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诺厄纪512年六月,拉法尔。
商会分部门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地望向紧闭的大门,无不充满希冀地期待着一个好消息。
因为,今天是行旅商人资格考核放榜的日子。
毕竟他们都已经苦修行旅学整整四年了,有些人甚至已经坚持报考了将近十年,就为了能够戴上徽章,就此开始游历四方的旅途。
“快看!那个,那个不是休谟法官的三儿子吗!”
所有人顿时心狠狠一颤,马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果不其然,一个俊逸潇洒,衣着帅气的少年骑着马翩翩而来,然后从白马上帅气地翻到地面上。
“我的雅沁安!那个老将军的独生子怎么也过来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两个人很快注意到了对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挑衅的神情。
少女们顿时心花怒放,但是其他的考生们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该死,这两个人上人继承父辈的功绩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和他们争这么几个稀少的位置不可啊!
在场的人们一片垂头丧气,有的人甚至直接揉着眼睛哭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踩着一双木拖鞋,肩膀扛着一个钓竿的少年出现在了人群后边。
他是一个狐族人,头顶的编制草帽下漏出一对毛茸茸的狐耳,身后的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在愉悦地摆动着。
他伸手拍了拍一个围观的路人,笑嘻嘻地问:“喂哥们,这里是不是放榜的地方啊?”
那个人一转身,顿时皱起了眉头:“狐族?你赶紧离我远点,晦气。”
狐族少年似乎早就料到了路人的态度,笑容不减地说:“所以我没走错了对吧?总是在城里转迷路还真是头疼啊哈哈哈。”
“滚开,我可没兴趣和你这些背叛神明的余孽多呆一会儿。”
那个人骂了一通,看了下他一身的装束,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你这身又是什么回事?”
“诶你不知道的吗?我刚才去城外那片湖去钓鱼了呀!”
说完,少年还提起手里的藤壶,一脸幸福地说:“喏,这里可全都是肥美的大白鱼呢,添点香菜炖上几个小时那叫一个美呐!”
那个人顿时感觉要有点难以置信,摇着头气极而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今天资格考核都快要放榜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去钓鱼?”
谁知道,那个狐族少年反而比他表现得还要诧异:“为什么不可以?今天那可是钓鱼的大好日子,要不是赶上这个破事我还就在湖边钓上一整天呢!”
路人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脆掉头离这个奇葩的狐族有多远就多远。
少年此时看着路人离开的身影挠着头,耸肩无奈道:“切,站在这里晒得浑身流臭汗,哪有在树荫下钓鱼看书来得有意思啊,真是的。”
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做卢克·让·西索尔。
其实较真来说,他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夏至。为了救下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学妹,他被车撞到了异世界。
啊不,是被车撞死后来到了异世界……算了算了这些都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自己就是一个孑然一身的孤儿,救下一个家庭的希望倒也不亏。
来到异世界的他理所当然地不知所措了好几天,然后渐渐地适应起这个名为菲利亚的异世界。
大体来说,菲利亚大陆是最为巨大的大陆,北边是永冻之地,海岸边还有着水不胜数的海峡和岛屿。
自从古狐族伙同邪神引发了诸神黄昏之后,以创世神不幸陨落为代价将他们彻底诛杀。
负伤严重的神明再也无法亲临菲利亚,世界因而迎来了后启示录纪元。
时逾几千年,已经度过了三十五个纪元的菲利亚再次迎来了新旧更替的时节。
最为强盛辽阔的东国雄踞大陆东部,将西边的小国与城堡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得已的他们共同组建了联盟,以遏制“森林里跑出来的刁民”进军侵略的步伐,却依旧存在不小的差距。
就在所有人认为大局已定,甚至悄悄地给第三十六纪元定名为“亚诺厄纪”的时候,大帝亚诺厄却忽然下令停止战争,不再扩张。
这样微妙的和平,就这么持续了将近两百多年。
至于所谓“神明的叛徒”,很简单嘛。
他是只狐狸,古狐族名字里有个“狐”,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逻辑递推。
夏至也不打算和他们争辩,甚至与有荣焉:拥有这么一个曾经和邪神结成同盟意图推翻诸神反动剥削的彪悍先祖,凭什么不自豪?
就在夏至还在思考着煮好鱼汤要不要试着拿剩下的做点鱼丸的时候,大门终于打开。
一个穿着袍装的老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用缎带绑上结的羊皮卷轴。
他转头往下面的人扫了一眼,随即点点头,朗声道:“因为某些争执让各位久等了。那么就让我们马上开始吧。”
伴随,他解开缎带拉开卷轴,开始一个一个地念起通过考核的考生们。
随着一个个听到名字的考生喜出望外地走上去,四周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起来。
所有人时不时互相张望着,都在猜想着下一个幸运儿到底会是谁。
只有夏至掏出钓鱼的时候还没有啃完的苹果,继续津津有味地享受着,仿佛完全就是个过来凑热闹的农村闲汉。
随着那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少年一脸骄傲地走下台后,那个老者按了按眼睛,看到卷轴最上面那个名字之后忽然笑了。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位,也是本季度考核的第一名。老朽和絮古会长一直为他而争执不下,因而耽搁了不少时间呢。”
所有人顿时惊呼一声,忍不住再次互相张望起来:
究竟是怎样的天才,以至于行商工会的大师都为他争吵了起来呢?
“好了,现在让老夫揭晓这个英才的名字吧。”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台上,期待着登上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