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咳咳咳…咳咳……”
身体逐渐恢复知觉的同时,巨大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疼痛使得我无法忍受,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当我的神经完全恢复后,我立即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粉红的药水肆意的泼洒在身上。
疼痛逐渐消失,然而我仍旧没有力气支撑我站起来。
“幸好我反应快,事前以防不测准备的复生细胞及时吞了下去,可恶,他居然真的敢动手啊,并且还下手这么狠,虽然我的确留了一手,但是复生细胞每个魔王生来只有一个,该死的,看来那女人是真的带着决心去杀魔王的,亏我还对她印象还不错,看来下次……”
我一时突然意识到我现在似乎带着巨大的仇恨,复生细胞的确会吞噬使用者魔王的心智,也是魔王进化形态以及对抗勇者的关键。
正是因为复生细胞,才使得魔王延续下来了,并且每位魔王出生时便携带着自己专属的复生细胞,以防遭遇不测,然而他的起源却是来源于一位勇者与魔王的契约……(魔王之所以有形态变化也是来源于复生细胞在素体内的进化。)
“唔,背后好像有点痒。”
我勉强的站起来,发现背后多出了一对宽广的骨头上面沾着黏糊糊的血液,正快速的生长着。
不知不觉,夕阳已经到来了,血色的夕光洒在我的身上,我没走几步便又倒下了。
“算了,就这样趴着吧,累死了。”
我闭上了双眼。
梦中,我居然梦见了一位从来没见到过的女孩,她身着华丽,脸上有些苍白看上去血气不足,眼睛十分的美丽,仿佛夏日的星空,她向我走来,晃动的裙摆如似秋风般清爽,她将手伸向我,白泽的指尖触碰我,另一只手绕上那银白的长发,她的背后是一片黑暗,我听见流水声,我听见她说:………
我猛的睁开眼,已然是黑夜了,背后那原本血肉模糊的骨肉竟变换出了一双血色的翅膀。
我将自己的手放在月光下,修长的骨指没任何变化,我检查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关节,然而除了长了个翅膀和獠牙变长了一点点以外没有任何变化了。
我试着控制翅膀,但是我的翅膀只是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我试着向前走,但是似乎伤口仍旧没有完全愈合,使得我举步维艰。
我咬咬牙,趁着夜色向女巫的城堡走去。
“不知道那个家伙去哪里了,不,肯定已经到城堡里了吧,想都不用想。”
我自言自语着,我忍着疼痛走出了丛林。
丛林外是反叛军的营地,大堆的帐篷在此安营扎寨,几个尖刺木桩挡住了前去的道路。
“这次出来我还带了什么?”
我这样问着自己,摸着自己的口袋,发现只剩下最后一瓶天蓝色的凝固药剂了。
“液态,流体,流水声,对了。”
我用着最原始的办法,寻找着梦中出现的水声,恰巧的是,这附近的确有条河流,我用芭叶盛了叶水,找来大量的藤蔓,将藤蔓全部缠绕在一起,不知做了多长,也不知道做了多粗,但是我知道越长越粗更有利于我爬上去,尽管我现在力量还没回复,但是复生细胞会加强我的身体素质(大概?)。
将我的手放进水滩中,再使用凝固药剂。
“嘿咻,这样就变成勾爪状了。”
及时将藤蔓结放入其中。
“简单的勾爪做出来了,因为是上级凝固剂,所以承重即便是再有十个我应该也能抗住,重点是藤蔓,嘛,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我拿着自制的勾爪,观察着城堡,不出所料,果然有窗户,看来这个女巫也需要阳光啊。(并不是)
“现在就是找一个好的上去的地方了,四周都是守卫的话,就只能攻其不备了。”
我寻找着城堡周围最黑暗的地方,正是城堡的西部只有一两个火光。
我悄悄的溜到西城堡西部的木桩下,我试着晃动翅膀,然而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是颤动了一下。
“我应该是有史以来最没排面的魔王了吧,上个城堡这么狼狈。”
我小心的推动两个木桩,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守卫的营地内。
来到城堡下,我尽全力转动着爪巴(勾爪自称),向着最近的那个窗户扔上去。
运气比较好,一次便将勾爪扔了上去,我扯了扯蔓飞(藤蔓自称),硬度OK,便开始我前所未有的攀爬城堡的冒险(自称)。
没多久,我便爬上了窗户,正当我打算往里面跳的时候,却发现虽然这个城堡如此高耸,但是却只有一层。
“这个城堡怎么回事啊,这么高却没有支柱也没有一层一层的构造是如何建成的?”
