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尸棺”死者名为蔡琴,是中毒死亡,尸体在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里发现。经过现场的调查,和得知死者生前有自杀倾向,所以一时定案为自杀。
之后由于发现致死服药量和现场药瓶药物残留量不符合,调整为他杀事件。但至今被害原因不详,凶手不详。
看过表哥给我的资料后,我决定直接去找死者的丈夫李国玄了解情况。原本的建筑工地现在已经立起了高楼,所以不可能再去现场调查。
寻找的过程并不复杂,根据警方的资料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现在居住的地方。我担心的是对方愿不愿意跟我交谈,因为这个人在六年前的调查中就不怎么合作,还和调查人员有过暴力冲突,我现在也没信心直接问出有用的线索。
所以我决定不用直白的接触方式。
“侦探?对了,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就是那个巧运侦探尹立?”
“我想那个老是被人喷好运的侦探就是我。”虽然我完全没想到以前友人一次随意评价就这么成为了外界对我的称呼。
“巧运侦探”,真是够弱气的称呼,又不是拍喜剧片。
“侦探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从说出我是侦探开始,李国玄的国字脸就蹦得紧紧的,这倒是验证了我的猜测。
“我觉得你现在正好需要一名侦探帮忙。”
“为什么?”
他挑了一下眉头,警惕性更高了。
“我已经看过警方的调查记录了,尸棺事件一个月已经发生两起了。而作为六年前第一次尸棺事件的重大嫌疑人,我认为你应该有不少担心的地方吧。”
我说的这句话有两个错误,尸棺事件已经发生到第三起,而且警方的调查记录里他并不是重大嫌疑人,甚至连嫌疑人都不是。但这两个错误也许能够根据他的回答变成情报,这比直接提问更有效率。
听完我的话,他并没有沉默多久,思索后直接开口问了我:“你要多少钱?”
“这等工作完成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你需要我去调查什么,你能告诉我什么。”
他的回答有些超出我的意料,而且是反问,所以他究竟知不知道案件细节,以及六年前的凶手到底是谁,现在仍然无法下定论。看起来“巧运侦探”这个名称也没有带给我多少好运,虽然我确实蒙对了他正在调查某些事。
“我要说的并不是太重要的事,但是我也不怎么想让警察知道。”
“我不是警方的人,我只是利用自己的能力赚点钱。你应该可以查到我的部分个人信息,或许说你应该已经调查过我的信誉。”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根本不会这么快就对我这个陌生人放心。就算中国不承认侦探职业,作为私家侦探的人也有不少,其中有点名气都不会在介绍上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信誉。信誉和成果正是侦探的生命。
“我确实收集了包括你在内好几个侦探的信息,但是你太年轻了,我一开始并没有准备交给你,没想到你居然找上门了。”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则松了一口气,好歹让尸棺事件有了一个看起来像突破口的东西。
然后我就接到了调查情夫的委托。
“情……情夫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不,也算是私家侦探的通常工作了……”虽然我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委托,但现在没有不接的选择,“那个人的情报拿来给我吧,然后说说雇主你的要求,我就开始进行调查。”
之后在雇主李国玄的书房里,我了解到那个情夫跟尸棺事件的某种联系。
李国玄说的情夫,是六年前妻子的情夫,李国玄现在并没有再次娶妻,而且膝下无子。
他告诉我在尸棺事件刚出来的时候就怀疑凶手是他妻子的情夫,不过苦于不知怎么去调查他,就开始寻找私家侦探。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警察,那个原因能说说吗?”
“你不知道也不会对调查产生什么影响的。”
看来是不会说了,不知道那个原因能不能靠我自己找出来。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不想被警方知道的妻子情夫和李国玄可能知道六年前就隐藏着的真凶这两件事。
得到了李国玄妻子情夫的个人信息,我就离开了他家。
李国玄并没有给我很多他妻子情夫的信息,现在知道的是情夫的名字叫赵宇云,家住在龙头寺的别墅区,门牌号是岩园668,平时在做房地产工作。还有赵宇云的手机号也已经知道了。
李国玄说因为赵宇云有过精神病例,才怀疑他是尸棺事件的犯人,虽然他并不能说出赵宇云的犯罪动机。而我接到的委托,是要求我去跟踪调查赵宇云,发现他异常的举动,一周报告一次。唯一特殊的要求是希望我想办法进入赵宇云家中去调查一次。
……
我到达赵宇云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正准备接通赵宇云手机时,我的手机来电铃声却突然响起。
“需要帮忙吗?”
“又来了吗……你也是够闲了。”
消息也一如既往的灵通。
“不是你叫我金盆洗手嘛,我现在这么闲都是你的错,好好负责吧。”
“叫你不要偷东西还成了我的错么……先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来了就过来吧,不要再乱翻我的房间了。”翻箱倒柜的声音都从手机里传来了。
“我已经到了哦。”
“什么?在哪里?”
“你猜~”
“……”
已经到达这里了,还有翻找的声音……喂。
“别非法入室啊!”
“偶尔回归一下老本行纪念一下那段青春岁月,这不是非常具有美感么?”
