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帝妃倾身倒在琅青腿上,环抱他的脖子一阵猛嗅,“你知道么,我找你就用了两百年,本想着吃你只鸡,来一场初见,没想到你睡的那么死,第三天才发现。”
琅青嘴角抽搐,自己一个毫无修为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察觉不到应该很正常,无处安放的双手几经犹豫,抚在了帝妃的肩膀上。
身体微微颤抖,帝妃抱的更紧了。
不由得苦笑,琅青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找这里,挺有毅力,“你就这么确定是我?毕竟我现在还是十六岁的样子,你可没见过啊。”
“我是寻着你灵魂的味道找来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我都认得出。”
“那如果我是个丑八怪呢?”
“你就孤独终老吧。”帝妃抬头轻笑着,满眼都是琅青,“帝妃,我原本的名字叫帝妃。”
窗外的雨还在下,竹子淡淡的清香弥漫整间屋子,到处都飘荡着重逢的温馨,气氛也变得灼热起来。
帝妃盯着琅青干渴起皮的嘴唇,眸光似春水荡漾,很想去湿润它,忽然又收起的温柔笑容。
“怎么了?”琅青不明所以。
“小青是谁!”
“小,小青,啊,它也是一条蛇。”琅青把脑袋扭向一边,不知道该怎编了。
“然后呢,她蛇呢?”
极其危险的语气,琅青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燃烧的火焰,“嗯...它,它,嗯,它好像被她妈妈接走了,我刚想起来。”
“是么?”
“...好吧...”
随后琅青讲起了青蛇传的故事,就说啊,从前有七个葫芦,它们的青蛇奶奶被一个和尚抓走了,最后七个葫芦水漫金山救爷爷的过程。
听完故事的帝妃冷笑一声,本就是没来由的想撒娇才问的,没有拆穿他,就明明是救奶奶的故事,一点逻辑都没有。
“不说这个了,你呢,转生后一直在这里生活?”
“嗯。”琅青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朦胧中的青草色,很美,“三岁前在一个村子里吃百家奶长大,等能走了,我就离开村子跑到了这里,独自生活。”
“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徒弟们。”帝妃对如此简陋的室内装饰很嫌弃,“据我所知,她们可一直都是很思念你的。”
琅青摇头道:“离开我,她们才能自由高飞,也不枉我的苦心教导和她们绝顶的修炼天赋,况且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我再出现岂不是不合情理。”
“行吧,你有你的想法。”帝妃老赖般的抓过棉被躺在床上,“既然你选择安静,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一时间琅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化形的帝妃,仅仅千年就达到常人万年都不敢仰望的阴阳境修为,总觉得她不属于这里,有她该去的地方。
静谧的房间,细听雨打竹叶,帝妃从未有过的舒适,嗅着枕头和被子,是属于琅青的味道,困意涌了上来。
再次回神的琅青听到了甜甜的鼻息声,很美的睡颜,很难把她和一条可爱的小白蛇联系在一起。
“这一世我只是一介凡人,你有你该去的地方,如果这样的我成为你的牵挂,我无法原谅自己。”
轻轻呢喃,琅青黑亮的眼中尽是温柔,将帝妃散落脸庞的发丝拨到耳后,整理好衣衫走出屋子。
帝妃缓缓睁开眼睛,露出的紫色眼眸波光粼粼,盖好被子贪婪的嗅着味道。
房间安静下来,不知是琅青刻意为之,还是由心的感慨,或者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
新笋刚出竹林,贵重胜似千金。
下了一上午的雨有了想停下的意思,一灰衣人影背着竹篓踩着泥泞,穿梭在紧密生长的竹林间,从土丘下爬上,再从上滑下去,几经往复。
粗布条束起的墨色长发,常年一个人生活也不经常打理,稍显粗糙干燥。
白净的面庞,骨棱分明;肩膀不是很宽,刚十六岁的年纪还有待发育。
背部的英挺和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倒与年龄不太匹配。
尽管没有深厚背景,也没有修炼天赋,总是和翩翩公子挂钩的。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全挖出来。”
一路寻找,一路毫无收获,竹篓里只有几颗手指粗细的竹笋,可惹恼了琅青。
下过雨的土地,竹笋长的很快,想到此处,琅青寻着来时的脚印原路返回,说不定就去找到刚刚露头的新笋。
果不其然,一眼扫过土坡底部,三个冒头的翠绿映入眼帘。
琅青在弯腰还未触碰到笋尖时,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疾步向后退去。
一息过后,证明琅青的判断是正确的。
呷——
一只硕大的黑白花蜘蛛破土而出,站立有半人高,喷射出的蛛丝粘在高耸的竹身上,将其吊挂在半空。
就算没有它没有修为,这么大只也不是琅青轻易就能对付的,唯有先跑是为良计。
呷——
无意义的鸣叫,就像在表达自己的强大。
琅青手握挖笋的铁镐在茂密林间绕弯,花蜘蛛庞大的身躯紧随其后,不断鸣叫以传达兴奋。
跑上土坡,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壕沟,琅青向后瞥了一眼,纵身跳下。
花蜘蛛迅速落地来到壕沟边缘,雨水打在坚硬的壳上发出哒哒的沉闷,头顶的八只黑色眼睛向下望去,空无一物。
忽然,一道手握尖竹的人影从天而降,感官敏锐的花蜘蛛发现了偷袭者,尾部倾泻出大量蛛丝,无论被击中还是粘住,都免不了受重伤。
此番情景琅青早已料到,持棍绕身猛扫,借力避开蛛丝极速掠下,竹棍的尖端噗的一声捅入花蜘蛛圆滚的屁股。
呷——
痛苦愤怒的嘶鸣,电光火石间,琅青顺势转身上前,将铁镐砸入花蜘蛛的头颅,绿色血液喷涌,渐失生机,再起不能。
“没修为也敢狩猎我?”琅青拔出搞头边擦拭血迹,“叫你爷爷奶奶来还差不多。”
竹林常见的生物,琅青经常遇到,类似尖竹的临时武器和陷阱都有准备,每一个存放地点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同对付帝妃那只偷鸡蛇的滑稽场面,琅青根据作案现场推断,没能留下较大痕迹,作案人员的体型肯定很小,也就没有大动干戈。
呷呀——
“我...”琅青警惕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会吧,还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