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蒙特体内,绯色的樱花剧烈地收缩成一团,将全部的质量全部集中到一点无限接近于零的点上,因而,那一点的密度也在瞬间无限地接近于无穷!
而其中蕴藏的恐怖能量聚集成高能不稳定光团,即将炸裂。
这样一朵不起眼的樱花,竟是在刹那转化成了一个微型黑洞!
即便是在几乎无限大的间隙空间之中,这样的爆炸恐怕也会对西格蒙特造成巨大伤害。
但是谁,又要它在间隙空间之中炸开了?
白发的少女一声轻笑,挥出双手,指向那云端之上,那琥珀色头发的身影!
“这是。”
栉雨樱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疑惑,但是很快,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一缕暗金色的闪光,就解答了全部的疑问。
在栉雨樱的身前的虚空之中,一扇暗金色的门扉陡然出现,而从中射出的并非是那些寻常的暗剑,而是——那朵坍缩到极点,行将爆炸的微型黑洞!
那正是白山竹拥有的,将间隙空间中的物体召唤至现实世界的能力,现在,被这样用来传送这枚致命的炸弹!
“我的小樱花,你送给我的,我全都还给你哦。”
白发的少女用极小极小的声响,这样说道。
“轰!!!!”
致命的闪光,照亮了栉雨樱的面容,惊讶,慌乱,似是第一次,在栉雨樱周身那纯净无暇的绯红国度中,不和谐的事物出现了。
蕴藏巨大能量的爆炸,将她的身影淹没!
“有效!”
白发的少女一声得意的轻笑,径直跃出脚下的深谷。
她的视线并没有立即望向那在爆炸中消逝的女人的身影,而是紧张地投向四周,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一个熟悉的影子进入了她的眼睛,才让她长出了一口气。
那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崖之上,一只生满了青色鬃毛的凶兽,在一处被泥土与石块掩埋的土堆之中勉强钻出上半身来,身上都是被灼烧留下的血污与肮脏的尘土,看起来也是在方才被炸的够呛,也似是还没有恢复意识。
但是,还活着。
而在那只凶兽的怀里,还紧紧护住了一个生着洁白翅膀的女孩,那用前爪交叉着将她护在生满绒毛的胸前的模样,看起来,就仿佛一只临睡了怀抱着玩具的猫咪。
看起来,托了这只大猫的福,虽不能说无事,但她也还算平安。
而且,被死死护住的她,还清醒着。
白山竹一个急坠降落到土堆之前,看见莺游被两只巨大的前腿死死地抱在凶兽的胸前,正面红耳赤地挣扎着,要从中脱身,但是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那个样子,真是滑稽,白山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小青猊,你刚才还说要吃了人家呢,怎么还当成宝儿抱着了?”
“我……才不要,被这种……这种家伙……”
莺游的脸蛋涨得通红,挣扎地说着,不知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有别的缘故。
“喂……快把我……放下来……”
“不,莺游,你和青猊,先在这里等我。”笑完,白山竹的脸又恢复了严肃。
头顶,那片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烟尘已经快要消散,看起来,下一轮的攻击也会很快随后而至。
看着那朵巨木之顶,环绕着那个身影的那片绯红的光晕,白山竹淡然地说:
“接下来的战斗,只属于我。”
青猊曾经说过,这片被称作绯红的世界的光晕可以隔绝尸皇级别以下的任何生物的攻击,也同样可以肃清领域之内任何被主人视作“不净”之物,在那片世界之中,那个身影,就如同至高无上的王者,无人可以挑战其威严!
除了,足以与尸皇为敌之人!
莺游沉默了,咬了咬牙,看着白山竹的眼睛,点了点头。
没有道别。
白色的影子,生着血红的单翼,又一次飞上天空,
如一道白色的切线,直刺入那片绯红的光晕之中,来到那个身影的面前!
能够穿透那王的国度之人,只能是王所认可之人!
“真是不简单啊……”
烟尘行将散去,模糊的影子在其中若影若线,冰冷的声音穿透烟雾,钻进白山竹的耳蜗,听起来似是嘲讽,又是惊讶。
“明明每一次都像是要把你杀死了,但是每一次,你又能这样又出现在我的身前,真是不容易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身体了,明明那么软弱,一触即碎,但是又能马上复原,那究竟是软弱,还是坚强?”
那困惑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淡然,清闲,全然没有厮杀之前的气氛。
“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但是白山竹却已然咬紧牙关。“我可是和梅梅子说好了,要让她做我的花嫁的!”
沉默。
那冰冷的声音沉默了许久。
似是终于也忍不住那声窃笑,在烟尘消散的那一刹,在她的身影现身的那一瞬间,她终于发出了那声尖锐到足以穿透耳膜般的恐怖尖啸。
那恐怖的声响仿佛有着杀伤力一般,撞击着白山竹的双耳,仿佛地狱深处无数冤鬼那早已不属于人世间的哭喊,令人畏怯。
但是比起这恐怖的尖啸,还有更令她觉得惊恐之物!