没办法,我只能站在窗户上往上一层的窗户扔,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如果我今晚要爬这么高的楼梯的话我会死掉的(累死),但是没有办法,毕竟,我要自己解决这次的叛乱,即便没有老爸,我也能成功。
“话是这么说,但是客观现实并没有改变。”
我只能继续攀爬。
一层又一层,月亮也逐渐西斜。
不知道爬了多久,我偶然向下一看,地上的火光已经看不见了,能看到灌木丛以外的世界,独角兽带我们飞过的地方都能看见了,继续向上攀爬,已经能看到头顶的云朵化为云雾了,空气中似乎也带着湿润的感觉。
想继续向上攀爬,但爪巴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直直的掉下来,我定睛一看,的确是空无一物的空中,我再次将爪巴扔向那个地方,这次我亲眼所见,的确是碰到东西掉下来了。
“莫非是某种空间被隐匿了,或者说是屏障。”
我试着从城堡内扔爪巴,这次爪巴牢牢的抓住了那个窗户,我纵身一跃,顺着爪巴向上爬去。
当到达了那看似空无一物的窗户旁,出于本能,我用手轻轻的推着那看似空无一物的窗户,然而,我的手好似推开了一扇门,而门内,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色。
第十一节
与外界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儿的地面如同清水一般,我不知觉的踏了上去,我能感觉到,真如踏入水中一般,我的脚陷了进去,并能感觉到水的滋润,水面并不深,而周围的光景尽是和外界一般悬在空中,犹如空中花园一般,不存在地面的空中花园,正巧赶上日出黎明,东方渐渐发出金黄的光芒,水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照射空中,周围略显深蓝的天空与云朵一同被这万丈光芒所点亮,这是我在城堡,不,自出生到如今未曾见过的美色。
每走一步,那水纹划出一圈圈波浪,然而仍能感受到天空的风,不大,但十分的舒服。
“是,是谁,在哪里?”
在这安静的空间中本应自然没有其他生物所存在,然而一阵娇柔的声音让我感受到一阵无法明述的欣喜,即是想与他人分享的喜悦却又是独自享受被侵扰的烦躁。
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那是梦中出现的女孩。
似曾相识的感受刺激着我,银白的长发,如繁星般的眼睛,娇小的身躯……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她充满敌意(更多是恐惧)的看着我。
我们俩就这样互不说话,僵持了很久,直到太阳出现大半。
她率先开口问我:“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武器吗?”
“这是爪巴和蔓飞,是我自己给他们起的名字。”
“你自己做的?”
“嗯,嗯,虽然简陋了点,但是却很可靠,并且意外的结实。”
“你的手,上面出血了,还有,你这身衣服上面好重的血腥味啊。”
“啊,被朋友杀了,但是复活了。”我绕了绕头,对着她,我不知道为何不自觉的会感到如此复杂的情感。
“你们到这来干什么?”
“我是来拯救子民的,为了拯救他们来尽量限制住女巫。”
“噗呲…”原本严肃的她一下笑出了声。
“什么啊,看来是好人啊。”她的笑颜不知为何牵动着我的心。
“看样子,你应该是个贵族之类的吧。”
“嗯,硬要说的话,算是王子吧,不,现在貌似已经是魔…国王了。”
“魔王?”
我看了她,半响,我打算承认。
“嗯,我是现在这个世界的魔王。”
“你的军队呢,你的武器呢?”
她不知何时离我已经如此近了,她在我身上左右打量。
“你的那对大角呢,这是什么,翅膀吗?”
“我的角被我藏起来了,这个翅膀是刚刚长出来的。”
我感觉她并没有对我魔王的身份感到惊讶,反而是十分的好奇。
“话说魔王会自己做这么丑的东西吗?”
