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人们给了我一个方向,然后便在灰皮猪头人的带领下退下。正如它所说的那样,它们遵循着对碧波儿的承诺:不对没有主动袭击它们的人类出手。
说实话,我很敬佩它们。从那些年轻的猪头人的眼神里,我能感受到它们对人类的憎恨;但即便如此,它们仍然信守着对同类做出的承诺。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还真是,人不如猪啊!”
……
……
在荒野度过一夜,醒来时就看到正企图吃掉我的大蛇。——真幸运,竟然在就要被这样完全有实力可以杀死我的大蛇勒住我之前醒来。
抽出手枪,我将大蛇射杀。如此轻描淡写,我的内心毫无波澜……明明是个在区区驾考的时候都会因为紧张就忘记拨转向灯与转头动作的菜鸟,我有些惊讶,自己竟然可以这样内心毫无波澜的射杀本应让我恐惧的怪物。
给弹匣装填子弹,然后把手枪塞了回去,我开始切割大蛇的尸体。足有水桶粗细,二三十米长度的大蛇,应该足够我吃好几天吧。不过我并没有吃掉这种无法确定是否安全的动物的兴趣就是了。
背包里还有足够的罐头和压缩饼干,我也没有尽可能留下更多储备粮食的想法;我之所以切割大蛇的尸体,仅仅是因为我想要一颗蛇牙而已。
挖出了两颗蛇牙,我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污。
身上有血腥味的话,很容易被这里的其他怪物盯上吧?
我看向一侧的树丛中,是一头巨大到足以让人骑乘的蛤蟆正对我虎视眈眈。显然,它有着一定的智慧,认为手里持有足以杀死大蛇的手枪的我没那么容易对付,所以没有急着袭击我。
但为什么不离开么?
或许,它认为持枪的我虽然不容易对付,但仍然可以作为它的猎物吧!虽然我不认为我能理解动物的想法,但我却能感受到这种被视作猎物的讨厌感觉。
先一步射杀它吧!我如此想着,用手指触摸着腿包里剩下的子弹——四颗子弹,加上两把手枪的扩容弹匣里躺着的共计二十发子弹,我一共还剩下二十四发子弹可用。考虑到我的准头与其他多项因素,我给出三分之二的容错率,也就是我还可以杀死八条生命。
这八条生命是人类还好,但如果是怪物的话……我看向那躲藏在树丛中因保护色而显得难以辨别的巨大蛤蟆。不知道,这种怪物需要多少发子弹才能杀死!
我不想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收起了枪,转身离开。
我想,作为有点智商的怪物,应该不至于放着地上那么大条蛇的尸体不吃而要继续袭击我吧?蛤蟆这种生物,应该不会非要吃活物吧?
几乎毫无生物知识的我实在难以把握,所以也只能做多种准备了。
……
……
又到了一个天黑,很幸运的,我在天完全黑下来前,找到了灰皮猪头人所说的那个绑走了碧波儿的人类所搭建的营地。
很不幸运的是,那只巨大的蛤蟆没有停下去吃大蛇的尸体,而是紧跟着我……
似乎是发觉它无法在我的视角中隐藏,它逐渐变得胆大起来,甚至干脆就站在了主干道上,光明正大地跟踪我。
真是胆大……
不过胆大的怪物,也确实能给身为人类的我带来困扰。
天色渐晚,我必须燃起火把才能看得清东西。而悲催的是,火把对于这片地区的怪物是毫无威慑力的。或者说,它们有着足够的智商把手持火把的人类当作是显眼的猎物,而不是什么未知的恐惧。
夜晚不亮火把,看不清东西的我必然遭遇蛤蟆的袭击。而亮着火把的我,已然会是一个对于森林中所有怪物而言,都十分显眼的目标。
最让我郁闷的是,我还是个意志力不足的人类。在活动了十几个小时后,我已经感觉十分疲累,稍有不慎就会睡着的程度。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呢?
走到了那些人类的营地前,我高举双手,大呼:“你们好,我也是人类,可以加入你们么?”
比起在睡梦中被怪物袭击,我情愿冒被同类杀死的风险来检测下他们是不是好人。虽然碧波儿应该算是我失去记忆前的好友,但我并不认为抓走碧波儿的人类一定会是坏人。姑且,赌一把看看吧!
营地的数个帐篷里走出全副武装的人类,他们警惕着我。
“你们好,我是弗雷实验室第十二批研究小组的下属团队中的一员。”
我直接了当坦白自己的身份,企图在自爆中从他们的反应里探查到什么,但是……
“别开玩笑了!”
其中一人几乎是怒吼地说:“弗雷实验室在三百年前,在派出第十三支队伍时就被领域吞噬了!”
他们全都抬起枪口瞄准了我,那个怒吼着的人依旧怒吼着。
“你到底是谁!老实交代!”
我懵逼了。
三百年前?怎么可能……难道我失忆期间已经度过了三百年?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三百年来毫无变化?难道是时空错乱?!
“等等!”
生怕他们在紧张中直接开枪,我解释道:“我是弗雷实验室第十二批研究小组成员,我的名字叫卞太,我进入这里应该不超过一个月,不可能已经过去三百年!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但我希望你们冷静下来,好让我们一起调查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尽可能的劝说他们冷静下来,然后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似乎,效果甚微……
伴随一声枪响,我脚边的土地被击碎。
是警告么?
那个凶巴巴的人尚未说话,便已经被一名少女阻止。
“我需要向他了解情况。”
女孩对那个凶巴巴的人说,然后看向了我。
“我可以相信你说的,但如果我们要合作查清真相,我希望你接受戴上手铐并交出所有武器。”
她平淡地说,声音比我听到过的任何女孩发出的声音都要动听。
她的模样也是如此,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素颜朝天还是化了极致精细清淡的妆容,总之就是,无比自然的、协调的美感,冲击着我的心灵。
凶巴巴的佣兵忽然出现,挡住了我看着女孩的视线。似乎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选择了,我交出了胸包和腿包,举着双手对女孩认真地说:“我只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孩对我微微一笑。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