“小偷的青春说什么美感……总之先让我听听你非法入室的理由吧,我之后再决定报不报警。”
“真是没办法,那就让本世纪大怪盗给你进行绚丽的解读吧。首先是怎么知道这起案件和找到你的……”
“这就算了,你放在我身上的**和GPS定位器已经被我找到了,说重点吧。”
在通话开始时,我就在身上摸索,然后把贴在我衬衣后衣领里的**取了下来,不过鞋底内部的GPS定位器就不好取出来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放的。
“啧,真没意思。”
“怎么样都好……可以说了吗,你调查到了什么。”
“所以才说你没意思啊,什么都看透的话还有什么意思。”不满的声音混着更加激烈的翻箱倒柜声传来,门外都能听见了。
“才没有什么都看透,只是刚好猜到而已。”
“所以巧运侦探大人您还是自己进来看吧,不用担心赵宇云会回来。”
“为什么,加班还是出差去了?”
“都不是,他失踪了。”
“失踪……”又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抬头叹气,确认别墅的门窗都关着,杂乱的草坪布局却有着细心修剪的痕迹。泛白路灯的照射下,即使从外面全力凝视也完全看不清别墅内部,只有那份无法掩饰的压抑感透出了这些落地窗的厚实贴膜。
……
进入了别墅内部,我不禁为眼前的一幕感到吃惊——灰尘已经遍布房屋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有一年多没有人来了,楼上也是这情况。”
熟悉的小偷从楼上走了下来,空无一物的手直接说明了翻箱倒柜的毫无成果。
“有找过地下室吗?”
“这里的别墅没有配置地下室,也没有阁楼。”
对于她的调查能力我是非常放心的,但是这么说来线索又要断了吗。
“先把这个给你吧,在楼上找到的照片。”
我从她手中接过了一张人物照片,是一名十三四岁的男孩和赵宇云的合照,都是灿烂的笑容。
不,有点不对。
我将赵宇云的脸的左边遮住只看了右边脸的表情,然后又遮住他右脸只看了左脸的表情。
“果然啊……”
赵宇云的左脸完全没有笑意,和灿烂的右脸相比,像是尸体般的僵硬表情,只是照片都能让人觉得冒寒气。
“表情差异好大,这男的看来没怎么练过啊。”
确实是差异非常大。人的左脸比右脸反映的信息更可靠,一个人可以通过各种努力去控制自己右脸的表情,从而让自己的表情不透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左脸,左脸的表情还是会出卖他的真实情感的。但是右脸给人的误导太大了,导致这么明显的表现都难以发现。
“看来还有不少待调查的人。周紫茄,你能帮忙调查一下这个男孩和管理这个别墅园丁的相关信息吗,我继续去调查下赵宇云。”
“如果好好请求我的话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你得先同意我住进你家才行。”
“又离家出走了吗……你就不能多消停会。”
“有我这种美少女去和你这种**丝同居,实际上兴奋死了吧。”
“哪点会让我兴奋啊!每次各方面都麻烦死了,好歹给我学会做菜吧,怪盗。”
“反正也没有你做的好吃,没有意义嘛,而且你的厨艺增长不还是因为我的帮助。”
“还好意思说,明明是蹭饭的居然还非常挑食,你也是够了。总之调查交给你了。”说着我把自己公寓的钥匙拿了出来。
“不用,以前都说过了,那种公寓的门没有难度。”
“给我用钥匙开!”
之后由于时间晚了,我决定回到教授的家里看看情况,周紫茄直接回了我租下的公寓。
至今为止收获的线索究竟能不能越滚越大,就看这个男孩和别墅的园丁有没有有用的线索了。
时间,20点41分。
在公交车上接到了表哥的电话,非常紧急的电话——教授消失了。
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教授家。警员和医生们带着铁青的面孔上下奔波着,现场显得有些混乱。空气中还残留着不少**的气味,让我有些难受。
“没想到会被正面袭击。”表哥有些虚弱地站在教授家门口外面,一些取证人员正带着防毒面具在里面进行搜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催眠瓦斯,还有烟雾弹。”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出现?”
“所以完全没想到。看,这是现场找到的残留物,看来是犯人手工制作的。”
我从表哥手上接下装在证物袋里的小型铁罐子。粗制滥造感觉,但是根据现场的惨状,内容物效果非常好。
“先是出现了一片白烟,我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一阵刺激性气体冒出,因为去叫教授的警察很快休克倒地,我们急忙拖人跑了出去。并赶紧叫了医生和消防队的人,结果花了半小时才让这里能勉强进人。但是在这之前,我戴上防毒面具进入后已经确认教授失踪了。”
“监控录像怎么样?”
“还在调查。”
看来现在只有等结果了。
“对了,你看看,对这两个人有印象吗。”我突然想确认一件事,于是把周紫茄给我的照片又给表哥看了看。
“这是?”
“你认识?”
“不,但是对那个成年人有点眼熟。”
“我希望你能调查一下这两个人,因为可能会跟案件有关,但是不要太大动干戈。”
“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真不愧是你啊。”
表哥的表情稍微变晴了一些,可这还算不上案件线索……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
之后我就直接回家了。在线索几乎为0的状态,警方一开始的搜查方式一般是最有效率的,我与其跟着乱跑不如回去调查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