她指了指我的爪巴和蔓飞。
“很…”
还没等我开口,她接着说。
“虽然很丑,但是好可爱,我能看看吗?”
我感觉我的内心似乎十分的矛盾,我似乎一部分对她十分的冷漠,但是另一部分对这个梦中出现的女孩我一时间又有点不知所措。
我最终还是将我第一次亲手制作的东西交给了她,量她应该也跑不过我。
她仔细的看着勾爪。
清晨第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仿佛在闪烁。
“你是魔王的话,会什么魔法吗?”
她将勾爪还给我。
“什么魔法都不会。”
“啊,这样啊,我也是一样呢,哦,对了,我还是会一个魔法哦,不过现在用不出来。”
“是,是,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这个嘛,我是被女巫抓到这里来的。”
“?”我看着她,不在乎和好奇以及另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我自己的事情有点复杂。”
她黯淡下去的眼神。
我的不在乎似乎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随便吧,所以呢,你打算离开这里吗?”
“可以吗?”
我看着她,立刻便明白了她的回答。
“没有可不可以,只有想不想,去不去实现它。”
看着她还在理解的样子我已经走到了刚才进来的地方,我没有回头,而是说:
“如果一个人的力量达不到,就去利用他人,现在你不正有这个选择吗?”
“可是,我讨厌利用这个词,同时我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她显得有些犹豫。
“那么之后你就给我做事来偿还这个人情吧。”
最终,她跑过来握紧了我的手。
“你看着我怎么做,然后你跟上来。”
我一步步教着她攀爬的技巧,虽然很不成熟,但是依然能够前进,这就足够了。
她有时需要我拉一把,我并不想也不能背她。
即使…她是公主。
第十二节
当我们登上云霄之上时,在那个窗户边上我们坐在哪儿休息。
她向我递来面包,看着我不解的目光她说:“魔女把我抓来可不是为了饿死我的。”
我没有接受,因为我是魔王,其实并不需要进食物,只需要魔力。
“你是公主吧?”
我没有看她,目光放在遥远的那条魔界最长的河流上,如今它却在我眼中细得像根粗绳。
她犹豫了会儿,然后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举止,服饰,气味以及直觉。”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终于知道你手上的血怎么来的了。”
我余光扫过,她那修长的指尖被血染红,整双手没有一寸完整的地方了。
“不要用其他的回答来应对回答。”
我闭上眼,似乎自从和这个女孩相遇起,我内心中就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感觉,无法平息。
她默默的说:
“是,我是曾经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的公主。”
她摸了摸我的手,那是我手上的伤口,被她拂过后,那种火辣的痛楚似乎消减了。
我收回了我的手,抛下一句话。
“走吧。”
她似乎有些话一直想说,却一直没说。
就这样,我们路上再没说一句话,五天,我们终于登上了顶峰。
顶楼的环形结构下吊着一巨大无比的钟。
虽然巨大,但是却光溜溜的,上面十分的平滑,没有一丝凹痕以及岁月的痕迹。
一万米的高空,在这个星球上生物能活着到达宇宙最近的距离,虽说是活着,但是…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身旁的女孩,她现在却像没事一样。
“你知道吗?我是在一千两百米的空中遇到你的,然后现在你知道我们现在到多少米了吗?”
她摆了摆头。
“现在是一万米的高空,空气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立马意识到我说的什么,然而,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显得我有些咄咄逼人了,于是我便直接证实我的猜想。
“你不是人类对吧?”
她点了点头。
“行了,我知道这么多就够了,等我把你带回去后,你愿意说再说吧。”
说完,我便意识到我是多么的愚蠢。
我淡淡的跟她说:“你,应该没有要回去的地方了吧。”
我仿佛明白了我内心中无法平息的是什么了,但是它依旧是那么的模糊。
“这是我的承诺,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我会帮你做事……”
接下来的话也是我后来反复才读出来的,他用极度难以被发现的声音,或许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细微的唇语说的:
“请,不要抛弃我。”
然而,当时的我没去细想,我摸索着这里的机关,我能感觉到此处的异样,就像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样的感觉。
最终,我推开了那扇墙。