐的能量撕成了碎片。被钢笔刀刺伤的心口传来温热的酥麻感，明明刚才还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阴暗的小巷里，躺在废旧纸箱堆里衣衫褴褛的伊斯蒂雅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被两侧的高墙遮挡了只露出一条线的天空，天空是艳丽的火红色，尖锐的喇叭声在小巷里不断回响着。她拍拍自己沉重的脑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插在上面的钢笔刀不见了，但衣服和文胸上还留着被戳穿的破洞，破洞下的皮肤是一块狰狞的疤痕，那是钢笔刀留下的伤口。原本就破烂不堪的白色囚衣在经过幻之谷复仇战后沾上了更多鲜血，好几处都破了洞，露出了极其细腻的肌肤。她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急忙在纸箱堆里翻找起来，寻找风神之吻。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自己没有被能量风暴撕裂？心口的致命伤为什么愈合了？风神之吻到哪里去了？一时间，伊斯蒂雅的脑袋里充满了各种疑问
风神之吻是伊斯蒂雅的哥哥留给她唯一的一件物品，可以说，风神之吻就是他存在过的证明，因此，风神之吻对于伊斯蒂雅来说意义非凡。
伊斯蒂雅越是着急，脑袋就越是昏沉，胸口越是发闷，她感觉体内多了什么东西，想要支配她的身体，她越是抗拒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你也会喜欢这场杀戮盛宴的。”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紧接着是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伊斯蒂雅扒开废旧纸箱的动作缓慢下来，低垂着头，凌乱的暗金色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明明没有找到风神之吻，她却嘴角一翘发出了一丝低沉的笑声。
伊斯蒂雅赤脚走出小巷，幕色正开始爬上树梢，她的身旁是一座破旧不堪的废弃大楼，一些楼层已经没有了包裹在外层的墙体，直接裸露出内部的承重梁，厚重的水泥感扑面而来，与周围光鲜亮丽的建筑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大楼前的双向车道上，各式各样的汽车排起长龙，尾灯发出刺眼的红色光线。道路两旁的商店开始亮起招牌上的霓虹灯，幕色渐渐笼罩了这座城市。
经过她身旁的的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因为她的装扮太引人注目，仿佛动漫展里化妆Cosplay的Coser，染了血的破洞囚服映衬出她娇好的身材，凌乱却又不失柔顺的暗金色长发披在肩上，绯红色的双瞳盯着车子的尾灯目不转睛，精致得像瓷娃娃一样的漂亮脸蛋上，眉间处有一丝微小的皱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看了看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店，又看了看车道上排起长龙的汽车，又看了看周围行人的服饰风格，很快就明白了，脸上的不解也随之烟消云散。
伊斯蒂雅走回小巷子里，不一会儿，巷子里响起了三三两两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是伊斯蒂雅发出的，她赤着脚，走在水泥地上本应没有脚步声。
“那把破刀终于不在了啊，哥哥，是因为你终于死了么，哥哥？”伊斯蒂雅一边走向小巷深处一边抬起头看着高墙间露出的一小片已经变成藏青色的天空喃喃自语道，露出了绯红色的双瞳，面带笑容。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了，并且再也不会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