“你…”
一只难以形容的手,用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从烟中伸出,一把掐住白山竹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
似是无数枯藤相互缠绕,又似是无数蠕动的触手相互交织,狰狞的面容,枯瘦修长的身体,头颅之后生长出若是无数毒蛇般游动的长发。
出现在白山竹眼前的存在,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唯有那张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苍白的脸上,那一抹如剑般锋利的蓝色目光,才让白山竹确定,这正是那个骄傲的女孩!
“娇嫩,又怎么都死不掉,那可正是我喜欢的身体呢,不然的话……”
已经化作不可形容的存在的栉雨樱病态地笑着,将手中的少女的头颅,猛地向巨木枝干之上按去!
“又怎么能受得了我呢?哈哈,哈哈哈哈……”
那恐怖的身体之中蕴藏的力量,仿佛一只洪荒的巨兽般庞大,竟是将白山竹生生在枝干之上按出一处深达数十米的凹陷,
但是,这还没完。
栉雨樱似是玩弄着猎物的狮子一般,用长长的触手将少女的身体从凹陷中拉出,而后又更加用力地向凹陷之中砸去!
一次,
两次,
三次,
……
像是锄地一般,栉雨樱就这样狂笑着地砸着少女的身体。
“痛吗?痛吗?痛吗?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像是将一滩已经被砸烂了得泥巴糊在墙上一般,栉雨樱最后重重地将少女在巨木的枝干之上一甩,这才停手。
白山竹娇小的身体,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猛砸,蹂躏得血肉模糊,甚至连关节都被折断成数段,像是被掰断的人偶!
就连她的身侧,那巨大的西格蒙特,也已经被连续的重击砸得变形,垂落在一旁。
鲜血如注,不断地渗下。
少女沉默着,躺在树干的凹陷之中,垂着头,似是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啊,这样就不行了吗。”
栉雨樱疑惑地,悬浮在空中,缓缓降落到少女的身前,用一只手,轻轻地抬起白山竹的下巴。
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呼吸,她像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般地兴奋起来,伸出舌头,温柔地划过少女的脸庞与脖颈,舔过那些流出的鲜血,再满意地吸回嘴中,闭上眼睛,像是在享受着。
当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其中已然布满狂喜。
她俯下身,在少女的耳畔小声温柔说:
“美味,真是美味,那不是属于丧尸的鲜血吧。那么久的年份,是旧世代,是旧世代的鲜血,你是……人类吗。”
在听到“人类”二字之后,已经被鲜血蒙上一层面纱的脸庞之上,一对殷红的眼瞳虚弱地睁开,
那只眼睛已然涣散,是濒临死亡的生命的视线。
但是尽管虚弱,却是那样坚定,也那样明亮!
“是啊,是你不是的东西。”
她缓缓地说完,马上又因为剧痛与脱力呜咽了一声,紧闭了双眼,像是这几个字,已经费去了她全部的力量。
剧痛在缓缓消逝,那并不是伤口痊愈的缘故,而是整个身体都因为出血而开始麻木。
但是,她还活着。
她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咚。”
“咚。”
“咚。”
在已经破碎的胸腔之中,一片漆黑之中,唯有那孤单的声响,还在坚定的发声,似是孤独的王者,遍体鳞伤,在长夜中的脚步。
一点一点,那样微弱,但是却那样坚定。
似是令人觉得,永远不会停下。
“那是,心跳?”
栉雨樱惊讶地,将那只缠绕着无数触须的手,按在少女的胸前,在柔软的触感之中,那样清晰地能够感觉得到,那藏在身体之中,微弱,却有力的跳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狂喜着,连那如无数长蛇般的长发都齐齐飘起。
“完美,真是完美。美味又可以尽情蹂躏,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味道,真美,真美,真美。”
她连说着三遍真美,又一次俯下身,在少女的耳旁说道:
“不如,做我的宠物如何,我会让你活着,好好对你,带你踏上这世间的巅峰,让你陪伴在这世间第一位人皇的身侧,好吗?”
沉默。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不知是少女因为太过虚弱而说不出话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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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哈哈……”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默终于被一声似是憋了好久好久的笑声打断了。
“你说完了吗?”
鲜血之中,那殷红的眼睛又一次地睁开。
依旧是那样明亮,
依旧,是那样虚弱,随时都要熄灭。
但是,却怎么都不会消亡。
“嗯,我说完了。”
“我的回答是……”
说完这些话,少女又累得喘气了气,好久好久,像是在积蓄着力量一般,她终于又抬起头来,正对着那对湛蓝的眼瞳。
“当你妈了个臭嗨!”
身后,巨大的西格蒙特陡然从凹槽中崩裂而出,扼住栉雨樱的脖子,
一如方才,栉雨樱扼住少女的模样。
“要成为皇的人,他妈的是老娘我啊!!”
她咆哮着,
身侧的虚空之中,
数道巨大的门扉陡然显现,
鲜血横流,若瀑布般飞溅,而后,像是烈火般燃烧,窜上少女的身体!
门扉之中,五柄数十米长的巨型暗剑,缓缓地从中飞出。
“打爽了吗?”
“现在,该我快活快活了!”
然后,在同时,刺向栉雨樱的身体。
冰冷漆黑的金属相互撞击,擦出满天火花,在那刹那,将栉雨樱那狰狞的肉体,完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